龍飛雪看一眼別墅的鍾表，快到學校放學時間，數了六十塊，又拿出六個大蘋果準備好。
    出了空間，精神力放開，現在還是上班時間，附近馬路上並沒什麽人。
    送蘋果還需要包裝，想了想，她往記憶裏的供銷社走去。
    國營商店就是後世的商場，供銷社就是小超市，裏麵東西要少一些，上檔次的東西很少。
    多半是生活用品，如油、鹽、醬、醋，煙、酒、糖、茶都是平價產品。
    她記得，供銷社裏的塑料網兜很便宜，還不要票，這是她沒票時能買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
    一進到供銷社裏，一轉圈的櫃台很具有年代特色，記憶裏她幾乎沒有進來過，隻遠遠地看過。
    櫃台裏，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售貨員，角落裏有兩個女售貨員圍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此時供銷社裏也沒有顧客，龍飛雪進來，四個售貨員的眼睛都看到她身上。
    她今天穿著九成新的襯衣長褲，但裸露的胳膊上的傷很醒目。
    兩個說悄悄話的售貨員說話聲音更小了，但還是被有精神力的她聽見了：
    “看這姑娘，穿得雖然板正，衣服並不合身。這瘦得，還有身上的傷，不是在後媽手底下，就是嚴重重男輕女的家庭。”
    “嗯，她這穿著，應該是家裏條件還行，怕被人說嘴，才給她這麽穿的吧。
    這麽大的褲子，應該是一年四季都穿。說不定隻有出門的時候才讓穿新的。嘖嘖嘖。”
    另一邊，是兩個沒挨在一起的售貨員，看樣子都是結過婚的媳婦，也投來憐憫的目光。
    龍飛雪實在是不知道，網兜那樣的東西在哪個櫃台，朝著兩個小媳婦點頭笑笑：“兩位姐姐，網兜在哪個櫃台？”
    兩個媳婦還在打量龍飛雪，被龍飛雪潔白細膩的皮膚和那一雙靈動的大眼吸引，一聽這話有些臉紅。
    遠一點的那個媳婦招招手，“姑娘過來，在這邊。”
    龍飛雪大大方方快步上前，看得兩人直點頭。
    龍飛雪：“姐，我記得網兜不要票對吧。”說著拿出一張一塊錢的紙幣。
    還好劉姨給的錢有零有整。
    “喲，哪能要票，那東西不值錢，兩分錢一個小的，三分錢是中號的，五分是大的，可以裝下被子。”
    說完接過一塊錢，手往櫃台下一摸，拿到一根紅繩子，然後一撚用手撐開，“這個夠大嗎？”
    是後世超市 中號塑料袋那麽大的網兜。
    龍飛雪沒想到對方這麽細心，知道她不清楚還給她打開看看。
    也對，一個連東西都不知道在哪個櫃台賣的，看樣子也像是第一次買東西。
    龍飛雪臉色平淡地點點頭，“這麽大的就可以了。你給我拿五個好算賬。”
    “好唻。”說完利落地又拿出四個，然後還用一根細草繩一捆遞到龍飛雪手上。
    從旁邊的盒子裏拿出一個錢夾子，上麵夾著大大小小的紙幣，將一塊錢快速平放到一塊那一層，又拿出兩張二角和一張五角，利落地遞到龍飛雪手上。
    龍飛雪：……
    她想起第一世很小的時候，電視裏還演過售貨員標兵。
    稱重的售貨員問顧客要多少，不管是糖、還是瓜子，用大馬勺一舀就剛剛好。
    電視裏還演過一個嬸子，切肉隻切一刀。
    要一斤，她一刀下去就是一斤，要半斤她也隻一刀，隻要顧客要多少，每次隻一刀，就放到台秤上剛剛好，速度非常快，根本不用切第二下。
    那速度，簡直了，還是八顆牙的笑。
    在現實中，看到這麽利落賣貨的還是很稀奇，且並不像網絡小說中所說的，售貨員勢利眼脾氣很不好，這些售貨員一個個精神抖擻一身正氣。
    就如同她跟蹤大哥龍慶元看到的，所有的工人，不管上下班全都激情滿滿，如同她小時候聽到老一輩人說的一樣。
    個個爭先進，人人學雷鋒。
    不管在家裏如何，在外麵個個都是好的。
    因為不好的都被嚴打抓掉了。
    這個熱情似火的年代，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生活的熱情，整個人都覺得精神起來。
    她輕笑著接過售貨員姐姐手裏的網兜，學著小時候電視裏的樣子說了句：“同誌辛苦了。”
    這位姐姐一聽，一下子立正站得筆直：“為人民服務。”
    龍飛雪笑了，將網兜一揉裝進褲子口袋，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
    這個世界，除過極品的龍家，每個人都很鮮活有趣，這個年代還不錯。
    再次找了個沒有人的地方進入空間，將六個大蘋果放進網兜，剛剛好。
    她又仔細看了一遍六十塊錢，提著網兜往學校走去。
    此時的育林高中剛放學，她放慢腳步，精神力放開，很快找到記憶裏的李老師。
    她看著李老師進入一間宿舍，逆著不多的人群往校門口走。
    守門大爺還認識她，慈祥地給她打招呼，“喲，龍飛雪，來學校有事嗎？”王大爺看一眼龍飛雪提的網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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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爺，我來看李老師。”龍飛雪學著記憶裏原主的樣子乖巧地笑著，遞給大爺兩顆水果糖。
    王大爺擺擺手，“姑娘留著自己吃，我一個老頭子，不愛吃那個。那是你們小孩子吃的。”
    說完憨厚笑笑，回到了大門旁的小房子裏。
    龍飛雪擺擺手，走進校園。
    知道李老師宿舍位置，很快便到李老師門前。
    李老師見到龍飛雪有些意外，“龍飛雪，進來坐，聽說你考到棉紡廠出納了，不錯不錯，是幾個班裏有工作裏的最好的。”
    李明儒老師是一位高一七六，長相硬朗，戴著一副眼鏡，二十一二歲的男老師。
    他一頭利落的短發，穿深棕色長褲墨藍色襯衣黑皮鞋，看材質，品質不錯。
    龍飛雪隻瞥了一眼，這位男老師工作好，長得好，脾氣好，卻還沒有結婚，總給她神秘的感覺。
    但他是自己的恩師，她不想過多了解恩師的私生活，隻需知道他生活安全順利即可。
    說著話兩人進了屋，但李老師並沒有關門。
    龍飛雪將蘋果放在桌上，“李老師，今天我是來給您還學費的。謝謝您兩年來一直給我墊付學費。”說著拿出錢，雙手遞出深深地鞠躬。
    行了一半禮，李老師就攔住，“別行這麽大的禮，我是你們的老師，有責任照顧你們。這錢你先拿著，才工作，要用錢的地方也多，等穩定了再還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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