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燕腿一軟，直接嚇得軟倒在凳子上，又從凳子上跌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光是這一幕，李強就能斷定，當年是劉燕故意換的孩子。
    龍飛霜跟在李強兩人身後，見劉燕這副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龍飛雪也沒有想到，親媽這麽給力，這也和小說上講的不一樣啊。
    小說裏大多數說親生母親嫌棄女兒，可原生的這個生母眼裏明顯隻有心疼。
    於是，她起身從臥室出來。
    臥室房門一開，劉晏清的眼睛跟探照燈一樣，直勾勾地看向龍飛雪，生怕錯過什麽。
    就這麽的，連著金巧巧在內，全都盯著龍飛雪的臉，看看龍飛雪，再看看這個漂亮女人。
    劉晏清在來火車的路上，做過無數設想。
    結合著李強給的信息，她有想過，自己的女兒是如何的瘦弱可憐，可看到真人，還是被震撼到了。
    震驚地張著嘴瞪著眼，下巴抖個不停，張張合合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女兒的這副樣子，和戰場上苦熬著的士兵有什麽區別，真正的皮包骨，這瘦得也太嚇人了，還有胳膊上的新傷落著舊傷，李公安描述的一點也沒誇張。
    隻是這穿著，比她想象的要好許多。
    龍飛雪此時穿的，還是紅黑格子襯衣，黑褲子。
    衣服看著不太合身，有些寬大。
    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眼淚止不住地流，幾步上前，一把抱住一臉吃驚的龍飛雪。
    龍飛雪也讓她這麽抱著。
    劉燕的內心都崩潰了，這個女人保養得很好，十六年過去，臉上沒有留下一點歲月的痕跡，甚至比當年剛生產完看著還要好，僅眼神比以前深沉，是一種知性美。
    這還有什麽可說的，僅看劉晏清和龍飛雪兩人的臉，就能斷定，兩人的母女關係。
    劉燕頹然地坐在地上，金巧巧眼睛咕嚕嚕轉著，就算是猜，她也猜到了幾分。
    她一臉八卦的將劉燕扶起來，眼睛不饒人地盯著劉燕的眼問：“劉幹事，你這是怎麽了，快坐起來，這……這……這漂亮女人一看就是大姑娘的親娘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李強一直注意著劉燕的反應，緊盯著她，連她家的客人都看出來了，他倒是想聽聽劉燕怎麽說。
    劉燕支支唔唔，還是不肯承認，“……是嗎？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湊巧吧。”
    金巧巧翻了個白眼，“切，就你這反應，你也別死扛了，我都知道那句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好好交待，也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一聽這話，劉燕一臉驚恐地看向金巧巧，眼神空洞。
    是啊，就自己這反應，和交代有什麽區別？也許，老實交代再裝裝可憐，隻要對方不追究，她便沒事兒。
    此時，龍飛雪從劉晏清懷裏出來，一臉好奇，“阿姨，你好些了嗎？”
    聽到這話，劉晏清都快要碎了，她的女兒生活成這樣還這麽善良，以為她難過，就讓她抱著緩和情緒。
    她的嘴唇都在哆嗦，盡量聲音放輕，擔心嚇著孩子，很小心地小聲道：“我不是什麽阿姨，我是你親媽，你拿個鏡子來，和我一起照照，你就明白我所說的了，你再看看那個女人。”劉晏清不客氣地指向狼狽的劉燕。
    龍飛雪當然知道真相了，她精神力強大，自從劉晏清出現，第一眼和劉晏清對視，她便知道，這便是原主的母親，也是她這一世的母親。
    她聽話地轉身回屋，將牆上掛著的鏡子拿下來。
    裝作不知情，演起來也挺不容易的。
    再次轉身，龍飛雪複又帶著三分好奇，兩分親近，以及五分的疏遠。
    劉晏清全部身心都在女兒身上，對方的一點點天然的親近，她當然看在眼裏，心裏暗自高興。
    她平時的工作就是與人打交道，對孩子身上細微的變化，當然能看出來。
    一大一小兩張相似的臉，出現在舊舊的塑料鏡子裏，年輕稚嫩的臉上，從一臉稀奇到不可思議，然後轉過頭，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劉晏清。
    此時的劉晏清心裏滿足極了，真是母女連心，這麽快便接受了她。
    龍飛雪的眼睛裏有親近、喜歡和幾分討好，更多的是怯懦和自卑。
    這樣的眼神，立刻刺激到了劉晏清。
    這孩子是受了多少委屈，才會對她這樣的反應。
    女兒心底裏認定了她，卻又擔心被她不喜，更有一絲的害怕，想要接近又不知怎麽做，想討好又自卑。
    劉晏清心裏酸澀，她將養女捧在手心養著，自己的孩子一直被虐待。今天要不是自己來得及時，是不是讓這個媒婆將女兒給賣了？
    她掩飾心底的恨意，一把把龍飛雪抱在懷裏，輕輕撫著龍飛雪的頭和背，“孩子，媽媽不需要你討好，我們是母女沒人能改變，當年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媽媽對不起你，以後媽媽會保護你。”
    這是安撫，又更像是她在內心宣誓，懷抱著龍飛雪也稍稍用了力。
    龍飛雪從劉晏清的懷裏掙脫出來，眼淚奪眶而出，有欣喜有期待，眼睛裏也有了光。
    劉晏清不停地給女兒擦著眼淚，那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怎麽也擦不完，看得她心疼地跟著女兒一起哭。
    龍飛雪不是原主，更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懂得表達感情，更懂得把握時機。
    現在這個時機這樣剛好。
    她有一半情緒不是演的，是這具身體本能的感情，她並沒有抗拒，自然地流露出來。
    任何人看了，也明白這善良的孩子經曆了什麽。
    劉晏清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麵再次一把抱住龍飛雪，哽咽道：“孩子你受苦了，媽媽一定給你出了這口氣。”
    在劉晏清懷裏的龍飛雪嘴角勾起，不用說一句話，便將事情辦了，她挺滿意的。
    活了這麽多年的她明白，與其一味地訴苦，不如真情流露。
    嘴替有的是。
    龍飛霜都驚呆了，她如果有這樣的媽媽該多好，看著這個漂亮女人的氣質和穿戴，以及保養這麽好，就可以看出，此人絕對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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