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盛業離開酒廠，一路上都在合計賣劉燕工作的事。
    劉燕出了事，賣工作不能找附近的，而且難辦的是交接工作會不會被主任攔？
    想了想，腳一跺心一橫，回家拿了結婚證和戶口本，來到民政局，直接把結婚證換成離婚證。
    原本辦事員不給辦，讓他再好好想想，他立刻變了臉，“她現在被抓進去了，過幾天判決下來，我一家子的工作被開，你養我一家？”
    辦事員被這句話嚇到，快速給派出所打電話核實，得知劉燕已經認罪，表情複雜的辦了離婚證。
    大兒子說的那句話不錯，離了婚還可以複婚，一家人的工作都沒了才是天塌了。
    從民政局出來，轉到當地報社，登報與劉燕脫離關係。
    辦好一切，肋骨和背脊上的骨裂又疼起來，心裏對龍飛雪又是一頓罵。
    因為是上班時間，一路上沒什麽人，更沒碰上認識的，他忍著疼痛，心裏默默盤算怎麽賣劉燕的工作，慢慢悠悠地回了家。
    一進到家裏便感覺不對，龍飛雪屋裏空了，小兒子屋裏書包還在，人不在。
    房子裏亂亂的，像是幾天都沒有打掃。
    他心裏一驚，往廚房就走，院子裏的菜也旱的打蔫。
    進到廚房，案板上一盆菜已經發臭，小床上空無一物，炒鍋裏生了鏽像是幾天沒有做飯。
    他心想不好，又快步往兒子的屋裏走。
    套間的門沒鎖，進去房間到處都是一層灰，打開衣櫃一看，少了不少的衣物，兒媳夏天的衣服全拿走了。
    他心中一慌，快走出院子來到李嬸家敲門。
    李嬸一人在家侍弄菜地，聽到敲門以為又是龍慶力，打開門卻是龍盛業。
    “喲，盛業，這是出院了？看樣子恢複得不錯。”
    龍家有人了，那孩子也有地方吃飯了。
    龍盛業點點頭，“我家是怎麽回事？霜兒那孩子呢，兒媳這兩天看樣子也不在，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嬸眼神複雜，“也是，你這一直沒回來，劉燕那天被公安帶走……”
    “這個我知道，宋公安去醫院通知的，我是想知道霜兒和秀麗哪去了？”他猜想那天公安帶走媳婦，那小賤人就被親媽帶走了。
    “呃……你等一下，我去拿張報紙，你一看就明白了，至於秀麗，我這兩天也沒見，小力說是回娘家找人打聽劉燕的事兒。
    這兩天小力可真可憐，劉燕的事情傳到學校，小力被同學欺負都兩天沒去學校了。”
    李嬸一邊大聲說話，一邊快步回到屋裏，找到那份報紙拿出來。
    龍盛業臉都黑了，什麽回娘家找人問劉燕的事兒，李秀麗的娘家在鎮子的另一頭，她從哪找人問婆母的事兒？這分明就是起了離婚的心思，回家跟娘家商量去了。
    都怪那個小賤人，如果她不鬧不折騰，她的身世也不會被公安懷疑，更不會查出當年的事兒。
    一切都怪那個賤人！
    龍盛業氣得咬牙切齒。
    李嬸也不管他不好的臉色，將報紙交到他手裏，給他指那則聲明。
    他看著那則消息氣得牙都快要咬碎了。
    現在他沒時間，等有了時間，再去找那妮子理論。
    收養手續在派出所可是有底的，雖然劉燕出事可以將戶口轉出斷絕關係，但這八年的養育，她絕對不能這麽拍拍屁股走人不管了。
    別人的孩子就是別人的，怎麽養也養不熟。
    他強忍著憤怒，點點頭淡淡地笑笑，“多謝，這兩天小力那孩子沒少麻煩你吧，我家接連出事情，等騰出手兒，我做點好吃的端來。”
    李嬸敷衍笑笑，“都是多年的鄰居，誰家沒個不方便的時候，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不用這麽客氣。”雖然隻是句好聽的，聽著也舒服了些。
    龍盛業點點頭，他是男人也不好跟個老娘們掰扯，疑惑地問道：“小力那孩子也不在，今天你見他了嗎？”
    “見了啊，他出門的時候，我還問了一嘴，說是去醫院看你們。”
    龍盛業這才放心地點點頭，應該是和自己走差了。
    離開李家回到院裏，龍盛業先是扯來水管澆菜，後又走進廚房收拾，家裏女人不在他也得做飯吃飯，不然沒錢一個大男人還能怎麽辦？
    剛剛把廚房收拾得能做飯了，院門響了，他走出來一看是小兒子龍慶力。
    看到龍慶力的那一刻，龍盛業的腰就開始疼了，他責怪道：“跑出去就不知道回來了，你爸我才出院，你也不知道早點回來幫忙，嘶……哈，快去幫我看看，那一溝菜的水流到頭了沒有。”
    多日不見，龍慶力也是想爸爸的，見爸爸臉色也確實不好，沒說什麽，將大哥交給他的信拿出來遞給龍盛業，隻“噢”了一聲，就往菜地走。
    看完信，見說的都是他剛打聽到的內容，便放了心，叫過來龍慶力，一點一點指揮著龍慶力幹活。
    龍慶力雖然沒幹過活，手很笨幹得也慢，但是拉風箱，擇菜跑腿還是能幹，還是給龍盛業省了不少事兒。
    兩人終於在天快黑的時候，將飯吃到嘴裏。
    龍盛業多年不幹家務，做飯也幾乎都忘了，做了最簡單的疙瘩湯，用西紅柿熗鍋，小白菜配菜，總算是把兩人吃飽了。
    飯後，兩人在廚房裏也不想動彈各自發著呆。
    突然，龍慶力道：“三姐為什麽有金條和金鐲子，小姨父家裏以前是幹什麽的？”
    龍盛業一聽這話就是一個激靈，“你說啥？你三姐有金條和金鐲子？”
    龍慶力呆呆地看向龍盛業，“對啊，她走的時候，帶著她爺奶，在廁所前麵挖了一陣找不到東西，把我打了一頓出氣，問是不是我拿的金條和金鐲子，她話都不讓我說，也不聽我解釋，就隻是一頓打。
    她應該是知道我不知道金子的事兒，應該隻是出氣，可她為什麽有金條和金鐲子？”
    話落，龍盛業已經起身，拿了一個手電，來到旱廁前。
    旱廁門前確實有被翻動的痕跡，他回來一直忙，還沒有上廁所自然沒有注意到。
    他仔細回憶當年接霜兒的一幕幕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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