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看了下時間，她對市中心並不熟，還想去偷偷看一眼路可可。作為對手，而且已經交過手的對手，她得了解對方的狀態，也要事先探探那裏的環境。
    她從來就不是個任人拿捏的性子，對方都出手了，她也不會讓對方好過。這兩天，她一直在想對付路可可的方法。
    今日過去，正好將父女倆都收拾一頓。
    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坐上公交車到達圖書館站。
    她進到圖書館，像個正常顧客一樣轉著，精神力卻探向二樓和辦公室。
    這一探不要緊，把她嚇了一跳，白霜怎麽在這裏？還是坐辦公室的。
    從白霜和同事間的談話，她知道，白霜是新來的編目。
    這怎麽可能呢？這和龍盛業來京都有沒有關係呢？
    直覺上，龍盛業來京都，一個是想知道路可可的下落，一個是想將家裏丟的錢拿回去。
    公安都下了定論，錢是熟人做案偷的，而龍盛業自己心裏清楚的很，龍家一向低調，家裏的存款也隻有他和劉燕兩個人知道，而放錢的地方還有那個白霜知道。
    當時從一係列跡象表明，最奇怪的就是自己，所以，他才會不惜跑這麽遠來到這裏。
    想了想，飛雪出了圖書館，從書包，實際上是從空間拿出一頂遮陽帽戴上。
    她本就是一張很小的臉，再戴上帽子，除非是很熟的人，普通人一眼根本認不出來。
    飛雪戴著遮陽帽，四處轉，不僅找到國營飯店，還找到招待所。
    從招待所路邊經過，她已經知道龍盛業住的位置，還看到龍盛業此刻正拿出幾片藥片，放到紙上，用一個玻璃杯碾碎。
    原來是想給自己下藥啊。
    她轉了一圈，往偏僻的巷子走去，見四處無人，進到空間裏。
    在國營飯店裏，龍盛業如果堅持十六年的父女情，她也不好反駁。如果對方讓自己喝什麽吃什麽，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拒絕。最好的辦法就是事先吃下解藥，或者將可疑的東西偷渡到空間裏。
    她之前盤點空間資源時注意到過，夢欣收集了不少末世的變異植物，更是利用空間裏的儀器提煉出不少藥物。
    從夢欣留在空間的資料可以看出，末世之前，她本就是製藥的，末世後更沒有停止對藥物的研究。
    她留下了很多藥，也許是細心，也許是怕自己忘了，每一種藥，她不僅標明了藥性和用量，更是取了一些奇怪的名字。
    就比如一種解迷藥的藥粉，她取名‘靜心’，有種幾乎無色的迷藥粉，她取名‘迷迭香’，卻一點也不香，還有一種毒藥，無色無味，能讓人在睡夢中死去，她取名‘夢回大唐’。
    她到實驗室裏取了三個幹淨的小瓶，將三種藥各裝了一次的用量，做好標記將瓶子放到別墅一樓茶幾上，出了空間。
    她不打算按時赴約，就讓龍盛業等著，她得跟著白霜，找到白霜的住處。
    出了空間看了一下表，還有二十分鍾才到下班時間，她進到國營商店裏，買了根奶油大板磚慢慢的吃著。
    甜甜的奶香一進入口腔冰冰涼涼的，太好吃了，將內心的煩亂掃清一些。
    她慢慢的吃著，終於等到下班時間，在圖書館旁邊成衣店相接的地方，站在外麵往成衣店看，活脫脫一個沒布票又想看好看衣服的小姑娘。
    她戴著帽子，將臉遮住，這身打扮太過普通，很快被街道上漸漸多起來的人群埋沒。
    又站了一會兒，在她的精神力中，白霜背著一個布包下班了。
    她和同事告別轉身往另一邊走。
    飛雪不遠不近的跟著，被來來往往的人群和騎自行車的人隔開。
    很快，白霜轉過一個彎走到一片老房子。飛雪還是用的老辦法，在另一條巷子裏跟著，隔著一排房子。
    看著她進到一個小院裏，默默記下，那院裏有一棵皂角樹。
    飛雪轉身往回走，在人看不到的時候悄悄吃下解藥，脫了帽子來到國營飯店。
    此時，龍盛業已經點了三個菜，一個紅燒肉，一個白菜豬肉燉粉條和一個涼拌三絲。
    他一個人坐在一張桌上，因是剛下班，飯店裏人並不太多，隻零星坐著四張桌子。
    在離龍盛業不遠的桌子上，坐著一位年輕軍人；隔了一張桌子，是一個老頭點了一個菜，一個人喝酒；最裏麵的桌子上，坐著一個中年女人，要了一碗素麵在吃。
    飛雪一進門，龍盛業不大不小的聲音喊到，“小雪，爸在這，菜都點好了，一會兒米飯好了會叫，餓了吧，先坐下吃點菜。”
    他很熱情，若不是有新城鎮的記憶，她都以為自己瞎了。
    想迷倒自己也不必這樣。
    飛雪不動聲色，卻注意到旁邊的年輕軍人微微皺了一下眉。
    飛雪坐下，“龍叔叔，您別在提是我父親的事了，您忘了我爸爸的話了嗎？您還這麽客氣，點這麽多菜，我們兩個人吃不了這麽多。”
    包括服務員聽到兩人的話，都表情怪異的看了過來，飛雪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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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盛業並不生氣，“唉，說什麽呢，我可是當了你十六年的爸爸，十六年的父女情，怎麽能說沒就沒呢？當初她瞞著我換了孩子，這不，你被認回去，爸在家裏想得緊過來看你。”
    此話一落，飛雪感覺到關注他們的目光收回去了，但仍然伸長脖子在聽。
    飛雪嘴角快速撇了一下，“嗬，人都是有眼睛的，您說對我舍不得，可您看看我……我這樣像是被嗬護著長大的嗎？您要再這麽說，我就走了，讓我爸來跟您說。”
    龍盛業聽飛雪這麽說，才道：“好好好，都聽你的，咱先吃飯。吃飯。”
    飛雪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吃了起來，她料想在這些菜裏，他還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下藥。
    服務員喊了一句，龍盛業過去端米飯，旁邊的年輕軍人深深的看了過來，無聲的說了兩個字‘小心’。
    飛雪點點頭，回以感謝的微笑。
    龍盛業端來米飯，熱情的招呼飛雪吃飯，吃到一半，從身上的包裏拿出半瓶酒，又拿出兩個酒杯，“唉，她去了大西北，老大腿斷住在醫院裏，小力被同學欺負不敢去上學，裏裏外外一大堆事情，你別怪我這麽久了才來看你。”
    說著話給自己倒滿，給另一個小酒杯隻倒了一點兒。
    “唉，這段時間家裏發生太多事情，我心裏苦啊，你都不知道啊，老大住院頭兩天的時候，秀蘭說是回娘家找人問問她的事情，實際把衣服都帶走了。
    她是不想過了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和她離婚脫離了關係，這麽的，秀蘭才回來。
    但從那以後，跟我基本都不說話，我心裏苦啊，今天見到你，可終於有說話的人了，你就陪我喝一小口，讓我順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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