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飛雪正在辦公室工作，兩位公安找了過來，尋了個安靜的角落問路可可問題。
    “龍慶元昨天下了火車就來找你，和你說了什麽？”
    “他說過來領父親遺體，我們在旁邊國營飯店吃的飯，他還跟我說住在後麵巷子的招待所，發生什麽事了？”
    兩位公安一個做筆記，一個負責問路可可，他並沒回答路可可的問題，而是接著問：“能說詳細一點嗎？最好是他說過的每句話都說一遍。”
    路可可皺起了眉，臉也緊繃起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她的聲音突然提高，有些尖利，眉尾也挑了起來，杏眼眼角也變得尖銳。
    公安淡淡的看著她：“他死了。”
    “你說什麽？！怎麽可能，他昨天晚飯時還好好的。”路可可有些急了，伸手拽住公安的袖子。
    二十多歲的男公安身體僵了一下，往回一拽抽出袖子，“他的的確確死了，應該是今天早上8點左右，你當時在哪裏？”
    路可可眼睛瞪得更大了，“不會的，他剛來京都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人在哪裏我能去看看嗎？”
    路可可情緒激動，兩人的問話根本不在同一頻道上。
    男公安皺緊眉，“可以，你是他妹妹可以認屍確認身份。”說完轉頭和同伴對視一眼，轉身就走。
    路可可的眼淚已經流下來了，雖然是第一次見龍慶元，從劇情裏知道，她這個哥哥自私寵妻對家人不好，對路飛雪可以說是惡毒。
    但從她接觸的龍慶元以及呂慶賢評價知道，他在轉變，電話中和昨天見的第一麵，她感覺還不錯。
    母親勞改，父親去世，唯一認她這個妹妹的人又沒了。
    她雖沒有對這個哥哥有什麽期待，但光是這段時間，那個電話和昨天的見麵，她還是感覺到了親情。
    為什麽，一個個親人要遠離她而去？
    就算她是個穿書的，可昨天還見麵的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沒了，心裏還是挺難受的。
    想起之前舉報路家人，如果成功，路家人會不會死？她心痛了，自己當時怎麽了？怎麽會鬼迷心竅的想要毀了路家。
    那可是疼愛了她十六年的家人。
    她嘴唇抖了抖，心裏開始後悔，以養父的能力，可能已經查出來是自己幹的吧。
    終究是回不去了，她歎了一聲快步跟上，路過管理員桌旁時，她說了一句，“我哥哥出事了，去公安局……認……人，你幫我請個假。”
    兩位公安穿著製服，圖書館安靜，剛才她和公安的對話大部分管理員都聽到了。
    見路可可臉色不好，她點點頭，眼神關切，想安慰，嘴巴張了張，始終不知該說什麽隻點了點頭。
    此時是上班時間，今天來看書借書的人並不多，借閱台並沒人還書借書。
    女同事急匆匆起身往辦公室跑，‘砰’的一聲將辦公室推開，她神色有些緊張的說：“後麵巷子出命案了，大概率是路可可的哥哥，她被公安叫去認人了。”
    她大力的推開門，就已經將辦公室的人給驚到了，聽到這話，更是震驚不已。
    飛雪嘴角抽了抽，也配合著瞪大了眼睛。
    “哎喲，這一天天的，白霜才出了事，這次……路可可不會有事吧？”
    最邊上一位年紀大些的編輯眼睛咕嚕嚕轉著，一臉八卦。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想等著路可可的位置讓出來，第一時間得了消息將工作弄到手。
    這年月，隻要有工作，下鄉的知青便能回城。
    整個辦公室的人聽到這話，都慌張的低下了頭。
    那位編輯抬著頭大喇喇的掃視著眾人，想從大家的表情中看出什麽。
    進來傳信的那位管理員，像是找到了組織，即使沒人再說什麽，也沒那麽緊張了。
    她歎了口氣道：“希望別那樣，如果真那樣，下次倒黴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說完便捂住嘴，“我亂說的，大家忙，我去工作了。”說完一陣風一樣跑回自己崗位。
    同一時間，飛雪的精神異能中，中年男人麵無表情的臉上，眼珠動了動，複又繼續看書。
    辦公室複又安靜下來。
    路可可快步跟在兩位公安後麵，很快便來到公安局，被帶到二樓最裏麵一間辦公室前。
    兩位公安看了路可可一眼，此時臉白如紙。
    之前提問的那位公安看著她，“人已經死了，不管是不是，都別太難過了。”
    說完擰著門把手把門打開。
    辦公室裏開著窗，冷嗖嗖的，整個辦公室中間放著一架帶輪子的不鏽鋼台麵。
    辦公室的一麵牆上全是文件櫃，最角落裏的一張桌前，一位身穿一身白大褂戴口罩的法醫，拿著一份文件在看著什麽。
    不鏽鋼台麵上，一個人形物躺在上麵，整個人蓋著白布。
    看白布和人的形狀，衣服已經被脫掉了。
    路可可從係統那已經知道，躺在鐵板上的就是龍慶元，她哆哆嗦嗦不敢上前。
    前世，她也沒見過屍體，在地府看到的魂體都是會動的，雖然都沒有血色，知道是魂體但和自己一樣，並不害怕。而現在讓她麵對一具屍體，還真有些接受不了。
    兩位公安也不急，走到法醫身邊接過文件仔細看了起來。
    路可可眼含熱淚，艱難的慢步上前，輕輕的揭開蓋在臉上的白布。
    “啊~”路可可一聲尖叫暈了過去。
    龍慶元雙眼充血，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嘴巴微張表情痛苦，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她第一次看到死人，看到龍慶元眼中的血色，因害怕激動，再加上暈血暈了過去。
    這一下，直接打消了兩位公安的懷疑。見到屍體這樣的反應，不可能殺人。或者說，殺人後這樣的反應，不可能不被人發現。
    兩位公安和法醫直接談了起來。
    公安：“老白，這人真是突發心髒病死的？”
    醫生翻了個白眼，“不信我，可以再找醫生來看，我還有事先走了。”
    三人說著話已經走到路可可身邊，醫生蹲下將路可可抱起，“放到審訊室嗎？你們給找個大衣來，等她醒了再問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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