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明顯這不是龍之牙。”
    “等等，君莎小姐！聽我解釋呀！”
    “沒關係，在警局有的是你解釋的時間。”
    “就算這玩意不是龍之牙，也不能給我判罰吧！”
    “沒關係，在法典有的是適合你的條例。”
    發色焦黃的訓練家哭喪著被帶走了，包括它的雙斧戰龍。
    小鹿重新回到舞台，參加龍王杯的閉幕儀式。
    盡管結束地稍顯潦草，但好在後台派遣了一位專員管理排插，閉幕式倒沒有出什麽亂子。
    令人眼花繚亂的燈光表演，歌舞戲劇……實話實說，小鹿看不太懂，但她出於禮貌維持著對當地文化的尊重，順從著賽事方的安排。
    然後小鹿才發現自己可能才是台上最尊重龍王杯世界觀的成員。
    魔女的戲份很簡單。
    在戲劇表演進入到最後的happy end時，和沙奈朵一起從陰影中走出，當著其他龍騎士的麵用瞬間移動奪走場地中央的巨龍獎杯。
    龍王杯商業化後確實帶來了大量的關注度，但這似乎不完全是好事。
    為了吸引眼球，好不容易請來魔女的賽事方果斷修改了比賽的主題，反複渲染強調的龍王杯世界觀像沒人要的謎擬丘一樣被扔進了垃圾桶。
    完美詮釋了什麽叫為了一碟醋包了一盤餃子。
    龍王杯就此落幕。
    觀眾席開始散場，選手通道外照常堵滿了前來采訪的各路媒體。
    所有的鏡頭都瞄準了那碟醋……那位奪下龍王杯冠軍的魔女。
    一位記者拚盡全力擠到了第一排，說實話，他對於采訪魔女並不抱什麽希望，畢竟那位神秘的訓練家從不接受讚助和采訪已經基本成為了常識。
    搶這個第一排，主要是在搶自己的年終獎。
    少女和沙奈朵的身影在選手通道的盡頭緩緩浮現，果不其然，那位魔女肯定會無視掉哢嚓作響的閃光燈和一眾記者，直接讓身邊的沙奈朵使用瞬間移動離開。
    然後，魔女停在了那位為年終獎兢兢業業的記者麵前。
    “誒？”
    五官藏在蒼白麵具下的小鹿：“……”
    “誒！”
    我草！
    龍王杯徹底爆了，不僅僅是因為邀請到的那位特別嘉賓，更是因為那位特別嘉賓竟然在比賽結束後破天荒地接受了采訪。
    不對，與其說是接受了采訪，不如說是在鏡頭前發出宣告……
    無視了蜂擁而至的各種提問的魔女隻說了一件事。
    scp基金會，成立！
    這是一家非盈利的公益組織，計劃成為全聯盟性的公募基金會，目的是幫助所有因為客觀條件上的困難無法正常進行訓練家活動的新人訓練家。
    這可是比窺探隱私，討論取向和炒作cp爆得多得多的大新聞！
    有人認為這是魔女在成名後試圖發展屬於自己的勢力……
    有人認為這是魔女接受隱密資助後的布局深遠的商業抉擇……
    還有人認為這隻是年輕人的一次不成熟的嚐試……
    畢竟scp基金會的目標就和這個基金會的名稱一樣不明所以，幫助所有因為客觀條件上的困難無法正常進行訓練家活動的新人訓練家？
    知道根據機構計算，培育出一隻噴火龍要花多少錢嗎？
    五十萬聯盟幣！
    魔女這個名頭很值錢，但填不滿這個無底洞，除非有人能修改寶可夢培育成本隨階段指數級上升的底層邏輯……
    不過，倒沒有人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這就是伊法為小鹿精心設計的“魔女”皮套的一大優點，無論小鹿在公眾麵前做了什麽，就算完全不進行解釋，也不會有人發表質疑。
    人們隻會猜測魔女這些行為背後必然隱含的深意，自行分析，自行爭論，自行細思極恐……
    ……
    比賽後場，少女與沙奈朵跟著君莎小姐，在這裏等待處理這起突發事件的負責人。
    “我到了。”
    對講機中傳來短促的通告。
    一道黑影在半空中不斷放大，伴隨著勁風和轟鳴，煙墨市真正的領主騎著快龍抵達現場。
    她沒有收回寶可夢，行雲流水地翻身而下。
    “情況我了解了。”
    禦龍椿大步流星地來到君莎小姐的身前，威嚴的視線掃過現場的眾人，隨後落在漂浮在半空中的龍之石板上。
    雙地區冠軍禦龍渡的表妹，煙墨市的道館館主。
    “未知道具。”
    椿穿著與其兄長風格類似的緊身製服，就連風塵仆仆的氣質都如出一轍。
    沒錯……這裏沒有其他人認識龍之石板。
    聽到這句話，站在同伴身旁的伊法眼中閃過一縷微不可察的精芒。
    “啟動評測程序。”
    椿擺了擺手，身後的快龍兩步向前。
    已經沒有猶豫的時間了！
    伊法的瞳孔驟然變深，已經隱隱逼近冠軍級的催眠術無聲無息地擴散。
    椿的快龍一把抓住了龍之石板，閉上雙眼開始用身體感受。
    “三級風險。”
    椿簡短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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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代表未知道具的風險在館主級，屬於椿無需上報，在煙墨市內可以自行決定的範圍。
    說完，這位年輕的龍係大師打開一個收納箱，收起了半空中的龍之石板。身邊的快龍俯下身體，準備起飛。
    “辛苦你了。”
    君莎小姐鞠了一躬。
    將自己的存在感降至零點的伊法揉了揉眼角，餘光緊緊追索著椿手中的收納箱。
    很冒險的行動，在聯盟的地盤上嚐試催眠一個強館主級別的訓練家和對方已經達到天王級的快龍。
    一旦暴露，如今的一切努力都會瞬間化為烏有……
    但伊法還是這麽做了，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所有人都沒有認出那是龍之石板，都沒有意識到那意味著什麽的機會！
    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把龍之石板搞到手……
    “椿前輩。”
    沙奈朵身邊的少女突然開口。
    “說。”
    騎在快龍背上的椿回了個視線。
    “作為這起事件中受害者的補償，我希望擁有那個未知道具。”
    伊法的雙眼微微張大，詫異地看向語氣平緩，態度堅定的小鹿。
    “理由。”
    椿惜字如金，身下的快龍隨時準備起飛。
    “為了基金會，未知道具疑似擁有廉價生產龍係招式學習器的功能，這對我們的工作很有幫助。”
    小鹿冷靜地說道，這個理由是她剛剛編出來的。
    “向上申請。”
    椿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她對這種風險程度隻有三級的未知道具興趣不大，也不了解少女口中的基金會，無法確定理由的真實性。
    既然如此，那就走程序。
    少女和沙奈朵同時舒了口氣。
    小鹿有渡的關係，把違規對手的證物在判罰後搞到手……這種小請求對於渡來說隻是點個頭的事。
    “為什麽台下還戴著麵具。”
    冷不丁地，椿說出了登場以來最長的一句話。
    小鹿和伊法都愣住了。
    誰都想不到，做事雷厲風行，一秒鍾都不想浪費的威嚴館主竟然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要說原因，大抵是因為尷尬……
    但，還沒等小鹿熨平心中的糾結做出回答，椿轉頭就駕馭著快龍騰空而起。
    “啊，超過椿小姐的三秒等待時間了！”
    君莎小姐感慨道。
    “椿小姐的工作很繁忙，一個問題等待時間超過三秒就會直接跳過。”
    小鹿和伊法麵麵相覷，有些理解不能。
    ……
    與龍王杯的合作結束，報酬到手，基金會的事宜也算正式開出了頭。
    抱著縮小版的巨龍獎杯，少女和沙奈朵回到了訂好的酒店，出行費用在賽事方的報銷之內。
    “我就知道那個超大的獎杯是拿來看的……嘿！”
    小鹿將獎杯放在了地上，伊法念力催動，大大小小的紀念禮品堆在了獎杯旁邊。
    謝謝。）
    伊法歎了口氣，表達感激的表情做得有些生疏。
    “我看出來了……伊法你很需要那件東西對吧？”
    小鹿拍了拍手，向後坐到床邊。
    她的觀察能力一直很出色。
    能猜出伊法身體中暗藏的隱患，也能注意到伊法接觸那個未知道具時一瞬間的異常和後續眼神中的渴望。
    “說吧，那究竟是什麽？和寶可病毒的本質有關嗎？還是說涉及什麽傳說中的寶可夢。”
    伊法的眼神變得複雜。
    這需要你做好心理準備。）
    少女自信地拍拍胸脯。
    “我都跟閃電鳥和達克萊伊打過照麵了！況且為了完成伊法的目標，以後肯定少不了接觸傳說中的寶可夢，直接說吧！”
    那是阿爾宙斯的創世石板之一。）
    伊法實話實說。
    如果是從前，為了避免同伴牽扯到危險的事件她會選擇隱瞞……但現在伊法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誒？”
    小鹿自信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阿什麽來著？什麽創世？
    “阿爾宙斯！！！？”
    驚呼到一半的少女迅速意識到了不對，趕緊捂住自己的嘴，用震撼不已的眼神向同伴發出求助。
    沒錯，阿爾宙斯的創世石板之一，龍之石板。）
    伊法實話實說。
    小鹿花費了好幾分鍾才讓劇烈跳動的心髒平複下來，不怪少女反應過激，實在是這個消息過於驚世駭俗。
    “原來阿爾宙斯是真實存在的嗎？”
    在神話傳說中，這個世界便是由唯一的創世神阿爾宙斯創造的，阿爾宙斯是宇宙間的第一隻寶可夢。
    但那畢竟已經是神話傳說了。
    伊法輕輕頷首，回答了小鹿的疑問。
    “我還以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阿爾宙斯呢……教材上也是這麽寫的，無創世神論。”
    小鹿頭疼地揉了揉眼角。
    事實上，我也是才剛剛確認這一點。）
    伊法表情複雜地說道。
    她很清楚，一直很清楚，這個世界不是她所了解的那個寶可夢世界，許多設定和人物根本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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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說阿爾宙斯，沒有人講明白阿爾宙斯是創世神的說法是從哪來的，沒有任何資料或傳說證明阿爾宙斯曾經出現在人們眼前。
    伊法曾經偏執地尋找劇場版中阿爾宙斯擋住隕石的記錄，但那根本就不存在……
    即便是寶可夢聯盟，也早就放棄了搜尋阿爾宙斯的計劃。）
    伊法向小鹿娓娓道來。
    在聯盟早期，覺醒的寶可夢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尋求傳說中的同類的庇護，尤其是神話中創造了整個世界的阿爾宙斯。）
    那是一段塵封的往事。
    直到徹底絕望，才開始轉而模仿人類建立起屬於自己的聯盟，啟動了……人造傳說計劃。）
    在伊法身上不斷推進的計劃。
    巨大的信息量堵塞了房間內的空氣，寂靜地落針可聞。
    世界觀被打碎的小鹿艱難消化著剛才攝取的知識。
    “那現在怎麽辦，拿到龍之石板後，通知伊法那邊？還是由我告訴渡先生？”
    伊法閉上雙眼，不同念頭在腦海中短暫交鋒後，堅定不移地回答道：
    不。）
    能相信的隻有我們自己，不要讓任何勢力知道石板的存在！）
    阿爾宙斯的力量會讓所有人陷入瘋狂，將解決一切問題的方式都簡單粗暴地歸納為誰掌握的石板更多，那會引起難以想象的災難。
    並且，伊法一直以來做出的努力，都會失去意義……
    “那僚機呢？”
    小鹿指的是藏在洛托姆遊戲機中的那隻洛托姆，伊法的聯絡員。
    它直接效忠於我）
    伊法搖了搖頭。
    就交給基金會來監管吧，由我們來監管，另外……）
    沙奈朵的眼神變得淩厲。
    在接觸石板的時候，我體內已經被寶可病毒替換的部位產生了反應。）
    我感應到了其他石板所在的方位，它們有聚合的傾向！）
    小鹿已經被龐大的信息量衝擊地頭昏眼花，
    但是她很快捕捉到了重點。
    “也就是說，那和寶可病毒的本質有關對吧？”
    與寶可病毒的本質有關，那就是與拯救伊法的可能有關。
    ……是。）
    “好，那我清楚接下來要做什麽了。”
    小鹿的表情平靜下來，沒再多問，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工作，準備起下一階段的訓練計劃。
    劈裏啪啦的鍵盤敲打聲傳出，房間內的氣氛有所緩和。
    但伊法的心底卻沉重不已。
    她幾乎已經不再有任何恐慌的情緒，除了對小鹿，對未來的不可預知……二者本質上是一致的。
    上一次有類似的體驗，還是在紅蓮島，了解到寶可病毒可能與超夢，乃至夢幻有關。
    那時的伊法猜測寶可病毒可能就來自於夢幻，甚至可能就是夢幻的組成成分。那就能解釋為什麽超夢看到自己時會那樣驚恐，畢竟在對方的視角裏，伊法就像是類似弗蘭肯斯坦的嵌合體。
    現在看來，當初的猜想還是不夠大膽。
    竟然能直接溯源到阿爾宙斯……
    伊法的額角開始抽痛。
    如果原本屬於阿爾宙斯的龍之石板出現在這裏……那阿爾宙斯呢？
    人造傳說計劃，到底要造出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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