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其他外麵的訓練家很不一樣。”
    教官誇讚道，語氣中有些疑惑。
    “賽場上很少見到你這種高效狠辣的打法，對無規則戰鬥的理解甚至能超過很多基層的監察部幹員，到底是跟誰學的？”
    有的時候，教官甚至會產生麵前的女孩有十幾年無規則戰鬥經驗的荒誕錯覺。
    那太奇怪了，簡直就和說一個十歲的少年訓練家有二十年對戰經驗一樣。
    “跟誰……”
    小鹿側目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伊法。
    她的老師很多，有名的訓練家大多都被少女研究學習過。
    但細細追溯，自己如今的對戰風格確實起源於在隊內擔任陪練，開導她戰術思路的伊法……
    跟隱密地下組織的首席學的？她隻是稱號叫魔女又不是真想上火刑架了。
    “很多人，加上自己的反思和總結。”
    教官隱藏在陰影中的眉頭微微皺起。
    “同時指揮多隻寶可夢的技巧呢？也是自學嗎？”
    小鹿很快答道：
    “隻要能夠恰當運用寶可夢的輪換，這種技巧在一對一的比賽中一樣用得上。”
    快，準，狠地更換上場的寶可夢，在達到戰術目標的同時也為下一隻寶可夢創造登場條件，就能在一對一的單打對戰中形成一整隊寶可夢並肩作戰的效果。
    小鹿在很久以前就學會了化零為整的指揮藝術，因此在接觸到無規則對戰時學得非常快。
    “好，難怪你能在外界那麽出名。”
    教官不再多問，繼續板起臉進入接下來的訓練項目。
    夜間的訓練以突發狀況下的應對措施為主。
    穿戴著全套裝備的小鹿在場地裏滾了一個晚上，被要求在各種限製條件下保全自身，偶爾能站起身就是動輒持續半個小時的高強度寶可夢車輪戰。
    不過訓練的目標畢竟不是成為真正的軍事人員，麵前的少女隻是參與外圍的輔助行動，而且日後說不定會成為自己任務交接的上司，教官對小鹿本人還是較為仁慈的。
    而對於少女手中的寶可夢們，則是強度堪稱慘無人道的地獄磨煉……
    最後一晚的訓練一直持續到深夜。
    “你的寶可夢非常強韌。”
    結束自己任務的教官看上去輕鬆了幾分。
    “說實話，你是怎麽說服它們沒有怨言地接受軍事訓練的？換作外麵那些訓練家，估計早就炸團了。”
    教官頗為好奇地看向小鹿。
    也不是所有的寶可夢在什麽時候都會對訓練家言聽計從的。
    如果是性格比較暴躁的個體，麵對強度過高的訓練任務是真的會反叛的。
    “呃……”
    少女認真地思考著。
    “您給出的馬拉鬆式訓練方案是以較低烈度進行長軸演練……主要以磨煉耐力為主，可能是我的隊員們都習慣了吧？”
    哦，都習慣了……
    教官習慣性地一點頭。
    不對！
    較低烈度？！她說剛剛的地獄套餐是較低烈度？她的寶可夢平時都過的什麽日子？！
    “你沒被聯盟查過嗎？”
    教官嚴肅地問道。
    “誒？沒有。”
    小鹿誠實地擺了擺手。
    “……”
    冗長的沉默，最後是順從般的重重點頭。
    被驚到了嗎？
    小鹿默默跟上準備離場的教官。
    也很正常，畢竟自己得知渡先生反複渲染的地獄般的寶可夢特種部隊訓練法強度竟然隻有自己隊伍的中等水平時也挺驚嚇的。
    少女抬起頭，一道銀河倒掛在石英高原的夜空。
    小鹿給寶可夢們的承諾是一定會帶領他們成為世界最強的隊伍，而她作為訓練家，履行對寶可夢的承諾是她的義務。
    如果不能接受非尋常的磨煉，憑什麽世界最強的位置會是你而不是別人呢？
    “轟隆！”
    回到基地的途中，跟在教官身後的小鹿路過一處熱火朝天的演練現場。
    “發射！”
    發令員的咆哮穿透耳膜，數十隻整齊排列著的噴火龍同步釋放招式。
    刹那間，密集的大字爆炎排成一堵堵城牆，赤紅的火焰讓星河都黯然失色……
    一點一秒。
    上一發大字爆炎到下一發大字爆炎的間隔隻有一點一秒，每一點一秒就是一輪照亮天際的轟鳴火牆。
    這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作為火屬性的超大威力招式，大字爆炎對體力的消耗尤其驚人，就算強行連續使用也會因為身體承受不住而崩潰。
    就像連續使用龍星群的三首惡龍一樣，不過小古月是因為小鹿在有意激發他的過載狀態……
    但眼前這幾十隻噴火龍幾輪大字爆炎下去，狀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
    “換匣！”
    尖銳的哨聲響起，裝備在噴火龍們頭部的裝置開始運作，隨著噗呲的聲響，冰寒的霧靄彌漫開來。
    瀕臨過載的噴火龍們的狀態得到恢複，與此同時，他們的訓練家取下掛在搭檔身上的匣鏈，一顆顆空蕩蕩的燃料罐被彈出拋飛，在金屬的清脆碰撞聲中滾落在地。
    裝上透出滿滿赤紅的燃料罐，匣鏈在整齊的哢嚓聲中扣合，大字爆炎的滾滾烈焰再度出現在噴火龍們的口中……
    一共用時不到兩秒，大字爆炎的光芒便重新統治夜空。
    這就是……真正的寶可夢軍隊嗎？
    小鹿愣了神。
    戰爭對於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少女來說實在太過遙遠，盡管聯盟每年都要花一大筆錢充當軍費，但聯盟的軍隊又幾乎從不露麵。
    即便是已經在聯盟大會中拿到四強成績的她，也是在參與進狩獵達克萊伊行動後才有幸管中窺豹。
    強大。
    這是小鹿的第一想法。
    那些噴霧……原理是生命水滴嗎？燃料罐裏裝的又是什麽？某種寶可夢產出的提純物質？
    這裏的每一隻噴火龍都隻有館主下的水平，甚至單打獨鬥可能還不如少女自己的長明。
    但聯合在一起，配合那些看得人眼花繚亂的軍用裝備，小鹿懷疑冠軍級的寶可夢都必須退避三舍。
    “這就是聯盟賴以生存的力量。”
    教官冷冷地說了一句，快步越過噴火龍縱隊的靶場。
    賴以……生存？
    小鹿連忙轉過頭，提了提身上的背包，小步快跑著追上教官的步伐。
    臨走之前，她還是忍不住地回頭看向靶場的另一端。
    三天前剛到基地的時候，那裏好像有一座山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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