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要去拜年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可是手裏這些東西實在是不夠。
    李懷德也顧不上了，質量上不行隻能用數量上來湊了。
    他決定去給身在東北的戰友，再發一份電報。
    可即便是戰友，也不可能無限度的幫他。
    在東北林場，給林場領導們打獵物，叫做打標本。
    獵人們的收入並不穩定，一般都是在林場上班。
    閑暇之餘，才會去打獵。既然是打獵物那肯定是沒時間上班了。
    獵物打的多了，怎麽著都要給點好處，還要和鐵老大那邊溝通。
    就算是戰友之間關係再好，也不能無限量的給你供應野味吧？
    林場最喜歡的是什麽？一個是油鋸，另一個當然就是卡車了。
    油鋸李懷德沒辦法，但是卡車，尤其是能越野的卡車，對門就能生產。
    隻不過因為產量的原因，都被部隊給包圓了。
    當然啦，李懷德覺得隻要好好和部隊談一談，也不是不能勻個三五台卡車。隻是這代價怕是太大了點。
    而且自己在軍代表那邊沒啥麵子，這事恐怕還要落在陳長安的身上。
    一想到陳長安，李懷德就頭疼。
    這陳長安年紀不大，但是腦子靈活不說，還貪得無厭。
    每次對自己都是獅子大開口，搞的自己肉疼。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一下子推開了。
    “李主任，劉副主任被汽車廠抓走了。”
    李懷德皺了皺眉頭。
    “出去，沒人教過你要敲門才能進來嗎？”
    來人無奈，隻好退出辦公室，關上門，又敲門。
    “進來。”
    這一次，來人學乖了，老老實實的站在李懷德的麵前，不敢說話了。
    反正自己要說的事情，已經說完了，這會隻需要聽吩咐就行了。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為啥被抓？”
    “前天晚上，劉副主任以破壞軋鋼廠生產和團結為由。
    抓了住在同院子裏的幾個汽車廠的工人。
    今天下班後，汽車廠保衛處以同樣的理由抓捕了院子裏咱們軋鋼廠的工人。其中就包括了劉副主任本人。”
    李懷德頓時都驚了，抓捕汽車廠的工人？
    李懷德自己都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那汽車廠是什麽單位，抓了陳長安的人，陳長安嘴巴一歪。
    直接向上級說因為你抓了他們工人，導致關鍵零件生產不及時。
    在把皮卡車或者卡車的產量往下降一降，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真是沒想到劉海忠的膽子，竟然這麽大。
    搞出這麽大的陣仗，既不向自己匯報情況。也不和汽車廠通報，這是想幹啥？
    一般來說，即便是抓了其他單位的人，也是要通報對方單位的。也要交給對方單位來處理。
    這都是大家互相給麵子，再怎麽說大家都是一個係統的。
    臉上都是要過的去，誰能保證自己單位的人在外麵不犯錯呢。
    這劉海忠是真的不行，一點官場上的潛規則都不懂。上來就是蠻幹。
    看來這副主任的人選真的要改一改了，不是徒弟多就能當副主任的。
    不然這天天在外麵得罪人，自己這關係再好，怕是也兜不住。
    還好這隻是抓了幾個人，還有回旋的餘地，趁著這次機會。
    自己多拿出來點東西，讓陳長安跟軍代表說一說，也許壞事還能變成好事。
    李懷德思考了一下，決定暫時不發電報了。先和陳長安好好談一談這個事情。
    隻是一個中間人，再加上幫自己給軍代表傳達幾句話，陳長安應該不會不幫忙。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稍後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等來人走了，李懷德迫不及待的就拿起電話，給陳長安打了過去。
    汽車廠廠長辦公室裏。
    陳長安在送走了李成林之後，就看起了報紙。
    後世從來不看報紙的陳長安，漸漸的也學會了看報紙來了解風向。
    有些時候，報紙上的一則報道，一個評論員文章，就能看出最近的風向。
    可不是誰都能當評論員的，有些時候一些評論員，都是一些大佬的筆名。
    這些文章裏的意思，就是他們自己的立場。
    看著正起勁，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陳長安露出了一絲微笑。
    “是陳老弟嗎？我是軋鋼廠李懷德啊。”
    “哎呀，是李主任啊，今兒個是什麽風啊，你這好久都沒有給我打電話了。”
    李懷德頓時就愁眉苦臉了起來。
    “陳廠長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次我是來給您道歉的。”
    “道歉？道什麽歉？”
    “陳廠長，這就沒必要了。劉海忠在汽車廠裏，徒弟眾多。
    我讓他當這個副主任，也是無奈之舉啊。
    哪曾想，他的政治覺悟這麽低，一點都不給你們汽車廠麵子。
    說抓人就抓人，也不給你們通報一聲，也沒有給我匯報一聲。
    我對這個事情是真的不知情的，今天底下的人給我匯報了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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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事的確是我們軋鋼廠做的不對。
    看在我的麵子上，咱們兩邊都直接放人，我讓劉海忠給你們汽車廠被抓工人們道歉。
    您看怎麽樣？”
    “不怎麽樣，這事在我給你留著麵子呢，我們廠工人們都還不知道這事。
    一旦在我們廠裏傳開了，你信不信你們廠工人，下班了之後，連廠裏大門都出不去。”
    “我信，我信。咱們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那劉海忠就是個棒槌，一朝得勢，根本就不懂這裏麵的做法。
    要不這樣，我戰友最近給我送來了幾頭野豬，都是黃毛子。
    要不我給你送兩隻，老弟嚐嚐味道咋樣？”
    陳長安撇了撇嘴，李懷德這人，骨子裏就透著小氣。
    那黃毛子能有多大，扒皮去骨之後還能剩下多少肉？兩隻就想把人打發了？
    “李主任啊，不是我不想幫忙啊，而是這事眼看著就要鬧大了。
    我們廠保衛處出動了那麽多人，這人多嘴雜的。
    這些保衛處的人又愛八卦，這會怕是汽車廠裏已經鬧的人盡皆知了。
    兩隻黃毛子，可是堵不住他們的嘴啊。”
    聽了陳長安的話，李懷德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剛剛還說給我留麵子，廠裏工人們不知道這事。
    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保衛處愛八卦，工人們馬上就要都知道了。
    這陳長安的嘴裏，就沒有一句是真話。
    唯一的真話，就是想要好處，就是不說出來，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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