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這話虧心不虧心啊，還高攀不起的存在？
    我們汽車廠這麽多工人，這一年下來吃的菜，全要看您的臉色呢。
    我敢得罪您？一句話我們全廠都沒菜吃了，我給誰臉色也不敢給您臉色啊。
    不是卡車不想給您，我這邊也就是負責生產。
    至於生產出來給誰，上級部門都是有安排的。
    沒看到軍代表都是住在我們廠裏的嗎？
    生產一輛開走一輛，您這裏有載重三輪就算是不錯了。
    有些單位都還在用自行車運東西呢。”
    孟主任怎麽可能不了解情況，他們這農場的產出也不是隨便安排的。
    每一畝的菜那都是有去處的，不過是因為菜的數量比較多。
    總是會有些損耗，有些計劃外的種植，這些都是不好統計的。
    但是汽車廠，一輛車就是一輛車，每一輛同樣也有他自己的去處。
    孟主任也隻是調侃陳長安幾句。
    “今年過年發福利，還準備發新鮮蔬菜？打算每人發幾斤啊？”
    “十斤？”
    “滾犢子，你也不看看你們廠有多少人？
    還每人十斤？你是真敢說，你們廠要是隻有百十號人。
    別說是一人十斤，一人二十斤，三十斤我也敢給。
    如今你們汽車廠都三萬人了，我這農場可是負擔不起。
    誰有你找誰要去，我是變不出來這麽多新鮮菜。”
    “那就五斤？”
    “五斤也沒有，最多二斤，今年大棚的規模的確是擴大了。
    但是你們汽車廠過年發福利太過高調了。
    大過年的提著新鮮蔬菜，滿大街招搖過市的，那個單位看了不眼紅？
    一聽說我這邊大棚規模擴大了，全都來打主意了。
    我一個小小的農場主任，哪裏抗的住這麽多領導？
    你要是能幫我把這些領導的要求頂回去，我就給你每人五斤。”
    這話陳長安肯定不敢接，這一下子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陳長安也隻能無奈的接受。他能理解孟主任的難處。
    以前那是沒條件，很多單位也不好找孟主任要。
    即便是要了，孟主任也有推辭的借口，反正就是產量不足。
    這一次大棚規模擴大了，這產量很多人都能算個大概。
    這一下，很多單位的要求，孟主任就不能在拒絕了。
    “二斤就兩斤，我也不為難您。就是聽說農場這邊今年也開始養豬了？”
    孟主任瞥了陳長安一眼。
    “我說你天天在汽車廠裏呆著，怎麽對我這農場裏的事情這麽清楚？
    上級領導說我們農場的菜損耗有些高，幹脆養點豬得了。
    今年也是第一年，養一點試試，總共不過是幾十頭。
    多少單位都盯著呢，你就別想了。”
    “既然能養豬，假如我們汽車廠委托你們農場給我們汽車廠養豬，你覺得怎麽樣？”
    “怎麽樣？不怎麽樣！你們汽車廠人數在這擺著。
    養個三五頭的夠幹啥的？全廠工人吃一頓都不夠。
    想要當過年福利發，怎麽不得要個幾百頭？
    這麽多豬，吃啥？我們這是農場不假，可是人都不夠吃。總不可能把糧食喂豬吧？
    不過要是數量少點，也不是沒有辦法。”
    “您給我講講，少點也行，至少比沒有強。”
    “其實也簡單，你們汽車廠給我安排輛載重卡車，這事我就能給你解決。”
    陳長安聞言，頓時就笑了。
    “搞了半天原來在這等著我呢。行，不就是一輛載重卡車嘛。
    沒問題，為了能吃上肉，工人們多加會班的事情。就是這個豬的數量？”
    “三百頭。”
    “五百。”
    “那你們汽車廠要補貼我們一些，包括工人餐廳和你們汽車廠食堂的泔水。
    還有菜市場的一些剩菜剩飯，這些都是我們農場的了。
    尤其是你們汽車廠食堂的泔水，畢竟是幾萬人的。”
    就算是吃的在幹淨，好幾萬人也能剩下不少泔水。
    主要還是汽車廠工人們的生活水平比較好，不像其他單位。
    “行，這事好說，往後我們汽車廠食堂的泔水，都給你們。”
    離開了南郊農場，陳長安還是挺開心的。
    隨著汽車廠工人數量越來越多，工人福利那是越來越難了。
    同為工人，發福利肯定是要公平的。
    但是這個年代很多物資，你就是拿著錢也買不到。
    再好的東西，數量不夠，也不能當福利來發。
    這一下子，能夠拿來當福利發的東西，那就更少了。
    鍋碗瓢盆，那都是普通單位的過年福利，汽車廠這樣的單位，發這些就有些太差了。
    陳長安之後又去了供銷社黃主任那裏，談好了帶魚的問題之後，就回到了廠裏。
    也隻有帶魚的數量可以滿足汽車廠了，至於說其他的東西。
    供銷社有，但是都不多，又定了一人兩斤糖，其它的陳長安就沒要了。
    就這一人兩斤糖，就差點把黃主任給為難死。其他的東西那就不要想了。
    就在陳長安回到汽車廠，坐在自己辦公室裏苦思冥想，還有什麽能當成福利發放的時候。
    辦公室裏的電話響了。一拿起電話，就傳來了李懷德的笑聲。
    “陳老弟啊，我戰友從東北那邊給我發來了不少好東西啊。
    你看看要不要和軍代表一起過來看看，這一次絕不會在掉鏈子了。”
    聽著電話裏傳來李懷德的笑聲，陳長安知道，這一次恐怕真的隻有不少好東西啊。
    “等著，馬上就過來。”
    掛斷了電話，由李成林開車，軍代表張偉光，陳長安坐著皮卡車，直奔火車站而去。
    車剛剛停穩，陳長安打開車門，李懷德就趕緊迎了上來。
    “來來來，貨物剛剛才搬進倉庫，張代表，陳廠長，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三人一起走進倉庫，就看到了讓人震驚的場景。
    幾百頭開過膛，被凍的邦硬的野豬，出現在了眼前。
    別說是陳長安了，即便是有過一次交易經驗的軍代表張偉光，也被這一幕驚呆了。
    幾百頭野豬，被碼成了一堵牆，看上去頗有震撼力。
    李懷德站在一旁，一臉的得意。這一次戰友總算是沒有掉鏈子。
    果然啊，還是要讓那邊見到卡車，才更加有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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