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算了，看在聶領導的麵子上，我陪你往開灤走一趟。
    如果真的有大地震的跡象，我會向上級領導打報告的。
    至於上級領導相不相信，願不願意遷移幾百萬群眾，那就不是我能做的了主了。”
    陳長安先是一驚，隨即就就是大喜。
    作為全國地震方麵的專家，李老的專業性不容置疑。
    他的意見在上級領導那裏的份量可是足夠大的了。
    陳長安看著李老的年紀，想著距離地震還有幾天的時間。於是說道。
    “那您看明天一早我開車來接您，咱們一起去開灤煤礦看看，怎麽樣？”
    “事不宜遲，既然是地震，那就需要爭分奪秒不能耽誤。咱們現在就出發。”
    李老的提議陳長安求之不得，點點頭招呼著李老坐進車裏，直接往開灤煤礦而去。
    路上經過汽車廠的時候，短暫的停留了一下。
    陳長安讓阮科長給還在財務科上班的秀英帶個話，自己今天晚上出差，就不回家了。
    然後李成林把車加滿油之後，又一次的開車往開灤煤礦而去。
    坐在車上的李老，開口說道。
    “陳廠長，其實即便是我去了，僅僅隻靠著地阻率，也不能百分百保證會有地震。
    最多隻能是有幾率大聲地震，至於地震的大小，波及的麵積，都不能確定。
    即便是整個唐山，到處都是螞蟻搬家，鳥類驚叫，等等各種地震前的征兆，也沒有人能預測震級和麵積。
    科學是嚴謹的，尤其是關於地震的預測。即便是放在全世界，都是難以實現的。
    所以即便是我認定了會有地震，在我的報告中仍然不會寫百分之百有地震。
    你要知道這可是涉及幾百萬人的遷移問題。
    一旦決定遷移，事情將會非常的麻煩，要是在遇到一個組織能力一般的領導，可能在遷移的過程中，還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要是在遷移過程中發生地震，後果同樣是不堪設想，這些事情上級領導都是需要考慮到的。
    所以說，即便是我打了報告，也不一定會有咱們想要的結果。
    這個心裏準備你還是要有的。”
    李老的意思很簡單，從學術上來說，沒有理論支持李老百分之百保證能夠預測地震。
    即便李老師全國最權威的地震專家之一，也不行。
    全世界沒有人能百分之百預測，隻能說概率大。
    但是這個地震是多少級的？有多大範圍，這個更是不好評估。
    費了這麽大的人力物力，轉移了幾百萬人，結果給你來個五級地震。
    地麵上也就是感覺到了一點點晃動，所有房屋全部安然無恙，這就會讓上麵的領導覺得，是在小題大做。
    陳長安點點頭，說道。
    “您說的這個情況我也清楚。
    我隻是想要為群眾們做一點事情。
    哪怕經過我們的努力，上級領導依然做出了不遷移群眾的決定。
    隻要群眾們得到了消息，總會加固房屋吧？夜裏睡覺的時候也不會在睡的那麽死了。
    隻要有了準備，總會少死一些人，少一些損失，我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你說的對，咱們啊盡人事聽天命吧。咱們國家也是一個地震頻發的國家。
    我隻希望將來有一天咱們能有及時預測地震的能力。
    到時候百姓們就再也不會被地震所傷害了。”
    隨後，車裏就隻剩下了發動機的轟鳴聲。
    李成林開著車再次來到開灤煤礦地測科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
    馬希融此時還沒有睡覺，依然堅守在崗位上，不斷的監測著地阻率。
    見到陳長安帶著李老到來，馬希融大喜過望。
    “李老，您可算是來了。”
    上級部門對於自己的多次上報不理不睬，讓馬希融委屈急了。
    現在李老來了，一切就好說了，唐山人民有救了。
    馬希融連忙拿過今天一整天監測的地阻率，交給了李老。
    不需要多說，大家都是這方麵的專業人士，隻需要一張圖，就能明白是什麽情況。
    李老不斷的查看著記載著地阻率的紙張。今天單位看完了又開始翻看之前的。
    越看李老的臉色就越難看。
    很明顯李老同樣看出了問題，而且比馬希融看的更加透徹。
    簡單的和馬希融交代幾句，李老收起了馬希融保留的所有地阻率圖紙，說道。
    “你繼續監測，發現有異常情況立刻給我打電話。
    這份圖紙我要拿回去找人一起研究一下。”
    見馬希融點頭答應，李老繼續說道。
    “你自己也要注意，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地震隨時可能發生，你要保護好自己。”
    說完，對著陳長安說道。
    “咱們趕緊回四九城，我要趕回研究所，找老傅一起研究一下這份電阻率圖紙。
    如果由我們兩個人聯名上報，上級應該會更加重視。”
    “好。”
    陳長安也顧不上什麽舟車勞頓了。
    盡管今天一天陳長安已經坐車來回四次坐車從四九城到開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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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期的路況不好，一路上的顛簸，再加上一直沒有吃飯，陳長安非常的不舒服。
    但是地震這事，關係到幾百萬人的安危，陳長安顧不上這些了。
    “長安啊，來之前我沒有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僅從這份地阻率來看，地震的概率恐怕達到了八成。且就在最近幾天。
    今天晚上我去找老傅商量一下，明天一早，就去找相關領導匯報情況。
    希望一切都還來的及。”
    將李老送回了科學院，李成林也開著車回到了汽車廠。
    此時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再過一會天就要亮了。
    工人餐廳裏，已經亮起了燈，開始準備做早飯了。
    李成林和陳長安兩個人坐在工人餐廳的大廳裏，等著後廚做飯。
    兩個人一整天沒怎麽吃東西，點了不少。餐廳也是才剛剛開門，很多東西都還沒有準備好。
    李成林給陳長安點了根煙，開口說道。
    “廠長，你說最後上級領導會讓幾百萬人遷移嗎？”
    “不知道。”
    “我覺得這事兒懸，要是換成我，我就沒有這麽大的勇氣。
    咱們汽車廠住宅區裏，頂了天也不過是十萬人。
    你要是讓我把這十萬人，安排的井井有條，我自認做不到。
    尤其是那些大媽們，他們能安安靜靜的聽我說話，我就謝天謝地了。
    讓他們放棄房子，拖家帶口的不知道去哪，誰會願意？”
    陳長安白了他一眼。
    “你沒有這魄力和能力，不代表所有人都沒有。”
    “那倒是，我李成林就是個普通人，要不是您賞識我。一個科長這輩子也就算是做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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