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還不等楊領導說話，聶大爺立刻開口拒絕。
    開玩笑，汽車廠那是什麽單位？光是每天生產的彩色電視機，那就多少錢了。
    再加上各種車輛，每停工一天就是損失，停產半個月，一個大廠的進口設備就沒了。
    看看楊領導有多淒慘吧，為了這麽一個進口設備，就快要求爺爺告奶奶了。
    他這個級別至於這樣嗎？還不是因為手裏沒錢。
    聶大爺如今這麽風光，穩坐釣魚台不就是因為手裏有錢嗎。
    其他廠子雖然沒有汽車廠的時候規模，還有些廠子就算有了進口設備也不一定能賺外匯。
    可汽車廠就像一個現金奶牛，能夠源源不斷的為國家賺取外匯。
    盡管能留在聶大爺手裏的隻有一小部分，可就這一小部分都是其他部門羨慕的對象。
    “小楊，汽車廠和你們輕工沒關係，你啊還是管好你們輕工的單位吧。
    這紡織廠可不是隻有一家，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們輕工的下屬單位吧。
    另外購買設備的錢你就不要再往汽車廠的身上想辦法了。
    我明著和你說，汽車廠生產的bb機，已經得到了上級領導得重視。
    上級領導準備將bb機推廣到全國，這就需要在全國各個城市搭建信號站。
    這可是需要海量的資金，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向上級部門申請。”
    楊領導聽了聶大爺的話臉色難看。
    “現在說已經晚了，消防部門此時應該已經到了汽車廠，甚至是已經開始查封汽車廠了。”
    “胡鬧。誰給你的權利？”
    聶大爺當場就拍了桌子，也顧不上這裏正在開會了。
    “你以為你是誰？你隻是負責輕工，汽車廠和你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你有什麽資格插手汽車廠的事情？誰給你的權利？
    現在立刻馬上，將調查人員給我撤走，否則咱們就到上級領導麵前好好說道說道了。”
    楊領導此時也是臉色鐵青。
    本來他一上任，部裏就是一團糟，剛好又趕上棉紡廠的火災。
    要說這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沒有人員傷亡，可是損失了這麽多的資產，上級領導是一定會問責的。
    這事要是天災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人禍，這就讓他非常的被動。
    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能夠彌補的辦法，可現在看來好像是行不通了。
    可行不通就要行，要不然他就隻能等待上級的問責。
    在被上級問責和得罪聶大爺之間，楊領導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後者。
    畢竟聶大爺年紀也不小了，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紀，要不是因為汽車廠涉及到的問題太多了，他這個位置還沒人能替代，否則早就該退下去了。
    麵對著隨時可能退下的聶大爺，楊領導倒是沒啥不敢麵對的。
    隻要聶大爺退下去，陳長安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說道就說道，我們輕工都是什麽樣子了，我還怕你不成了。
    你們那邊吃肉，我們這邊喝湯，就不能支援一下兄弟單位嗎？
    這點錢對你們來說算的了什麽？關鍵時刻拉兄弟單位一把有錯嗎？
    非要站在一邊看我的笑話？既然不想幫忙，那就拉你們一起下水。
    我倒要看看，上級領導怎麽說，是不是真的不管我們輕工的死活了。
    陳長安不是說停產停工嗎，那就停。我們紡織廠也停工，看看到底是你們汽車廠重要，還是我們紡織廠重要。”
    看著聶大爺和楊領導兩個人拔張弩劍的樣子，下麵的各個廠長，一個個都不敢吭聲。
    見雙方互不相讓，陳長安走到聶大爺的身邊，在聶大爺耳邊說道。
    “聶大爺，別被氣壞了身體。我們汽車廠保衛處可不是吃幹飯的。
    他以為隻要我不在汽車廠，那些個亂七八糟的部門就能進我們汽車廠，他要是打著這個算盤，那可就太年輕了。
    我們汽車廠汽車廠保衛處隻認我和您。在沒有得到咱們的命令前，那些個阿貓阿狗可是進不去汽車廠的。
    至於後續，汽車廠依然正常生產，隻是對外宣稱停產停工。
    看看他到底敢不敢讓紡織廠停工，他自己沒本事掙錢，就像白嫖我們的。
    這個口子一開，往後其他部門隻要沒錢了就來鬧一次，那那咱們成什麽了？”
    聶大爺點點頭，隨後看向楊領導說道。
    “如你所願，我宣布，從今天開始，汽車廠全麵停產停工。
    所有的損失，全都算在你頭上，你自己去和上級領導解釋吧。”
    說完聶大爺帶著陳長安，直接就離開了會場。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害怕陳長安不在廠裏，李成林經受不住壓力，讓那些人進了汽車廠。
    看著要離開的聶大爺和陳長安，楊領導大吼一聲。
    “嚇唬誰啊？不就是停工嗎？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沒車開重要，還是沒有衣服穿重要。”
    楊領導的話音剛落，下麵立刻有人起身說道。
    “楊領導，我們國棉一廠，不同意停產停工。”
    “楊領導，我們國棉二廠，也不同意停產停工。”
    隨著兩個廠子的廠長帶頭，其他的一些小棉紡廠同樣拒絕。
    他們這些人可不傻，和汽車廠作對？楊領導大概率是要完蛋了。
    這個時候不向汽車廠和你大爺示好，更待何時？
    汽車廠經過了這麽多年的發展，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基本上整個四九城的廠子多多少少都和汽車廠有著牽扯。
    憑借著汽車廠的產能和功勞以及厚實的家底，人家可以任性的停產停工。
    可他們不行，這裏麵牽扯的事情可就多了，楊領導的一句氣話，他們不可能跟著楊領導一起瘋。
    就算是停產停工，那也要上級領導同意才行。
    楊領導看著一眾造反得屬下，在看著聶大爺和陳長安同心同德的樣子。
    他哆哆嗦嗦的指著台下的一眾廠長，說道。
    “你們，你們。。。”
    隻見楊領導的臉色突然泛起了紅色，先是踉蹌了幾步，隨後大腦一陣眩暈，當場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