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假情義蘿卜做參,偽好客譏諷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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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李寒笑和林衝與柴進飲了一回酒,談了談生意的細節,李寒笑想起武鬆,不由得問了句,“適才那個與我交手的大漢,端的好武藝,怎麽如此人物,大官人卻對他……”
    此時柴進喝了些高度酒,有些上頭,酒意滿滿,也把實話說了出來,“他,他啊,他是清河縣的武鬆,原本打死了人,投到了我這裏,我見他是好漢,收留他,他不知感激,數次酒醉打人,連我的親信都打了!滿莊子上下,無一人喜歡他,他這害了病,我也沒怎麽關心,隻想他快走就是了……”
    雖然柴進這話說的沒錯,武鬆撒酒瘋打人,在他莊上就是個不定時的禍害,但是李寒笑還是為他可惜,因為這樣一個人才,這就等於是讓柴進白白的給推出去了。
    既然柴進看不上武鬆,那李寒笑一定要爭取他!
    “人在病中,萬事皆難啊,此人我看也是條好漢,既然大官人不願意他繼續留在莊上,他又有人命官司在身上,不如我把他帶到梁山去如何?”
    李寒笑這麽一說,柴進便道,“好,李寨主願意要他,我便不留,不留了……”
    柴進此刻已經不勝酒力,隻能回屋中歇息,臨走時還叫人點五十匹好馬交給李寒笑兩人帶走。
    而李寒笑倒是不在乎這些馬匹,他在乎的是武鬆,在莊客的引領之下,徑直去尋了武鬆。
    見到了武鬆,李寒笑和林衝驚得張大了嘴巴,剛剛那柴進明明說要找大夫來醫治武鬆,卻隻看見武鬆被人抬到了連廊之下,就那麽搭在了那裏,此刻他身上瘧疾發作,渾身發冷,弄得是麵色青白,不住打顫。
    “哎呀!武二兄弟!何至於淪落得這般模樣?”
    林衝連忙上去扶起武鬆,李寒笑一看便知,這又是那些莊客在暗地裏使壞,柴進定然是真心叫人來給武鬆治病,但是與武鬆不睦的這些莊客欺上瞞下,把武鬆直接給扔在這裏了。
    此時但見那武鬆在地上冷得說胡話,“大哥,大哥,二郎冷啊……大哥……”
    李寒笑抬手便給了旁邊那莊客一個耳光,勁道十足,打得他吐出一顆牙來。
    “你……”
    那莊客是敢怒不敢言,李寒笑則是盯著他,一字一頓道,“回去告訴柴大官人,你這顆牙,我打的,打的就是你們這些勢利小人!林教頭,帶著武二郎,走!”
    說罷,李寒笑便和林衝攙扶起了武鬆,走出柴進莊子。
    李寒笑這邊和林衝出了柴進莊上,扶了武鬆上馬,帶著那五十匹馬,便要離開,迅速去與武鬆找個大夫。
    正在此時,突然有人喊住了他們。
    “好漢請留步!”
    李寒笑回頭看去,但見方才與他和林衝交手的那四個壯漢跟出了莊子。
    “怎麽?剛剛輸了不服!還要再來?”
    李寒笑以為他們還要再打,啟料那四人連連擺手,使鐵槍那人站出來道,“非也非也,我們四兄弟見得好漢爺仁義,又見了這些莊客和柴大官人對待武二郎,心中不悅,不想再留這裏,適才聽人說好漢爺乃是梁山泊寨主,我們兄弟四人想與寨主同回梁山入夥,不知可否接納?”
    李寒笑看著這四個人,能說出這番話來,到還是有些義氣的人,便問道,“你們姓甚名誰,是何方人士?”
    使鐵槍的便開口說道,“小人名叫唐斌,江湖上叫小弟‘拔山力士’,乃是浦東人士,本為軍官,在家鄉見到豪強販賣人口,告到衙門,卻無實據,反被那豪強得知,反倒打一耙,陷害誣賴小人,小人一時氣憤,殺了那豪強,逃在江湖上上,遇見了這三位弟兄,一齊商量後,便來投奔了柴大官人。”
    那三人也分別通名報號,那用渾鐵槍的是“移山力士”崔野,用板門刀的叫“撼山力士”文仲容,用鐵棍的是“劈山力士”乜恭。
    這一通名報號,李寒笑想起這幾個人了,這
    唐斌在原著裏是“大刀”關勝結義的故友,勇敢剛直,也是蒲東軍官,因為被豪強陷害,殺掉仇家後,本想到梁山落草,卻路過抱犢山,打敗了本來占住這山的頭目崔埜、文仲容等人並成為抱犢山寨主。
    後來田虎占領壺關,唐斌一開始不願意投靠,但後來見田虎勢大,隻得帶領整座抱犢山歸順,但仍駐紮本山,為壺關掎角,在宋江平田虎時率眾歸降,後來在淮西戰死。
    這幾個人都是懷有忠義之心的人,武藝都有地煞星的水平,其中唐斌也還更高些,應該有天罡水平。
    按照唐斌的說法,他逃在江湖上遇到了其他三力士,原本想要在抱犢山占山為王,但是當時老種經略相公率兵北上抵禦遼國,經過抱犢山,硬生生的給他們嚇跑了。
    這也難怪,這老種經略相公在北宋人民的眼中,基本上和軍神一般的人物差不多,他們哪敢在人家大軍眼皮底下占山為王,那不是找剿滅嗎?
    於是乎,他們到了滄州,聽說柴進柴大官人招賢納士,便來相投,到了也沒有太長時間,不滿一個月,柴進對他們的待遇倒是不錯,也是看上了他們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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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天他們初見了柴進和他手下莊客對待武鬆的態度,大為不快,都認為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柴進做法欠妥。
    還正趕上他們四個人都敗在了李寒笑和林衝手下,柴進莊上的管家便輕看了他們,言語裏夾槍帶棒,譏諷他們幾個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言語裏有趕走他們的意思。
    這四個人也是七八尺長短的漢子,怎麽受得了這等折辱,這才來找了李寒笑投奔。
    李寒笑有心收下這四人,畢竟都是可造之材,他們四個力氣都不小,就是技巧差了些,若是好好訓練一下,都是高手的苗子。
    更何況,唐斌與那“大刀”關勝、“井木犴”郝思文都是結義兄弟,按照時間線來看,現在“大刀”關勝和“井木犴”郝思文還在蒲東老家做一個小小的巡檢呢,屬於鬱鬱不得誌。
    說不定以後還能通過唐斌的關係把關勝和郝思文給弄上梁山呢。
    於是,李寒笑便說,“水泊梁山招賢納士,但是你們四人原是柴大官人府上門客,大丈夫來去明白,你們需通報了柴大官人後,再隨我走!”
    四人聽了李寒笑的話,心說李寒笑所說不無道理,於是便又回了莊園裏麵,求見柴進。
    而柴進酒後已經酣睡,哪裏肯見他們四個,他們不但沒有見到柴進,反而被柴進身邊侍從趕出,這四人的心便徹底冷落了,轉身出了莊子,終已不顧,隨李寒笑去了。
    “熱臉貼了冷屁股,自討沒趣,人家是大周後裔,看不起我們,李二哥待人寬厚,得遇明主也!”
    四人見到了李寒笑,齊刷刷下拜。
    “四海之內皆兄弟也!起來,你們四個,一人管上十幾匹馬,咱們就此上路,回梁山!”
    李寒笑這邊啟程,四力士皆欣然前往,走到了一個村鎮上,李寒笑便叫歇了,找了間客棧,先叫武鬆歇下,林衝又給尋了郎中來診脈救治。
    郎中把了脈後,一臉疑惑,“這麽大的個子,身子怎麽虧成這樣?便是患了瘧疾也不該虧損成這樣啊!”
    “勞煩先生救他一救!”
    李寒笑說道。
    “他身子虧損,又大戰一場,元氣耗盡,想救他必要下些好藥,猛藥,得用錢啊!”
    郎中一攤手,說是得買兩根參來熬成參湯灌下去,先補了元氣才行。
    李寒笑聞言摸出兩錠銀子放在桌上說道,“用錢不怕,我隻要他活!”
    郎中表示,有錢買參便不難救活,自己拿著銀子去藥店買來兩根人參,配合其他藥物,在店家處借了鍋灶,熬成參湯,給那武鬆灌了下去。
    少頃,那武鬆便幽幽喚醒了過來,睜眼見了李寒笑和林衝。
    “你們……”
    “武二郎休怕,他們二人是好人,我們目下不在柴大官人莊上,是這二位哥哥把你帶走,請了郎中灌了參湯救你!”
    唐斌在旁邊說道,武鬆認得唐斌,才放下心來,又問李寒笑道,“這位大哥,我們素不相識,之前還多有得罪,你為何救我?”
    “你武二郎是響當當的一條好漢,我看不下你在那些小人手中受罪折辱,便從柴大官人處把你要來,不然你早晚病死在他們手裏!”
    李寒笑憤憤不平的給武鬆叫屈起來。
    武鬆聞言,甚是慚愧,低頭道,“怨不得柴大官人,本是武二在莊上醉酒打人,叫那些人都恨我,柴大官人方才遠了武鬆,自我病了,柴大官人受那些人蒙蔽,不知道我武二在他們手裏受苦罷了。”
    說罷,武鬆還從懷裏掏出一包藥來,“情看,這還是柴大官人叫人送我的人參一包,叫我自己煮些參湯進補,服用了月餘,隻可惜病勢沉重,尚未好轉啊……”
    那郎中十分好奇,喝了一個多月參湯都沒緩回元氣來,這違背藥理啊!於是走上前去,討要那包“人參”來看,打開包裹油紙,他在鼻子下聞了聞,又咬了一口,“呸”的一聲吐在地上。
    “你沒喝死,實在萬幸,這哪裏是人參,此乃蘿卜!”
    “什麽?!”
    郎中此話一出,眾人驚得圍攏起來,都去看那郎中手中的那包東西。
    李寒笑拿起一支來仔細一看,可不就是蘿卜根造假的人參嗎!這須子都是粘上去的,參顱上連一點葉痕都沒有!
    李寒笑前世見過拿桔梗造假冒充人參的,拿蘿卜的還是第一次見!
    “柴大官人這,不是騙人嗎?”
    林衝也不禁罵了起來。
    “這瘧疾本就是瀉元氣的病,蘿卜這東西,乃是泄氣的藥物,如果患者服用的是清熱解毒類藥物,一般可以吃白蘿卜,如果患者服用的是補氣類中藥,如人參以及黨參等,則不能吃白蘿卜,你這喝了一個多月蘿卜湯,元氣還未好轉就都泄了,虛不進補,不死都是你底子結實,你就沒嚐出來這味道是蘿卜,不是人參?”
    那郎中都無語了,看向武鬆,武鬆也一臉迷茫,無辜的說道,“武二自小喪了父母,和哥哥討生活,貧苦無依,哪裏知道人參是什麽滋味,我還想呢,這人參怎麽味同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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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
    李寒笑氣得不行,你柴進財大氣粗,就是想趕走武鬆,武鬆得罪了你,你也不該用這種手段,拿蘿卜來冒充人參害武鬆,這不是擎等著吃死人,和害人有什麽區別!
    “兄弟,未必是柴大官人所為,柴大官人不至於幹出如此下作之事情,你看,柴大官人也是吩咐他人去取用人參,拿給武二郎兄弟使用,而這莊內人與他所有宿怨,保不齊是有人偷梁換柱,把人參換作蘿卜假參給了武二郎!”
    林衝稍加思索,便提出了這個想法,李寒笑仔細一想,應該就是這樣,柴進何等身份,不會在乎那兩根人參,就是真討厭武鬆也不必用這等下作手段,而且按照武鬆所說,他和柴進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這期間兩人見不得麵,也不知道有人在柴進那邊說了他多少壞話。
    即便如此,柴進還是礙於麵子,並沒有主動趕走武鬆,這就證明他沒有加害武鬆的必要,是別人所為。
    武鬆大概率是讓別人給害了,害他的沒準就是哪個和他有仇願的莊客!
    “這群小人,最為勢利,我們剛來時,前倨後恭,殷勤相待,後來今日我們輸給了二位哥哥,他們便變了臉皮,冷言冷語,明裏暗裏趕我們走,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崔野,文仲容也在一旁說道。
    “哼!他柴進自詡門下招天下客,結果如何,真好漢在他門下倍受排擠,容不得身,卻留下了那些陰險下流,蠅營狗苟之輩,都是些勢利小人,我看他柴進早晚要毀在這些勢利小人手裏,而他還不自知啊!”
    李寒笑不禁數落起柴進來,枉擔當了個再世孟嚐君的美名,結果手下招攬的人,他不加約束,也不加甄別,結果就是他的門客中,劣幣驅逐良幣,他到用時,隻怕是沒有一個可用之人。
    這就是本無風流事,枉擔風流名,全無識人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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