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展旌旗三村納版圖,揮鐵棍孤軍犯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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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百姓有了地,上麵還沒有壓著他們的壞蛋之後,日子就會一下子好過多了,這時候,李寒笑如果告訴他們,官軍打來了,我們人數不夠,沒有士兵,要是官軍打來了,你們這一次得到的東西全都要被他們收回去不說,到最後原本有的還要被拿走。
    他們會怎麽辦呢?自然是要拚命的去把這東西給奪回來!保衛他們現在有的這種東西。
    小農社會中,確實存在著很大量的那種“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情況,但是,隻要是他們自己身的利益被侵犯,他們會不遺餘力的來阻止和反抗,畢竟刀已經落到他們頭上了。
    你說李寒笑他們還會缺少兵源嗎?
    除此之外,李寒笑要取得這東溪村,西溪村,還道村三村,也是另有深意。
    正因如此,李寒笑還叫來了那聞煥章到正大光明殿,進行商議,李寒笑也用沙子,耗費了一夜的功夫,做了個水泊梁山附近的地形沙盤出來,以便直觀。
    話說梁山泊主李寒笑端坐那正大光明殿正中虎皮交椅之上,望著沙盤上蜿蜒如龍的朱砂標記——那東溪、西溪、還道三村的河道皆用赤色細砂勾勒,正與中央水泊模型相連。
    這位年紀輕輕寨主輕撫腰間青銅錯金尺,尺上銘文"深淘灘低作堰"六字隱約可見。
    此物正是秦時蜀郡太守李冰傳下的量水神器,李家世代執掌都江堰時所用,傳到李寒笑這手裏,這物件已經度過了前年光景,不但無甚破損 反而曆久彌新,光潔如新。
    李寒笑來到這個世界後,拜讀祖宗大作,其中十有七八乃是水利巨著,隻是不為人知,所謂“讀遍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李寒笑也學得水利於心,是此道高手。
    "軍師請看。"
    李寒笑指尖劃過沙盤中三條支流,"要問我為何要去取這東溪村、西溪村、還道村三村,除了為兵馬錢糧外,尚有一事,軍師想當年做《易河論》,於水利之道,成就不亞於我,此時這沙盤在前,宛若真山真水一目了然,若有人在此處築堰截斷東溪,西溪改道引入運河,再於還道村上遊截水......"
    李寒笑說著,突然抓起一把朱砂,任由赤色砂礫從指縫瀉入水泊模型:"不消三月,八百裏水泊便要淺上三丈!"
    聞煥章原本舒展的眉頭驀地停住,繼而擰作一團,看清了厲害得失,隻覺得自己這個軍師失職,這樣大的一個隱患居然看不出來,不由得背脊滲出冷汗。
    他這才驚覺,三村看似平平無奇的溪流,竟是梁山命脈所在,當年此地成為巨野澤,澤國千裏之時,何曾想過這滔天巨浸也會枯如涸澤!
    梁山泊主李寒笑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卷《岷江考工圖》,羊皮卷上朱砂標注著"立堰壅水束水攻沙"等工法,正是秦時李冰治水秘術。
    但見這位看似不可能對水利學說有多少了結的年輕人指尖點向東溪村沙盤:"此處河床砂礫層厚七尺二寸,當造梯形截流堰——頂寬六丈作走馬道,底寬十八丈夯三合土,迎水麵以糯米灰漿砌魚鱗石。"
    軍師聞煥章凝神細觀,那沙盤上竟用銅絲嵌出等高線,那東溪河道模型裏暗藏玄機,水麵下用青瓷片標著"深淘灘"區域,河岸紅漆勾勒"低作堰"位置,這般精妙,卻是李寒笑自上梁山之後,就暗中派遣了“活閻羅”阮小七帶人潛水丈量三月所得。
    原來他早就有了長遠布局,在水利上早做打算,隻是近日才提起罷了。
    "西溪村更要緊處在此。"
    李寒笑突然抽出青銅錯金尺,尺上二十八宿刻度精確到分,他量著模型西側一處河灣:"此處曲率合周髀算經"勾三股四弦五"之法,若設導流堤引水勢,可保百年不淤。"
    說著將尺尾插入沙盤,竟帶起半幅水利工事圖——閘門用漢墓黃腸題湊之木,堰體仿邗溝"埭堰"結構,分水口暗合北鬥七星方位。
    “寨主深謀遠慮,我真是佩服,想來寨主家學淵源,我聞煥章這點微末水利之學與寨主比起來,真是螢火之於皓月!”
    聞煥章瞠目結舌,不禁感歎,這華夏千年以來,各項水利設施能保持功能千年不壞,至今仍是福澤一方者,少之又少,這都江堰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其建造者李冰父子正是李寒笑先祖,家學淵源,李寒笑如何能不懂得此中的無上妙法?
    “這是這若是我等建造水利,卻守不住這村落,反被敵軍所占領,他們便可用水利攻擊我等了!”
    聞煥章擔心此事,卻未曾想到,李寒笑早就料到了此事,他大吼一聲,似乎在向何人傳信,忽然寨外傳來水聲轟鳴,原是李寒笑這幾天命人打造的"自潰堰"試驗成功。
    這巧奪天工的裝置以竹籠裝石為骨架,內填黏土摻碎瓷。尋常水位時穩如泰山,若遇敵投毒或截流,隻需拆除關鍵竹銷,堰體便會自動崩塌泄洪,之前李寒笑派遣“九尾龜”陶宗旺與一幹人等截流了後山一條溪流,以這“自潰壩”蓄水,在後山形成一堰塞湖,現在水已經蓄得足了,便正好毀去這“自潰壩”,將多餘水流,引導到山下,正好形成流水,便於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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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巧奪天工!”
    聞煥章何等人物,怎會看不出這東西確實厲害,原來此物原本是當年秦惠文王時秦將司馬錯入蜀,滅蜀國、巴國時李冰幫助所創水利設施,隻因巴蜀民眾不是秦軍虎狼之師敵手,雖然丟了國家土地,軍隊被剿滅,卻化整為零,暗中於水中下毒,或者破壞水利,李冰被逼無奈,隻好想出此等“自潰壩”來應對。
    “我看此事宜早不宜晚,先叫三支兵馬下山,占住了三個村中子,都帶著糧米,安撫民眾,另外將村中土豪劣紳,貪官汙吏綁了,在百姓麵前公審公判,將其該殺的殺死,將其家產田地分與百姓,以得民心,另叫陶宗旺總領水利之事,先自西溪村開始,興修水利!”
    李寒笑所言極是,什麽都想到了,倒是聞煥章有些慚愧,自己沒能想在前頭,當天,那“九尾龜”陶宗旺帶著二百名通曉水工的山卒進駐西溪村。
    這些漢子腰間別的不止鋼刀,更有水平羅盤、探水鐵釺等物什,村口龍王廟前流過的溪水淺談處那“分水魚嘴”已被悄悄拓寬三尺,暗合二十八星宿之數——此乃李冰六字訣中"分水魚嘴定乾坤"的要義。
    “九尾龜”陶宗旺動工迅速,半日已經做完了一半功夫,正帶人埋設"石犀鎮水"。
    這青石獸腹中空心,內置青銅蟾蜍承露盤,每月朔望夜子時,月光透過獸眼孔洞照射銅盤,便能在盤麵刻紋上讀出水位刻度。
    更絕的是獸蹄暗藏機關,水位超過警戒線便會觸發鈴鐸示警,這邊一旦示警,水壩上的士兵立刻啟動“自潰壩”,那是萬無一失。
    而另派兩支精兵扼住東溪渡口、還道村隘門,這邊西溪村除了陶宗旺,則是“摩雲金翅”歐鵬駐紮,按照李寒笑所命令之事,發放糧米以安民心,同時開始清算當地土豪劣紳。
    東溪村那邊自然是“赤發鬼”劉唐就地駐守,先前打走了那張伯奮與張仲熊兄弟兩個,“托塔天王”晁蓋雖受傷,但也不打緊,著實幫著“赤發鬼”劉唐做了些工作,但“陰陽手”陸輝手臂傷勢嚴重,被“石將軍”石勇送回山寨醫治,李寒笑另將“鑽天槍”竺敬調去晁蓋莊上聽用。
    這邊水泊梁山有大動作在彼,暫且不表,且說濟州府衙內,張叔夜望著榻上昏睡的兩個兒子,手中瓷碗捏得粉碎。
    張伯奮左臂裹著浸血麻布,與那“托塔天王”晁蓋對錘,手臂傷損。
    張仲熊胸腹赤裸,裹上布條,纏著金瘡藥,乃是日前在東溪村遭"陰陽手"陸輝雙頭蛇槍所傷,虧得傷口不甚深,否則便不好醫治,反壞了性命。
    “大人,探子回報,匪徒又有動向!”
    這邊張叔夜聽聞,便急忙返回前堂,但聽聞得那李寒笑派兵進駐三村,那張知府猛地將驚堂木拍在青磚地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梁山草寇竟敢占村奪寨!忒大膽!速傳新任兵馬提轄張保!"
    張叔夜勃然大怒,隻因那水泊梁山匪徒居然公然占領國家土地,原本其蝸居水泊之內,尚且好辦,今已有侵吞國家土地之心,如何不算嚴重?
    但他這兩個厲害兒子全都受了傷,目下與水泊梁山硬碰硬,終歸不是辦法,隻得另辟蹊徑,既不能與他們硬拚,還得想辦法阻止他們,不然朝廷臉麵尊嚴何在?
    那“智多星”吳用站立一旁,並不發話,他知道張叔夜不信任其人,還要他去請“呼保義”宋江來用,那吳用隻想在張叔夜手下獨占鼇頭,故此張叔夜有何疏失之處,他不但不匡正厥失,還冷眼旁觀,隻待這張叔夜撞南牆撞得頭破血流後,便想得起他吳用的好處,反來求教於他,將其奉為上賓。
    而那張保自被提拔之後,張叔夜思量也得叫他有個正式官職,便提拔他做了濟州府提轄教頭,操練兵馬。
    這廂新任提轄正在校場演武,但見那九尺混鐵大棍舞得風雷激蕩,正是那河南登封嵩山少林寺廣為流傳在外的一門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一——"伏魔棍法"。
    “張教頭,大老爺傳你去!”
    張保聽得傳喚,單膝跪地時鐵棍往地上一杵,竟將三尺青磚震得四分五裂,收了鐵棍,便往前麵去見那張叔夜。
    張叔夜見了那張保撫須暗歎:此人膂力堪比我兩個兒子,武藝不弱,或可雪我兒敗北之恥,但如今隻可智取而不可強攻,需得取巧,一來挫敗梁山泊匪徒進駐村鎮之舉,又不能再度損兵折將。”
    張叔夜思量的是,既然這些匪徒下到村鎮裏去,便不會太過設防,其兵馬分散,也就不多,若是以精兵強將趁夜襲擊入村,將其賊兵打個措手不及,斬殺敵將一員,迅速撤回,可免損兵折將之禍,也可震懾梁山泊賊寇。
    便是賊寇惱怒,想要報仇,張叔夜也料定他們不敢摸到濟州城來攻城,而經此一遭,他們斷不敢再侵吞村鎮,畢竟珠玉在前,若是朝廷兵馬再夜襲於他們,他們斷不可得救援的。
    “智多星”吳用笑而不語,坐山觀虎鬥,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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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當夜子時,張保從命,帶領二百精銳銜枚疾走,直奔西溪村。
    張保望著西溪村輪廓漸顯,與眾人快步前進,到了村口,忽聞隊中傳來撲棱聲響——卻是個新募的河北軍漢偷捉村口報曉雞,被繩索縛住的公雞正撲騰著翅膀。
    張保正要嗬斥,那畜生突然引頸長鳴,“咯咯咯”一聲雄雞叫,聲震四野。
    殘月如鉤,西溪村頭的古槐在夜風中簌簌作響。
    梁山泊巡哨的士卒忽然豎起耳朵——本該萬籟俱寂的寅時三刻,竟傳來此起彼伏的雞鳴聲,莫說雞鳴,連家家戶戶的看門狗也都扯嗓子大叫起來,一時間西溪村便是雞犬不寧。
    “摩雲金翅”歐鵬美夢被攪,但也沒來得及生氣,立刻組織了人手,夜間不寧,必有情況,更何況今日初來乍到,萬事小心!
    歐鵬翻身躍上牆頭,登高遠望,月光下手中大杆刀泛起冷芒,隻見村口樹林間人影幢幢,鐵甲寒光刺破夜色,不是敵人又是什麽。
    張保暗罵一聲,一腳將偷雞的士卒踹翻在地,此刻望著村中漸次亮起的火把,與已經警覺的梁山兵馬,張保隻得掄起鐵棍,暴喝聲震得樹葉紛落:"兒郎們隨我殺!"
    “這些狗官軍又來了,弟兄們,上!”
    歐鵬也帶著梁山泊兵馬迎了上去,兩股浪潮一匯合,頓生血光,歐鵬早將大杆刀舞作銀蟒,刀鋒過處血花飛濺,忽覺腦後勁風襲來,回身架刀時火星迸射,镔鐵棍竟在刀杆上犁出半尺長的深痕。
    兩人四目相對,張保臂上筋肉虯結,鐵棍橫掃如驚濤拍岸;歐鵬卻似雲中金鵬,八尺長刀輕靈翻飛,總在千鈞一發之際卸去萬鈞力道。
    四十回合轉瞬即逝,張保鐵棍"蒼龍擺尾"直取中路,歐鵬卻以刀纂點地騰空躍起,大杆刀自半空劈落如銀河傾瀉。
    金鐵交鳴聲中,兩人各退三步,張保鐵棍末端深深沒入夯土,歐鵬背後青磚牆已裂開蛛網狀縫隙。
    村中火光愈熾,混戰聲驚起夜梟亂叫,這正是:
    金風未動蟬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
    莫道官軍多勝算,雄雞一唱破旌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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