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楊太尉圈地害民,李寨主觀河思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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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寒笑極目遠眺,看到在上遊黃河決堤的地方,有少說幾千人的河工在那裏奮力想要堵住缺口,但是根本沒有作用。
    李寒笑一看就明白,這是黃河各支流幹流在汛期匯入黃河的雨水量實在是太大了,導致的決堤,水勢太大,別說用沙袋木石去堵口子,現在就是拉來鋼筋水泥混凝土也是無濟於事的,現在主要的應對方法,應該是和大禹治水一樣,疏導為主,先找一片地泄洪,把多餘的水安全堆積起來,使其形不成洪水,等到水勢小了,在從蓄水地把洪水一點點疏導到下遊的河水、溪流裏麵去,百川歸海。
    現在的雨勢太大,你一個時辰堤壩壘高了一寸,水早就漲了三寸,人力根本跟不上水勢,更何況這水位早晚還得漲!
    “諸位兄弟,下去問問百姓,看看這水患是不是官府不作為所致!”
    李寒笑心說,要是再不把北岸的堤壩扒開,水勢再大些,這些南岸的老百姓非得全部葬身魚腹不可。
    要是官府不決堤,自己拚了性命,也得去把北岸的堤壩給扒了!
    “對了,許先生,那有沒有辦法阻止黃河水患!”
    李寒笑突然想起還有一個會法術的許貫忠在這裏,許貫忠聞言,麵露難色,“寨主,這黃河水患,可謂是天地之力,隻我一人恐怕阻止不了,要是有幾十個同道一起,布下陣法,也許可以……”
    是啊,李寒笑也覺得自己有點兒難為許貫忠了,他一個人的力量去和濤濤黃河水患抗衡,就是大羅金仙都費勁!
    李寒笑一行人下了高坡,但見那邊一處幹岸上有數個蘆棚,裏麵站著十幾個黃河汛兵。
    這些人都是常年堅守在河道之上,了解黃河水文情況的人,去找他們詢問,最好不過!
    李寒笑便和許貫忠兩人冒著大雨,騎馬到了那蘆棚去,李寒笑拱手行禮,“幾位大哥請了,這滔天黃水,我看前麵有人在加固堤壩,幾位大哥怎麽不去?”
    其中一個歲數偏大的黃河汛兵白了李寒笑一眼,隨即歎了口氣,痛心疾首的說道,“我們去了,也不管用,就是再來兩萬搶修堤壩,也是無濟於事!”
    “這是為何?”
    李寒笑明知故問起來。
    “聽你口音,當是外鄉人吧,若是過路人,快快離開,這水勢怕是還要變大,到時候兩岸一片汪洋,便走不了了!”
    那年老的黃河汛兵似乎懶得多費口舌,連連擺手,示意著讓李寒笑離開。
    “老哥,我有一事不明,這南岸比北岸地勢高,卻沒有堤壩防護,北岸地勢低,卻有堤壩阻擋洪水,要是把北岸堤壩拆掉泄洪,那不就救了南岸……”
    李寒笑話音未落,那十幾個黃河汛兵的臉色都是瞬間大變,那老黃河汛兵一聽,連忙打斷了李寒笑的話,“可不敢胡說八道!這北岸的堤壩是能拆的嗎?不妨告訴你,黃河決口,十年前倒是如你所說,可在北岸泄洪,但這近十年來卻是一再決口在南岸,那當地州府派下來的水利河道官員在河道上轉悠了一圈就告病回家請辭了,這其中的厲害,你哪裏知曉!”
    李寒笑聽了這老頭子的言語,心中已經有數了!
    既然十年前北岸可以泄洪,那自然不會有田地,而十年後就沒人敢在北岸泄洪,想必是因為那裏有了田地……
    “這麽看來,南岸並非是無故決堤,而是有人占據了北岸原本用來泄洪的土地,開墾了田地,並且加高了堤壩,於是就把洪水都給擋到南岸來了,老哥,我說的可對?”
    李寒笑把自己的分析說給了那老頭聽,那老頭聞言,不由得豎起來了大拇指,讚歎道,“好個後生,一點就透啊!沒錯,這些人不僅不同意拔掉北岸堤壩泄洪,反而在三天前派人把堤壩加強了堤防,厚此薄彼,便是根本原因!”
    “可如此黎民百姓受苦,葬身魚腹,你們當地的官府不管嗎?無論是什麽富貴人家,與一州百姓相比,孰輕孰重?”
    李寒笑氣得不由得叫出聲來!
    那老頭冷哼一聲,“別說是一州的百姓,就是三州,四州,怕是人家都不放在眼裏,人家在北岸有近萬畝的良田,那些麥子遠比人命值錢啊……”
    “是誰?哪家親貴?總不能是皇親國戚吧!”
    李寒笑追問道。
    那老人明顯也恨這水患的罪魁禍首,此刻咬牙切齒的說道,“是條閹狗!明白了嗎!”
    許貫忠聞言,立刻明白了,說道,“當朝楊太尉就是此地人,這是他的田地,怪不得沒人敢淹!”
    “楊戩!”
    李寒笑明白了,楊戩就是當地人,這地是他的,這裏的官員寧肯淹死一州百姓,也不敢冒著得罪楊戩的風險去扒堤泄洪!
    “楊戩!這個閹狗也配叫楊戩!”
    李寒笑是勃然大怒,這個奸臣宦官,在朝裏興風作浪不算,還要在地方上禍害百姓,真是可殺不可留!
    相比於其他三大奸臣高俅,蔡京,童貫來說,這位楊戩,楊太尉在《水滸傳》原著裏麵的形象其實不是很立體,也並沒有什麽太多的戲份,導致他這個人好像比起其他三大奸臣就低了一級一樣,似乎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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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曆史上他才是宋徽宗的“體己人”,作惡多端!
    楊戩年輕時在後宮做事,主管後花園,善於揣測皇帝的意思,自崇寧以後,日益受寵,擔任知入內內侍省,朝廷立明堂,鑄九鼎,修大晟府、龍德宮,他都擔任提舉官。
    宋徽宗即位後,他非常寵信楊戩,任命他為彰化軍節度使,最後官至太傅。
    因為楊戩很小的時候就做了太監,因為善於揣測皇上的心意,用現在的話叫是比較會來事,成為太監中的主管,深得徽宗的喜愛,就被調到崇寧宮,之後,楊戩的地位及被寵信度進一步得到加大。
    他也極力的幫助徽宗實現各種“夢想”,諂媚功夫堪稱一流,應該要比其他三大奸臣更高,因為他就是靠著媚上活著的,什麽搬運花石綱,大興土木建造各種宮殿、楊戩都非常積極和賣力。
    但這還並不是徽宗最喜歡他的地方,眾所周知宋徽宗是一個風流皇帝,據《宣和遺事》中介紹,精力旺盛的徽宗時不時在東京城裏逛逛窯子,當時叫瓦肆,而他在宮內平均一百四十多個妃子不說,還五七日必禦一處女,堪稱荒淫無度,也不知道這個喜愛道術的皇帝是不是以為自己禦女三千可以和皇帝一樣,白日飛升啊。
    而宋徽宗曆史上勾搭上東京花魁李師師據說就是楊戩在中間拉的皮條。
    徽宗每次逛窯子大都是由楊戩作陪或打前站,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友誼是很容易在玩女人方麵被進一步的強化的,不管他的身份是皇帝還是別的什麽人,畢竟太監對徽宗的尋花問柳的嗜好沒有任何的危害,很令人放心的。
    由於楊戩辦事實在是“貼心”,所以在政和四年,楊戩被宋徽宗任命為彰化軍節度使,首倡設皇帝出行的護衛軍,以此來鞏固他的權力,他的權勢與梁師成相等。
    楊戩曆任鎮安、清海、鎮東三鎮節度使,由檢校少保升至太傅,甚至都陰謀動搖太子過。
    至於他坑害百姓的罪狀,也是數不勝數,有個叫杜公才的胥吏向楊戩獻計,製定法令求取老百姓的田契,從甲到乙,從乙到丙,輾轉追究,直到沒有證據,就推測土地的產量,增加租賦。
    從汝州開始,慢慢地擴展到京東、京西、淮西、淮北,搜求廢堤、棄堰、荒山、退灘及大河淤塞的地方,都勒令百姓租佃,租額確定後,土地雖被河水衝蕩,不能耕種時,租額也不減免,號稱“西城所”。
    築山濼是古時的钜野澤,也就是水泊梁山,綿亙數百裏,濟、鄆數州百姓,在這裏依靠捕魚為生,楊戩也按船定租稅,有違犯的,就以盜竊罪抓起來。
    一縣一般在常賦之外又增加租錢達十多萬緡,按規定,遭水旱災害時可免稅,這裏不能免。杜公才被提升為觀察使。
    這就是和南方朱勔“花石綱”齊名,惡名昭著的“稻田務”!楊戩在京東西路和淮西北路等地區的州縣,逼迫百姓租佃廢棄的堤堰,還有荒山退灘、河水淤積之處,增收租賦,水旱之災害也不進行蠲免,當地百姓深受其害。
    到了宣和三年,楊戩去世,被追贈為太師、吳國公,李彥接替他的官職,到了靖康初年,宋欽宗才下詔追奪對楊戩所贈的官。
    可惜這麽一個惡人,卻沒有得到相應的懲罰,李寒笑要是見了他,先把他的楊戩名字改了,改成“阿奇那”,“塞思黑”,再挫骨揚灰!
    “又決口了!”
    就在此時,幾個黃河汛兵指著堤壩的方向大喊,李寒笑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腳下產生了一陣的虛浮,地動山搖!
    李寒笑回頭望去,但見蒲州城頭,烏雲壓得比城牆還低,空氣裏浮著土腥味,像是有人把河底淤泥曬在了人鼻尖上。
    早就對此情景所麻木的老黃河汛兵一邊拿起火折子,一邊點燃了一把紙錢,火星子明明滅滅映著渾濁的眼珠說道:"龍王收供的日子又到了,燒紙錢送人上路吧。"
    後雷聲貼著河麵滾過來,水裏帶著腥甜的土味,南岸河堤那邊麻袋壘起的子堰像發脹的蒸餅般簌簌掉渣。
    報汛情的官吏敲著銅鑼往城裏跑,青壯們光著膀子往漏處填秸料,可裂縫已經撕開了三丈長的豁口,混著葦根的黃水正汩汩往外冒,卻已經無濟於事,滔天黃水席卷,已經決堤了!
    大水直接衝垮了城西牌坊,牌坊的轟然倒塌的巨響驚醒了整座城池。
    人們看見河水裹著無數木石從上遊直撲下來,浪頭翻卷著朱漆匾額和繡樓帷帳。
    龍王廟前的千年鐵牛在漩渦裏打了個轉就沒了蹤影,反倒是河伯娶親用的紙紮轎子在水麵飄飄蕩蕩……
    逃難的老漢被浮柴戳穿了肚腸,抱著孫兒的婦人剛爬上老槐樹,樹根就被激流啃去了半邊……
    人們隻能往地勢高的地方跑,在高坡上,鹽堿地上結著層慘白的霜,歪脖柳樹上纏著裹腳布,淤泥裏半埋著青麵獠牙的鎮水獸……
    大水帶來了無數死屍,整個蒲州都飄著死人味,城外的官倉早被衝成了爛葦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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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幾個黃河汛兵都人指著河灘上橫七豎八的屍首嘀咕:"都說蒲州人有九條命啊……嗬嗬……"
    “走!救人!”
    李寒笑一招手,所說出來的話隻有這三個字。
    當渾濁的浪頭撕開堤岸時,李二姐正跪在土坡上給病重的父親喂從老鼠洞裏麵拋出來的最後一口麩糠。
    結果,還沒等喂到嘴裏,這口渾濁的洪水像千萬頭瘋牛般撞碎他們藏身的柳樹林,裹挾著房梁與牲畜的殘骸轟然碾過村莊。
    她隻來得及拽住小妹的手腕,眼看著父親枯瘦的身影被黃浪拍飛,撞在了石頭上……
    好在屍首沒有被衝走,這隻是一股洪峰,勁力衝到這裏就沒了……
    “爹啊!”
    李二姐發出了淒厲的哀嚎,原本這片樹林地勢還是頗高的,但是水漲之後,水勢衝到了這裏來,就剛剛那一下的洪峰,至少帶走了幾百個百姓的性命。
    蒲州城外此時飄著極其濃烈的腐臭,洪峰過境之後,泥漿裏半埋著青紫色的斷手,烏鴉啄食著浮腫的肚腸。
    兩姐妹蜷在歪脖子槐樹下,麻布裙裾沾滿黑泥,大槐樹皮被災民剝得精光,露出慘白的樹芯。
    而在不遠處的一處破廟裏麵,卻有著一群人,頗為怡然自得的狀態,在破廟那裏放了一破廟的薄板棺材,在那裏賣起了棺材。
    俗話說,“賣棺材的恨人不死”,黃水滔天,死人遍地,這些活著的人根本找不到棺材下葬,入土為安,而他們卻完全可以就地起價,發水災財。
    "五兩銀子可換口薄板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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