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大同村的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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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洲遠額頭掛垂下三條黑線。
    他伸手在小王爺的肩膀上拍了拍,沉聲道:
    “這都是應該的,我們大同村向來好客,你是貴客,我們自然是要拿出十二分的熱情來招待你!”
    趙承淵感動更甚。
    以前聽人家說農村人淳樸好客他還有些不信,這一回他是徹底見識到了!
    他的那些朋友隻知道跟在屁股後麵阿諛奉承,何曾有人像顧洲遠這般付出實際行動,隻因為他的一句話,便傾盡所有的?
    他動情道:“你的這份心意,我會記在心裏的,以後你跟昭華的事情,我會盡全力幫你!”
    臥槽!
    他又感動了!
    他真的信了!
    他還抹眼淚!
    眾人被雷得外焦裏嫩,紛紛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他。
    顧洲遠湊到蘇沐風耳邊低聲問道:“這位爺……一直都是這麽……呃這麽感性的麽?”
    他想說“這麽傻逼”的,猶豫了一下,終於是改成了比較溫和的詞匯。
    蘇沐風兩手一攤:“以前光是覺得他是個紈絝,倒是沒發現他這個毛病,許是我出來的這幾年,他身上又發生了什麽變故了吧?”
    “好吧。”顧洲遠無奈道。
    心裏決定對這小王爺還是多些耐心吧,畢竟智障兒需要關愛。
    一路顛簸到了村子口。
    巡邏隊的人把村口大門打開。
    趙承淵頓時驚訝不已。
    這村子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村子很多地方用青磚砌的牆給圍了起來,雖然不如縣城的城牆那般厚實,但也比路上經過的其他村子要有氣勢多了。
    房子大部分都是土坯壘的,卻舍得用青磚來蓋圍牆,這是他萬萬想不明白的。
    這也就是顧洲遠規劃的新圍牆沒有動工,要是讓他見了那等樣的城牆,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還有一點讓趙承淵特別驚訝。
    就是這村子裏村民氣色看起來都挺好,甚至比城裏的人都健康快樂的樣子。
    “爵爺您回來啦!”
    “小遠,你那新店開業,生意怎麽樣?”
    一路上不停有人跟顧洲遠打招呼。
    趙承淵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些平頭老百姓,見到爵爺竟這般放鬆。
    別處的平民都是躲著當官的,怎地這地方的人還上趕著往前湊呢?
    還有顧洲遠的反應也很奇怪,竟然跟這些泥腿子們有說有笑的,一點當官的派頭都沒有。
    他心裏不由吐槽:到底是靠種地掙來的爵位,身上那股子泥土氣怎麽都洗不掉!
    村子裏的路修整得倒是挺好的,顧洲遠家是村裏最大的二進院磚瓦房。
    這房子在他看來也不咋地,但是跟周圍的土坯茅草茅草房相比,這無疑已經算是大豪宅了。
    剛打開院門,就聽有人叫道:“小遠呐,你可算回來了,你快來給我評評理!”
    趙承淵扭頭看去,見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
    顧洲遠轉身走了兩步:“怎麽了王嬸?跟人吵架了?”
    王嬸憤然道:“還不是趙婆子那個刁婆子,她非說我家新砌的那段院牆,占了她家的麥地!”
    “那是我老王家的祖地,之前她家撒種子就往我家院牆根撒,種就種唄,反正那牆根空著也是空著我也沒說啥。”
    “可現在倒好,人家種著種著,就把那地給占了,我家現在翻新院牆,就按著地界壘牆。”
    “可趙婆子不樂意了,竟說我占她家的地,還說要我賠她家的一壟麥子!”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小遠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她連珠炮似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趙承淵不由爆了一句粗口:“臥槽!縣子還管給村民調解糾紛呐?”
    “王嬸你先別急,”顧洲遠也是有些頭疼,“你怎麽沒找裏正爺爺?到底誰家地界在哪裏他老人家應該清楚才是。”
    “哎呀我已經問過他了,他也隻記得個大概,這事兒還得你來才行!”
    王嬸說著,一把拉住顧洲遠的手臂,就往她家院牆那裏拉。
    顧洲遠無奈跟著,轉頭朝著顧得地喊道:“二哥你去,把趙婆子喊過來,當麵把事情說清楚。”
    顧得地點頭,正要邁步走,顧洲遠連忙又道:“把二狗也喊來,還有裏正爺爺也一起請過來。”
    “好哩!”顧得地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走走走!咱們也跟著去看看!”趙承淵大感興趣。
    他見過有官員在大堂上打人板子,甚至還犯人被判押入死牢的。
    像這樣的農村爭地的小糾紛,他還是第一次瞧見。
    眾人也都跟著一起看熱鬧。
    王嬸家離這不遠,就在顧洲遠家老宅的旁邊。
    新院牆也是土坯的,比以前高了很多,已然砌起了大半。
    牆外就是一片麥田,綠油油的。
    就在院牆靠近麥田的一角,明顯能看到一處爭執的焦點——新牆根下,有一壟麥苗被壓倒了。
    旁邊散落著幾塊顯然是被人從牆基上扒拉下來的土坯。
    “小遠你看!”王嬸指著那處,“我就按著我家老地基線砌的,一點沒往外擴!”
    “可趙婆子非說這牆占了她的麥地,硬是撒潑扒拉下來幾塊土坯,還說再砌就砸我牆頭!”
    這玩意兒該如何斷案?顧洲遠一時也沒個辦法。
    也就一尺來寬的地,在他看來實在不值一提,可農村人對自家的土地向來是寸土必爭的,誰都不願意吃虧。
    “張婆子你這是在顧三兒麵前告我黑狀呐!”一道聲音從村路上響起。
    趙婆子氣勢洶洶往這裏走來,邊走邊喊道:
    “我嫁到這大同村都快30年了,閉著眼睛都知道那地方該是誰的!”
    “那分明是我家的地,往年我都在那兒種點蔥蒜蘿卜的,今年種了小麥,她就犯了癔症了,非說我麥子種她家宅地上了,她家這牆一砌,我那小半壟地就給她包進去了!”
    “放你娘的屁!趙婆子你個老不死的,睜眼說瞎話!你家麥子往年都種到我家牆根底下了,我念著咱一個村的情分沒吭聲,現在倒打一耙說我占你地?你咋不說你家麥子是我給你種的呢!”王嬸氣得跳腳,叉著腰毫不示弱地罵了回去。
    趙婆子衝到王嬸跟前,尖利的嗓音震得人耳膜疼:“王婆子你個喪門星!占了老娘的地還敢惡人先告狀!”
    “顧三兒您可要替老婆子做主啊!她家那牆,砌歪了,足足占了我半壟麥地,我那麥子都被她壓死了。”
    “這糟踐糧食可是要下地獄的,這損失她得賠,牆也得給我拆了重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麵紅耳赤,唾沫星子都快濺到對方臉上了。
    周圍慢慢也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