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凝視著比克：“而且那些人造人並沒有殺你們，反而讓你們恢複傷勢後繼續修煉，再去挑戰他們。”
    “什麽？”比克怒吼，披風因氣勁鼓脹。
    “當你在天神殿悠哉喝茶時，難道沒聽見未來特蘭克斯說過，未來世界被人造人毀成什麽樣了？”
    “但特蘭克斯也說過，現在的人造人跟未來的不一樣。”
    天神語氣沉穩，目光投向殿外雲層：“時空的軌跡已經改變。”
    比克瞳孔驟然收縮，青灰色眉骨在陰影裏擰成鐵鑄般的褶皺，喉間溢出的氣音裹著硫磺般的粗糲，尾音在天神殿裏撞出暗啞的回響："那你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想說這個時空的人造人骨子裏透著良善？"
    天神枯瘦的指尖碾過丹珠，雲紋神袍隨著天神殿的氣流起伏如浪，聲線在空曠中蕩開漣漪："並非如此。我隻是想在下次抉擇時，手裏能有個掂量輕重的憑據。"
    比克鼻腔裏噴出冷笑，嘴角斜勾起刀刻般的譏誚，白色披風驟然揚起如展開的蝙蝠翼，衣擺掃過石階的刹那迸出火星。
    他兩步縱躍間足尖輕點岩棱，整個人如墨色閃電般懸停半空，膝蓋屈成標準的盤膝坐姿，雙臂交疊時肩胛骨在衣下繃出冷硬線條，指節深深陷進肱二頭肌，暗綠色氣勁從指縫滲出，在暮色裏凝成幽光："哼——"
    天神撚著念珠的手指驟然發白，波波先生擦拭水晶球的動作僵在半空，記憶裏那道戰鬥狂影的畫麵在眼前閃過。
    本該在龜裂的大地上揮拳震碎山脊，額角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赤蛇，即便指甲縫滲出血珠，也要把每道肌肉的發力都刻進骨髓。
    比克猛然睜眼，仰首望向天神殿的雲海，喉結在蒼勁脖頸間重重滾動，每字都像咬碎了冰粒，周身氣浪如核彈爆發，背後雲層被震出環形波紋，暗紫色閃電在氣勁邊緣遊走，恰似遠古魔王降臨時撕裂天空的預兆："嗬。你就隔著雲層慢慢瞧吧——瞧瞧那些怪物把人間攪成什麽模樣，再琢磨你的"憑據"！"
    ……
    克林與尚雲並肩在雲層中疾飛，天津飯突然一個急停懸在半空，額頭上的第三隻眼微微發亮。
    他側身轉向兩人，武道服的衣擺被氣流吹得獵獵作響，袖口的繃帶在手腕處繃得筆直，沉聲喊道："喂，克林、尚雲！"
    兩人同時扭頭望過去。
    天津飯的目光掠過他們肩頭，望向遠方的卡林塔，喉結在脖頸間滾動了兩下，無名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護腕的繃帶："我想去找餃子進行一些特別的修煉。”
    "你不去找悟空了？"克林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發飄。
    天津飯盯著遠處龜仙屋的方向，裹著繃帶的左臂突然橫在胸前，像是在格擋什麽："不了。轉移悟空的事……有你們就夠了。"
    克林點頭道：“好吧。”
    天津飯說道：“告訴悟空，不要勉強！”
    說完，天津飯猛地調轉方向，加速飛走了。
    "別勉強麽……"克林看著天津飯的背影喃喃自語。
    尚雲沉聲道：“走吧，按原定計劃把悟空轉移到龜仙人那裏，但願能拖延些時間。”
    克林點頭應道：“好。
    ”兩人隨即加速升空，氣勁在雲層中劃出兩道銀白軌跡。
    特蘭克斯落在隊尾緊追不舍，指尖無意識攥緊劍柄，腦海中翻湧著困惑：“到底怎麽回事？人造人實力怎麽突然變強了？還多了一個……難道真如尚雲所說，曆史發生了改變？”
    ……
    孫悟空的家宅內，他仰麵躺在床上，胸膛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起伏。
    琪琪指節沾著溫水，輕柔地為他擦拭手臂，待水珠擦幹後，又將鵝黃色的被褥仔細掖至他肩側。
    不遠處的矮凳上，雅木茶手掌翻動著《天下第一武道會格鬥精要》，書頁劃過的沙沙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靠近水盆的木桌上，白色藥瓶斜倚著，瓶口殘留著藥液，半滿的狀態顯示已被服用大半，旁邊瓷碗裏浸著的紗布還在滴著藥水，在木紋桌麵上暈開深色水跡。
    ……
    三位人造人在天際線疾飛，17號突然壓低高度，眼睛鎖定下方服務區——一輛銀灰色貨車正停在加油機旁。
    17號說道："看，下麵有汽車。"
    18號撥了撥額發，金屬耳釘在陽光下閃過冷光："算了吧，我看還是用飛的效率更高。"
    17號抬手製止："何必急著找目標？慢慢"狩獵"才有趣。"
    話音未落，他已如黑色流星俯衝而下，16號與18號的能量軌跡緊隨其後，在雲層劃開三道熾光。
    服務區休息室內，戴帽矮胖中年正唾沫橫飛："當時那怪物一拳把山都打穿了！我嚇得......"
    話未說完，矮胖中年人突然嗆了口咖啡——窗外，三個身影正圍在貨車尾部。
    17號手掌攥住車門把手，隻聽"嗤啦"一聲，合金門板被打開了。
    看著滿廂的貨物，17號說道：“就是這些貨物太麻煩了。”
    "嘿！你們幹什麽？"矮胖中年吼著衝出房門，高瘦中年人緊隨其後。
    卻見16號突然俯身，雙臂肌肉模塊隆起，竟將整輛貨車舉起。
    兩個中年人僵在原地，手中咖啡杯"哐當"落地，棕色液體濺上他們震顫的褲腿。
    16號麵無表情地傾斜車廂，成箱貨物如瀑布傾瀉而出，隨後他將貨車輕輕放回車轍。
    17號踢開散落的紙箱，把變形的車門關上："清理完畢。"
    18號率先坐進副駕，指尖在儀表盤上敲出聲音。
    16號則屈身鑽進後排，他肩甲蹭到車頂時，整塊金屬頂棚竟被壓出蛛網裂痕。
    "啟動。"
    17號擰動鑰匙，引擎發出不堪重負的嘶吼。
    他踩下油門時，輪胎在地麵犁出深溝："出發，去找孫悟空。"
    "先等一下。"18號對著後視鏡整理發絲："我想先去換套新衣服。"
    "沒問題。"17號嘴角勾起弧度，方向盤在他掌心發出金屬擠壓聲。
    貨車如脫韁野獸衝出服務區，車尾揚起的雪霧中，兩位中年人呆立在原地。
    矮胖中年人看著屋頂積雪砸在自己肩頭，喃喃道："我是不是在做夢？"
    高瘦中年人盯著貨車消失的方向，喉結滾動著說不出話，唯有碎冰從他顫抖的衣領間簌簌滑落：“應……應該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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