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所有人都在緊張的等待著施局手機裏的消息。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施局的電話響起。
    “喂？”
    施局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抬頭看向何凱豐。
    那種壓迫感，即便何凱豐心理素質過硬，也不免心跳加速。
    “好，知道了，辛苦了。”
    施局掛了電話，對著眾人說道。
    “已經查了名字和身份證號，沒有他的信息。”
    何凱豐心中頓時鬆了口氣，“我就說我不是警察吧。”
    公安係統裏查不到，不是因為係統裏做了手腳，而是因為，他真不是警察。
    他當年參加國安部秘密選拔，沒進西南50強，就選擇了退伍。
    大家都知道隻有軍官或是服役滿12年的士官退伍後才能被政府安排工作，例如進公安係統。
    不過何凱豐沒滿12年，即便他滿12年了，以他士官的身份，也隻能安排到公安局的工勤崗。
    類似水電工、司機、炊事員這種後勤崗位，沒有警察證，沒有執法權，但享受事業編待遇，比一般輔警強。
    何凱豐自己報名去考了特警，考了兩次，體能測試都是第一，但筆試太差，綜合分數連麵試都進不了。
    有編製的進不去，編外合同工待遇又低得可憐，最後他還是去了一家安保公司。
    以他的簡曆，在安保公司裏薪資拿的還可以。
    本來退伍後的生活，過的也有模有樣，他也談了個女朋友，房子也付了首付買了個兩居室。
    可誰知道，他老爸被電話詐騙，養老錢被騙光。
    他女朋友也拿著18萬8的彩禮消失了，這錢他還是貸款來的。
    兩邊大額的經濟損失，加上房貸的壓力，讓他迫不得已去搞了民間借貸。
    結果就是越借越多，利滾利，還不上錢，袍哥會的混混上門威脅收債。
    來了2波人，都被何凱豐打走，李戰威恰好知道了這事，第三次他親自帶人去收債。
    小弟們依舊是被打趴下，李戰威見何凱豐身手這麽厲害，便想招攬他。
    於是就開出條件，隻要加入袍哥會，就免除他的債務。
    當時何凱豐老爸因為被騙了錢，一蹶不振，都抑鬱了，何凱豐也不想催債的人三天兩頭找上門。
    思索一番後，他加入了袍哥會。
    之後他幫袍哥會收賬、打擊其他幫派，有次打架被抓進了派出所。
    剛好碰到來視察工作的市局馮副局長。
    馮副局長認出了他，“你是特戰隊退役的，來參加過特警招聘的那個？”
    “對，我是參加過特警招聘，領導你怎麽認識我？”
    “你參加了2次，體能測試都是第一，我記得。”
    特警招聘，副局長現場觀摩指導很正常，當時馮局長就注意到何凱豐了。
    可惜他筆試成績太差，麵試都沒進。
    馮局當時有個計劃，想要派人打入袍哥會內部，於是就向何凱豐發起了招攬，做起了思想工作。
    何凱豐本性就不壞，考慮了一番便答應了馮副局長。
    雖然不是臥底警察，但做的事跟臥底警察一樣。
    就這樣，何凱豐成了馮局的線人之一。
    線人，不是公安內部人員，隻和自己的上線單線聯係，所以施局在係統裏才查不到他的信息。
    李戰威慶幸何凱豐不是警察，不然他就要對相處了5年的兄弟下殺手。
    他雖然是黑二代，但不是殺人不眨眼冷血殘忍的惡徒，對朝夕相處的兄弟多少有點感情。
    “你說你的衣服在哪個夜市攤位買的？”
    “我派人去查查那個老板。”
    不過李戰威還是起了疑心，保險起見，他要去查查，何凱豐是不是真的買過衣服。
    “就酒吧保潔李阿姨她女兒在東街夜市那個攤位。”何凱豐道。
    李戰威給市區的手下發了消息，讓人去查。
    這點何凱豐倒是不怕，他的衣服確實是前天在夜市買的，隻不過買來之後換了紐扣。
    桑尼走過去，拿起紐扣說道。
    “戰哥，施局，我想晚上換個地方，就我們三個人談。”
    施局和李戰威點了點頭，眾人從包間離開。
    走到樓下院子裏時，施局長忽然想起了什麽。
    “何凱豐，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施局這樣的大人物，哪是我能見到的。”
    何凱豐拍馬屁道，他也確實不記得自己見過施局。
    “何凱豐，你是不是參加特警選拔？”
    何凱豐心跳慢了半拍，“他難道當年也在考試現場？”
    公安局的副局長通常有3到5個，招攬何凱豐的馮局是副局長，施局則是級別更高的常務副局長。
    兩人當時一起去了特警體測現場，他倆看到表現出色的何凱豐，還議論過他。
    7年過去了，按理說隻見過一麵的人早該忘記了。
    可施局剛才拿到他身份證，看到了上麵的名字和證件照。
    證件照上的何凱豐不是現在韓式氣墊燙、皮膚白皙的樣子，而是寸頭、皮膚黝黑的形象。
    這讓施局一下子就想起了幾年前，有個連考兩次，體測第一，綜合分數不夠的退伍特種兵。
    何凱豐不能說沒參加過，這種招聘警方的記錄都會存檔好幾年，施局一查也能查到。
    而且，這事以前何凱豐還跟李戰威提起過，他自嘲的說自己就是是個學渣，筆試成績一塌糊塗。
    “是參加過，施局怎麽知道的？”
    施局沉默不語，他想起當時劉局跟他說過的話。
    【這小子，身手真是不錯，不愧是特戰隊出來的，比刑警隊那些強多了】
    【要是能考進來，我一定好好用他，可惜了啊】
    施局作為一個大老虎，一切都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他不會平白無故懷疑人，但何凱豐太可疑了。
    身上帶個隱形攝像頭，又參加過特警選拔，劉局還表露出對他的讚賞，很難保證，他和劉局之間沒聯係。
    施局走到李戰威身邊說道，“安全起見，這個人處理了。”
    李戰威萬分糾結，“他參加過特警選拔這是我也...”
    施局打斷了李戰威，“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我們做的事，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李戰威看著何凱豐，猶豫一番後，還是決定為了大局，做掉他的男友。
    李戰威之所以對何凱豐信任，除了相處多年的兄弟情，還有不為人知的特殊感情。
    前幾天韓琳琳問呂海波，他的戰友何凱豐是不是直男。
    呂海波說，以前是，現在不知道了。
    何凱豐是雙性戀，男女通吃，被前女友騙了彩禮後，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接觸女性。
    剛好李戰威是個隱藏的南通，而且是個受，但他看起來和普通男生一樣，一點也不娘。
    兩人在長時間的相處中，從兄弟情，演變成了地下情。
    不過何凱豐不是李戰威唯一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