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孟妤出手的速度讓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就像她先前說的那樣，所有的遲疑，都是在為他人考量。
    既然你們都不在乎，那我隻管動手好了。
    這一槍，推翻了總警司所有的懷疑。
    白孟妤卻舉起槍口，對準自己。
    她有些疑惑的皺著眉看向總警司，又看向躺在地上麵色痛苦，但仍有生機的藍信一：“空包彈？”
    這一槍，無法要了信一的性命。
    但產生的衝擊，也會擊碎他的肋骨。
    王九無法猜到藍信一現在心裏在想什麽。
    哪怕剛才他進來的時候大義凜然，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也會有一絲希望吧。
    但是白孟妤毫不猶豫的動手了。
    那一槍落在信一胸口上的瞬間，是否會擊碎他所有的妄想和曾經的感情？
    相知相愛的妹妹，親密無間的愛人，也會為了自己的前路，要了他的性命。
    王九無聲跨步，站在了藍信一身邊。
    絕望之下的魚死網破，他曾經也見過很多。
    藍信一隻要膽敢說出一個字，揭露白孟妤的身份，他就立刻動手，扭轉他的脖子。
    合適的理由雖然還沒想好，但是沒關係，誰讓他王九本身就是一個瘋子呢。
    瘋子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淩亂的卷發遮掩在信一臉上，被疼痛的冷汗打濕。
    忍下痛苦的呻吟，還是有一絲從齒縫中傾瀉。
    他一直維持著那一個動作，緊閉雙眼，不再有任何反應。
    那一槍，剝奪了信一所有的心神。
    “看來，的確是我多心了。”
    總警司回過神來，對白孟妤出言安撫：“這麽完美的手下來到我身邊，像天賜的一樣，總會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難免讓人懷疑。現在看來的確是我的幸運，往後我不會有多餘的疑心，小白你也別多想。過了這一遭，我身後會一直有你的位置。”
    用空包彈，並不是總警司真的想留藍信一的姓名。
    他是怕懷疑成真，白孟妤就是臥底。
    為了救自己人，和他來個魚死網破，把槍口對他可怎麽辦？
    但是試探歸試探，今天這一局過去，就算留了藍信一的性命，也注定和龍城幫結下仇怨，那不如……叫他走不出這裏。
    總警司從自己的配槍中，拆出一顆子彈，立在桌上：“現在，你可以重新動手了。這一槍下去，就算是我們慶賀的禮炮。”
    他必須要白孟妤親自動手，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將這個人綁在了自己的船上。
    白孟妤正在彎腰整理自己的裙擺，聽了這話，抬眼一笑。
    拾起那枚子彈，放在手中把玩。
    她在眾人注視之下，將它放入自己的槍中。
    利落的動作之間，是清脆的手槍上膛聲：“有了總警司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她一步步，堅定地走向藍信一。
    俯視著地上的人，再度將槍口對準他的胸膛。
    信一始終維持著那一個姿勢，連頭都沒有抬。
    白孟妤出言詢問：“你不睜眼，看看殺你的人的樣子嗎？”
    在這個角度之下，唯有王九能看到白孟妤眸光的顫抖。
    像雪崩之前，一顆微小的碎石滾落，不易察覺。
    信一嘴唇顫動，終於睜開眼睛，輕飄飄地向白孟妤瞥過來。
    那個眼神是什麽樣的，白孟妤根本沒有來得及看清。
    她在信一睜眼的那一刻，扣下了扳機。
    “砰！”
    這一次，真切的血花自信一的胸口炸開。
    一個人的死亡，就在瞬息之內，連一個音節都不會留下。
    白孟妤收槍，王九立刻蹲下身子，粗硬的指頭放在信一頸間，去探他的脈搏。
    幾番試探之下，王九藏在墨鏡下麵的眼睛，都忍不住睜大了。
    回看白孟妤的眼神，帶著一絲錯愕。
    向房間內所有人宣布：“他死了。”
    話音未落，王九直接被大老板肥厚的身材擠開。
    夾著雪茄的手扣著王九的腦袋，叫他閃到一旁，重新試探他所說過的結果。
    地上的人了無聲息，胸口沒有任何起伏。
    牛仔色的襯衫被溢出的鮮血一點點染濕，變成晦暗不明的黑色。
    大老板一雙手摸了又摸，得出了和王九相同的結論。
    藍信一這下，真是死的透透的了。
    在他們年輕的那一代中，龍卷風的名號傳的那麽響亮，叫大老板現在提及他的名字，都會帶幾分小心謹慎。
    若不是有絕對的利益在前頭勾著，他也做不出這種和龍城幫不死不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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