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傷害過別人之後不覺得愧疚隻能說明你是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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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靈堂上,繪青詢問馮秀梅的意思。
    “我很對不起甄婆婆...是不是應該跟甄婆婆道歉?可是甄婆婆已經不在了...”
    繪青說著,眼眶又紅了。
    她確確實實感到難過。更多的是愧疚——她所做的事根本就對不起甄婆婆。
    “那你磕幾個響頭...磕出聲音來,你覺得婆婆原諒你了,就不磕了。”馮秀梅感覺不自在,又怕繪青再哭,隻好說。
    於是繪青跪下身,對著甄婆婆的遺像哐哐哐磕起響頭。
    繪青每磕完一個頭,再起身時看遺像便會感覺到畫像裏的甄婆婆在微笑。
    一開始她以為是錯覺,直到她磕到額頭疼,再起身時又發現甄婆婆的表情變得心疼。
    馮秀梅沒有喊停,繪青不敢起身,隻能一直磕頭。
    而一旁的馮秀梅還在納悶——這丫頭的死腦筋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磕了這麽久還不停下。
    就算是愧疚難過,也應該知道自己應該停下了吧?
    馮秀梅不好發話,繪青就一直磕頭。
    何忠友似乎是進去找何鍾合了,靈堂上就隻有繪青和馮秀梅兩個人。
    繪青還在不停磕頭,一邊磕一邊想起自己所控製不住時做的事,開始一邊磕一邊哭。
    甄婆婆的畫像從微笑變成心疼,再變成皺眉,很快,繪青感覺的自己的身子被人扶正,一陣風吹入靈堂,繪青的身體控製不住的立直,怎麽也彎不下腰、磕不下去了。
    一陣風穿過外庭,直直往繪青背後襲來,繪青甚至能感覺得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背。
    “甄婆婆。”繪青小聲說著,忍不住又流淚了。
    馮秀梅似乎是看出繪青的不對——繪青要繼續磕頭,可身體卻怎麽也彎不下去,隻是直挺挺抖著。
    “婆婆心疼你了。”馮秀梅說,“別磕了。好了...你先起來呢。這下,該我磕了。”
    馮秀梅硬是把繪青拉起,然後直挺挺跪著。
    “對不起啊婆婆,一直騙你們。”馮秀梅鄭重其事,磕了個響頭。
    甄婆婆的畫像看起來恢複如初。
    “婆婆,完全不對啊...”馮秀梅又磕了個頭,小聲說,“一個城市,一個小小龍港,有我,有你,有何家在,就這麽難保?”
    甄婆婆的畫像看起來似乎在哀歎。
    “婆婆。您千古。接下來,隻能交給賢祖姐,交給我,交給四娘和二當家了。”馮秀梅又磕了個頭,歎口氣,從堂上拿起一瓶透明液體倒在地上,“賢祖姐給您釀的。想著您哪天精神了能嚐嚐。可惜沒有機會了。整瓶都是您的,行不?您受了這麽多苦,這幾日多吃多喝,好好享受吧。”
    畫像上的甄婆婆並沒有變化,繪青倒是看出了幾分悲愴。
    是畫像本來就這樣?還是說甄婆婆回來了?
    “這幾天為您多燒點紙,下去咱別省著,就要享福就要花,不夠花了您托個夢給咱。頭七時再為您下葬,葬個好地方。”馮秀梅說著,往嘴裏灌酒,“喝點您的酒,就當咱好好聊過一次了。隱瞞您真是不好意思。”
    遺像恢複正常 馮秀梅這次倒是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
    “婆婆,您在下,能看到最好了。您放心吧。”馮秀梅說著說著,眼眶紅了,又灌一大口酒。
    “婆婆對不起。我之前那樣,真的對不起。婆婆,我不想您...不,不想,您,死...”繪青說著又抽泣起來,上氣不接下氣。
    馮秀梅歎口氣,再灌口酒。
    “婆婆不想看到你哭...”馮秀梅說著,也忍不住流淚,“婆婆是很好的人啊。她還問過我是不是有什麽隱瞞她的事沒說出來...我,我不該...”
    再大灌一口,馮秀梅隻覺眼前一片霧蒙蒙。
    馮秀梅喝多了沒忍住,跟繪青相擁,哭了起來。
    何忠友剛哄完妹妹走出來,看到這番景象後一驚,往回退到房內,又重新走出來——再次看到這番景象後,又一驚。
    何忠友拍拍胸口,重新走回房內,此時馮秀梅漸緩過來,她擦著淚,打著酒嗝,安撫起繪青。
    何忠友再出來時才鬆了口氣。
    秀梅怎麽可能哭呢。何忠友想。一定是我出來的方式不對。
    接近被安慰的繪青,何忠友這才發話。
    “婆婆已經走了,我們要做的是讓婆婆別太傷心,對不對?小美女,不要難過了?人固有一死嘛?婆婆這一生做的事足以升天,安享後福啦。”
    “小美女?謝謝老大!”馮秀梅一把鼻涕一把淚抹著臉,還滿身酒氣,看起來狼狽至極。
    “呃,對...小美女們...你也是美女...”
    何忠友早就偷偷把馮秀梅放到了自己的美女白名單外。這個真不行,這個是哥們。
    “老大啊啊!”馮秀梅哭著,抱住何忠友,鼻涕和眼淚糊了何忠友一身,“我這輩子就隻跟你了!”
    “哈哈...不至於...”何忠友抹著身上的鼻涕眼淚,“也是辛苦你了...沒想到你跟甄婆婆關係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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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秀梅似乎是沒聽見,隻是擤了擤鼻涕,搖搖頭:“老大,咱真的要給甄婆婆辦好。甄婆婆她值得。”
    “啊...哈哈...那是肯定...”何忠友說著想要開溜,“那是肯定那是肯定...畢竟是甄婆婆...”
    繪青淚眼婆娑抹了把臉,等何忠友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自己身上。
    “啊...對了對了,這邊的小美女也太傷心,別太難過啊...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人總有一死嘛?所以...”
    何忠友話說到一半,立馬就被馮秀梅推開了。
    “對了。我剛要說她的事。”馮秀梅吸著鼻涕,吐字是一股濃濃的酒味,“她這兩天,可能是...嗝。呃,不好意思啊老大。嗝。可能是心情不好。剛剛她跟我說過了。就是正好碰上特殊時期,所以才變成這樣的...她本性是好的啊,是好的。”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繪青剛開口,又要哭了。
    “誒誒沒事!沒事的!理解理解!”何忠友伸手製止,示意繪青就此打住,“我能理解的!姑娘你這身份跟我道歉,是會折壽的哈!”
    繪青抹去眼淚:“對不起...我的本意不是那樣的,可我控製不住自己。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是何叔的弟弟,是何姐姐的哥哥...我還對不起妹妹,我本來想問她,為什麽頭發這麽長這麽漂亮,我想跟她交朋友...”
    繪青一口氣吐出一長串話,心裏卻舒服了不少。不過她現在又想哭了。她很愧疚。
    “哼,你最好是!”何鍾合從房內走出,身後是個和何四娘年齡相仿的女子,“裝什麽裝!我可記住你了!”
    “小五莫生氣。婆婆昨日回來時跟我提過了,想必這就是繪青姑娘了。”女子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既然是婆婆這麽說,那自然是這位姑娘有難言之隱,才會出言不遜了。”
    “賢祖姐!你也幫她!”何鍾合怒道。
    原來這就是甄賢祖。天氣漸冷,她卻隻是穿著布衣,繪青在心裏為她擔心。
    “我叫甄賢祖,是婆婆的養女。想來說初次見麵,婆婆才仙逝不久,招待不周,希望姑娘見諒。”甄賢祖淡淡笑道,“姑娘有什麽難事,可以跟姐姐說。”
    “媽的,她就是裝!裝貨!”何鍾合抱臂道。
    “小五。”一道男聲適時響起,“放尊重些。這位是龍港貴客。”
    繪青還沒來得及道歉便回頭去看,發言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大哥。”何忠友率先應道。
    何鍾合抱著臂,什麽也沒說。
    大腹便便的男人身後跟著一個穿著一身黑的男人,他提著一袋東西,待走到甄賢祖麵前交遞過去時繪青才看得清,裏麵是被紙包著的餅狀的東西。
    “甄婆婆愛喝的。鐵觀音。”一身黑的男人說,“大當家特意囑咐,要拿最好的來。”
    “謝過何大當家了。”甄賢祖並沒有接,“婆婆已經走了,要想喝,也是喝不到的了。”
    “那就送給您。”何忠友口中的“大哥”說道,“替甄婆婆品一品吧。先前來做客時帶的,就是這個。甄婆婆對這茶是很滿意的,雖然不值幾個錢,但也代表我們一片心意了。我們可不敢拿些沾滿銅臭的物什來慰問,不然是在侮辱婆婆了。”
    “賢祖怕是無福消受。”甄賢祖頷首,“請拿回去吧。我和婆婆也是粗茶淡飯慣了,好茶怕是品不出味道。”
    “收下吧。”一身黑的男人說,“這是我們能想到最好的慰問。婆婆不在,您就替她收下吧。”
    甄賢祖挑眉,接過慰問品,沒再說什麽。
    “隼。強硬了些。賢祖小姐不願意收,卻也不必如此強求。”何大當家說。
    被稱為“隼”的一身黑的男人欠身致歉。
    “今天為婆婆守靈,也不必這般拘謹。我隻是怕浪費了上好的茶葉罷了。”甄賢祖笑道,“請隨意坐吧。雖然正堂沒有落座的地方就是了。”
    “我是來為婆婆吊唁的,不是來使架子的。”何大當家笑道,“不論按輩分還是按我自己的‘位子’,都還是得老老實實跪著。”
    “您隨意。”甄賢祖說。
    不多久,甄賢祖又回到房內,何大當家和隼跪在堂前,何忠友則老老實實帶著何鍾合和馮秀梅跪下,繪青想說些什麽,卻又感覺不是時候,於是也不再說話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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