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憤怒的佩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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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一直持續到後半夜,不勝酒力的佩琉斯,最後還是倒在了大英雄的酒力之下,被侍衛們給抬進了寢宮。
    夜已經很深了。
    然而,王宮之中,長明不熄的聖火祭壇,此刻竟無一名祭司守護,而在那神聖的祭壇之前,忒提絲正懷抱著阿喀琉斯,雙眼凝視著火焰。
    一陣奇異的吟唱聲,從女神口中傳出,那是神的語言,凡人無法領悟其含義。
    當吟唱結束之後,火焰由赤紅瞬間化作赤金,其中蘊含著強大的神力。
    “尊敬的赫斯提亞啊,請為這孩子賜下祝福吧。”
    短暫的神明禱告結束後,忒提絲抓住了阿喀琉斯的腳踝,並將其置於神火之上,期望燃盡其體內的人性,化作不朽神明。
    在知曉阿喀琉斯的命運之後,她就一直有這個想法,赫拉克勒斯所達成的偉業,更是讓她堅信自己的選擇。
    祭壇之上。
    火焰遊走在小阿喀琉斯身上,喚醒其隱藏在其體內的神血,事實上,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受到洗禮了,其身體表麵,也已經凝聚出了神明的不死性。
    忒提絲集中精神,小心操控著神力的流動,時間一分一秒的流走,隨著神火的灼燒,金色的微光,從小阿喀琉斯的身體表麵浮現。
    看著小阿喀琉斯的神力被激發,忒提絲心裏也越發緊張了起來,在將雙手從阿喀琉斯的腳踝移開時,她的神力會出現波動,這是極為關鍵的時刻,若是失敗,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然而,一切的命運,似乎早已注定!
    “忒提絲!你在做什麽?!!”
    突然,忒提絲身後傳來憤怒的咆哮,這熟悉的聲音,令她頓感心緒不寧。
    本該陷入宿醉的佩琉斯,此刻竟出現在了這裏,此時,英雄眼中泛起血絲,披頭散發的模樣,就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惡鬼。
    似乎是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在母親神力庇佑下的阿喀琉斯,被這突然的怒吼聲所驚醒,瞬間哇哇大哭,這一變故,更是讓佩琉斯怒火中燒。
    “阿喀琉斯!我的兒子!”
    “放開我們的孩子,忒提絲,你到底在幹些什麽啊!”
    在這個時刻,憤怒的佩琉斯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向著祭壇飛奔,試圖阻止忒提絲的‘瘋狂’行為。
    能夠無視佩琉斯的憤怒,但她卻無法對阿喀琉斯的哭聲視而不見。
    終歸還是失敗了啊……
    忒提絲微微歎息,隨後將小阿喀琉斯從神火中抽離,抱在懷裏輕輕拍打著背部。
    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原本還大哭大鬧的阿喀琉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在母親懷中安穩入睡。
    此刻,佩琉斯也已經衝到了祭壇之上,或許是忒提絲的舉動,讓他恢複了一些理智,他極力保持著克製,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阿喀琉斯!你難道想殺了他嗎,回答我,忒提斯!”
    “佩琉斯,你終歸隻是凡人,無法理解神的偉大,褪去體內的人性,我的孩子阿喀琉斯,本來將會成為真正的神。”
    事到如今,忒提絲也不想再隱瞞什麽了,雖然小阿喀琉斯得到了不死之身,但就因為剛剛佩琉斯的闖入,使其腳踝處留下了弱點。
    “我不承認你的做法,阿喀琉斯也是我佩琉斯的孩子,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二人的對話毫無意義,阿喀琉斯的成神之路,已經被這場意外打破。
    火焰在祭壇中搖曳,空氣中的大源,以極其不合理的速度匯聚在一起。
    “佩琉斯!”
    一切的努力付之東流,本就壓抑著不滿的女神,在聽到佩琉斯的嗬斥後,瞬間惱羞成怒。
    神力自忒提絲的體內湧現,牽動著大源的脈動,散發著猶如大海般洶湧的氣息,仿佛要吞沒眼前的一切。
    然而,作為英雄與父親的佩琉斯,沒有一絲退讓,毫不退縮的直視著女神。
    相較於忒提絲磅礴浩瀚的神力,從他身上散發的魔力氣息,就像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是如此微不足道,但即便如此,佩琉斯依然直視著‘神’的威嚴,在氣勢上不落下風。
    被神力攪動的大源,掀起波濤洶湧的魔力浪潮,甚至影響到了王城上的天象。
    雷聲轟鳴、黑雲滾滾,一股風雨欲來之勢。
    “這是、發生了什麽?”
    被這魔力所驚醒的阿塔蘭忒,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剛走出房門,就看到赫拉克勒斯與醫神一臉凝重的望向王宮。
    視線之中,由魔力匯聚的漩渦,已經近乎實質,化作深邃的風暴之眼,籠罩在王宮上空。
    “是佩琉斯與忒提絲的氣息,但這異常的魔力波動……”
    赫拉克勒斯皺起眉頭,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雖然佩琉斯也是英雄,但在實力上,絕不可能會是忒提絲的對手,更麻煩的是,對峙的二人是夫妻,他也不可能去隨意幹涉對方的家事。
    “那要過去看看嗎,赫拉克勒斯?”
    阿斯克勒庇俄斯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但以這誇張的動靜,他也有些擔心,忒提絲該不會真打算殺了佩琉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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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先站在遠處,觀望一下情況如何,我想忒提絲女神,應該也不會真殺了佩琉斯。”
    知曉了大概的情況,阿塔蘭忒但也沒之前那邊擔心了,更何況,有赫拉克勒斯在,即便是忒提絲,也做不了什麽。
    “走吧,無論如何,至少保住佩琉斯的性命。”
    大英雄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取出阿波羅贈予的神弓,三人一同向王宮走去。
    視線回到祭壇。
    父母的劍拔弩張,似乎驚到了小阿喀琉斯,哇哇的大哭聲再次響起,然而這次,二人都沒有退讓,神力庇佑著阿喀琉斯的安全,戰鬥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祭壇上的火焰,忽然化作一道通紅的火柱,溫暖的神力驅散了匯聚於此的魔力,將狂暴的大源安定下來。
    “這是……”
    神聖的火焰頃刻之間席卷了祭壇,並封鎖了忒提絲的神力,將阿喀琉斯從其手中卷走。
    突然的異變,讓佩琉斯大驚不已,他想要衝進火焰之中,但僅僅一個瞬間,就和忒提絲一起被神力擊落祭壇。
    火焰化作人形,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身穿流蘇長袍、頭戴金色橄欖桂冠的溫婉的女神,正矗立於火焰之上,將哭泣的阿喀琉斯,溫柔的抱在懷中。
    “幸運的孩子啊,你的父母都深愛著你。”
    輕柔溫和的低語,如涓涓細流,輕撫著孩童對未知的恐懼。
    “貴安,女神赫斯提亞,還請原諒我剛剛的無禮”
    在看清來人之後,雖然心中有萬般不願,忒提絲還是停下了神力,向著對方賠禮道歉。
    畢竟,被怒火衝昏頭腦的她,差點就在對方的祭壇上大打出手,同為神,她也明白,這樣的行為,是何等的不敬!
    “我並非為此事而來,女神忒提絲,汝應知曉,想要成神,這孩子所必須經曆的成長與磨難。”
    這是提醒,也是告誡。
    人間有著眾多半神,然而最終能夠成神者,寥寥無幾,更何況,對於更加看重人類的奧林波斯諸神,忒提絲的做法,並不是一件好事。
    一名默默無聞的小神,與一名屈指可數的大英雄,希臘諸神顯然更青睞後者。
    “佩琉斯啊,原諒忒提絲的舉動吧,她隻想盡到一位母親的責任。”
    赫斯提亞用神力包裹著小阿喀琉斯,將其送回佩琉斯手中。
    “這孩子的未來,就交由他自己決定,這是神諭。”
    聽到這裏,佩琉斯驚訝的抬起頭,然而由火焰化作的女神,已經隨著滿天飛舞的火星,消失在夜色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在赫斯提亞離開之前,女神的視線,似乎朝著赫拉克勒斯這邊望了一眼,顯然,她已經發現了觀戰的三人。
    與此同時,在距離祭壇有些距離的城牆上,赫拉克勒斯一行三人,也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
    “看來是結束了,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通過神火來將‘半神’轉化為神,很偉大的想法,但同樣也很殘酷。”
    阿斯克勒庇俄斯眼中流過一絲異色,隨後盯著祭壇上的神火若有所思。
    從這場‘鬧劇’中,他倒是得到了一點關於不死藥的靈感。
    “既然諸神已經下達了神諭,那麽忒提絲也會放棄了吧。”
    阿塔蘭忒背靠在城牆邊,將雙手抱在身前,一直緊繃的神經,此刻也終於鬆懈了下來。
    哇哦~,好險,好險,差點就要和一名女神戰鬥了。
    “嗯,我有預感,等長大後,那孩子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英雄。”
    “豁哦~,這麽看好那孩子嗎,赫拉克勒斯,要不,以後就由你來教導他?”
    少女雙眼彎成月牙,促狹著調侃了一句,隨後話鋒一轉,感歎起小阿喀琉斯的未來。
    “嘛,經曆了這件事,估計等小阿喀琉斯稍大一點,佩琉斯就會把孩子送到喀戎手中。”
    “或許吧……”
    “總之,我們也先回去吧,若是被看見了,即便是佩琉斯,恐怕也會感到不好意思。”
    赫拉克勒斯點了點頭,隨後將一人高的神弓收起。
    在忒提絲暴怒的那一刻,他是真打算出手了,幸好有女神赫斯提亞的介入,才讓事情不至於繼續惡化。
    在昏暗夜色的掩護下,三人就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裏,除了赫斯提亞,無人知曉他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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