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間章 遙遠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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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眸微微泛起光亮,赫拉克勒斯將目光投向遠方。
在天與地的縫隙之間,宏偉、巨大的空中要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此地靠近。
『巴比倫的空中花園?』
在看到那個的一瞬間,赫拉克勒斯就已經知曉了對方身份,與此同時,古老的記憶,也在腦海深處複蘇。
『原來如此……』
『難怪會有著阿芙洛狄忒的氣息……』
本打算予以回擊的大英雄,此刻卻悄然放下了神造之弓,平靜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長生是祝福,同樣也是詛咒。
對於擁有漫長歲月的知性生命體而言,每一份回憶都充滿著歡喜與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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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諸神離去,距今依舊十分遙遠的神代。
名為‘阿爾喀德斯’的青年,在孤身踏上旅途的歲月中,所經曆的一段短暫而美好的邂逅。
離開眾神眷顧的希臘之地,在長達數百年的旅行之後,大英雄進入了豐饒繁榮的兩河流域。
『嗯,與希臘聯邦不同,是被稱為‘帝國’的集權國度……』
進入亞述帝國的領土,身著亞麻希頓的高大青年,在一行眾多的商人中,顯得格外突出。
畢竟,即便是帝國精銳的軍人,在對方的氣場下,也會變得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沿著幼發拉底河的走向,赫拉克勒斯的足跡,在各個村落與城市中穿行,隻一邊感受著這片大地的文明,一邊尋找著少女與妖精伊莉雅)的蹤跡。
然而,所謂命運……
總會在不經意間,使彼此的人生,在某時某地,莫名的交纏在一起。
“嗚嗚……”
在行至敘利亞的一處湖泊時,小憩中的赫拉克勒斯,突然聽見了嬰孩的抽泣,不僅如此,他還感受到了某位女神的氣息。
『嗯?』
赫拉克勒斯突然起身,向著湖麵的另一側望去,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是……,阿芙洛狄忒的神力波動……』
奧林波斯眾神早已離開這顆星球,前往了月之彼端,但如今,他卻在這片土地上,感受到愛與美之女神的氣息?
難道說……
是神之殘骸?
除了真體機神的核心,的確有很大一部分的殘骸,在漫長的漂流中遺失,隻是沒想到,竟會在這裏遇見其中之一嗎?
向著嗚咽的抽泣聲靠近,出現在赫拉克勒斯眼前的,是有著姣好麵容、人身魚尾的女神,而那哭聲,則是從其懷中的嬰孩傳出。
“是……誰在那邊?”
沒有隱藏行蹤的赫拉克勒斯,在靠近對方時,被理所當然的發現了。
“塞壬?”
伴隨著一聲疑惑,散發著神之威儀的俊朗男性,赫然出現在魚之女神眼中。
“您是……”
然而,當看清眼前出現的人影時,女神眼中出現了慌亂。
“尊敬的大神赫拉克勒斯,魚之女神德珂朵,向您表示衷心的問候,願奧林波斯榮光永存。”
“你認識我?”
“是的,在奧林波斯神庭的宴會中,我曾有幸在遠處,得見冕下的威儀。”
懷抱幼小嬰孩的女神,忐忑不安的左顧右盼著,覬覦阿芙洛狄忒神之遺產中的力量,讓她在麵對赫拉克勒斯時,感到格外的心虛與不安。
“不必客氣,奧林波斯已經離去,吾現在也隻是一介旅人。”
“那麽、恕我冒昧,能請您解釋一下嗎,為何這孩子與你的體內,都流淌著阿芙洛狄忒的神性……”
赫拉克勒斯微微點頭,隨後神色如常,向對方提出了問詢。
但是,隻並未對染指奧林波斯的力量,表現出憤怒或不滿,而這也讓魚之女神,瞬間安心了不少。
“請您原諒,赫拉克勒斯神。”
“這一切都要從我在這座湖泊底下,發現了阿芙洛狄忒大人遺留的‘神體’殘骸開始……”
在對方的敘述中,赫拉克勒斯知曉了前因後果。
妄圖得到阿芙洛狄忒神力,魚之女神德珂朵吸收了殘骸中的神之遺產,但過於弱小的她,根本無法駕馭那股力量,最終迷失在了情欲之中,並與人類青年相戀。
一直到這孩子的誕生,使得大部分的神性流出,才使她從美神的力量中掙脫,徹底清醒了過來。
“這孩子有名字了嗎?”
赫拉克勒斯看著對方懷中的嬰孩,語氣柔和了不少,畢竟,這孩子擁有阿芙洛狄忒的神性,讓他感到格外的親切。
“…………”
或許是難以啟齒吧,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德珂朵忽然將孩子舉過頭頂,以極其卑微的姿態,將其獻給了赫拉克勒斯。
“偉大的赫拉克勒斯,請您將這孩子收作寧芙,侍奉在冕下身旁吧!”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大英雄頓感意外,然而——
“你……”
從對方渴求的眼神中,赫拉克勒斯看穿了其內心。
這位女神,並不愛這孩子。
她將這孩子視為累贅,視為其羞恥的見證,倘若不是赫拉克勒斯的出現,她也會將這孩子遺棄在蘆葦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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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覺得這樣做,就能欺騙自己,慰藉自己良心上的不安嗎?”
“再次懇求您的原諒,我實在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孩子。”
德珂朵虛弱的聲音中,此刻已經帶上了哭腔,現在她滿腦子想到的,就隻有逃避……
雖然可恥,但卻有效。
或許,她心裏甚至在自我安慰,也說不定。
『這孩子如果能跟在赫拉克勒斯身旁,一定會比跟著自己過的更好吧……』
最終……
赫拉克勒斯還是同意了。
就像他用千裏眼看到的那樣,倘若沒有他的介入,這孩子也會被對方所拋棄,與摯友阿塔蘭忒相似的命運,讓他對這孩子,有著些許憐惜。
既然如此,那就暫時停下旅程,由他來將這孩子培養成人。
一望無際的湖泊,再次回歸了平靜,在目送赫拉克勒斯的離去之後,德珂朵隨即沉入了湖底。
她很清楚,從此之後,那孩子與她再無幹係。
至於赫拉克勒斯,在將這孩子抱回營地之後,困擾大英雄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或許二者的確有著緣分吧,在大英雄接過對方之後,原本大哭大鬧的嬰孩,立刻停止了哭泣,好奇的看著赫拉克勒斯,一個勁的傻笑。
即便是曾經的全能之神,在麵對人類幼崽時,似乎也無法做到全知全能,但是,這看上去毫無意義的‘帶孩子’,卻讓他久違的感受到了,作為‘人’活著的實感。
“嗯,很高興與你相遇……”
赫拉克勒斯伸出手指,撥弄著對方小小的手掌,一個勁的逗弄著這小丫頭。
眉眼間不經意流露出的那份溫情,大概已經消失了幾百年,此刻,卻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再次出現在大英雄的臉上。
“那麽,以後多多關照咯,賽彌拉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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