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第一階都差點陰溝裏翻船了，看來我對你的期望也不能放的太高。」斯卡哈的話語隨之而至。
    法倫坐在地上，沒有理會斯卡哈，而是在回想著剛剛的戰鬥。
    剛剛那種情況，法倫其實也遇到過。
    弱點讀取！
    之前還曾用這個技能識別出了塞拉的弱點，從而一擊製勝。
    隻是最近隨著召喚獸的實力越來越強，讓他親自上陣戰鬥的機會不多，所以法倫在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還有這麽個技能。
    但是施展起來似乎還和之前的感覺不一樣。
    “呼吸......”法倫又想起剛剛斯卡哈提到的字眼。
    休息了五分鍾，法倫踏上了下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麵積大約有兩平米，在這種小地方閃轉騰挪也是對法倫身法的一個考驗。
    法倫的靴底剛觸到第二層台階，石麵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漣漪。
    兩側虛空裏懸浮的武器殘骸開始震顫，鏽蝕矛尖滴落的液體在半空凝成尖銳的冰錐。
    黑影從漣漪中心浮出的刹那，法倫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次的複製體雖然長相與他一樣，但竟比他矮半頭，手中短劍的弧度與鐵心鏽蝕前如出一轍。
    “呼吸。”斯卡哈的提醒混著冰錐墜落的破空聲砸下。
    法倫猛吸一口氣，不知什麽時候空氣中竟開始彌漫著古怪的氣體，腐鏽的金屬味刺痛鼻腔，卻讓眼前劍影的軌跡清晰了半分。
    這也是呼吸？
    黑影突刺的劍尖在視野裏分裂成七道寒星，他後撤的腳跟已抵到台階邊緣。
    燕返的變招不該用在這裏！
    法倫旋身時鐵劍擦過肋下，堪堪躲過之時，黑影的短劍卻詭異地折返，毒蛇般咬向他後頸。
    生死關頭，法倫突然想起千代演示步法時說的話：“不是最終一擊的招式都是騙招，真正的殺招隻會在收劍前！”
    他強行扭腰沉肩，鏽劍擦著耳廓刺入石階。
    黑影因慣性前傾的瞬間，法倫終於看到了——對方左肩胛骨下方三寸處，血線勾勒出了一個三角區域。
    弱點讀取的視野裏，那團光斑如同黑夜裏的螢火。
    噗！
    鐵心貫入光斑的觸感像是刺穿浸濕的羊皮紙。
    複製體瞬間炸開，但同時炸開的黑色氣體竟然直接進入到了法倫體內，隻是法倫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異常，反而自身的力量還有所增長。
    「這是盧恩的賜福，登上第十層，我會給予你相應的獎勵。」
    法倫單膝跪地喘息，發現台階邊緣不知何時浮現出暗金色盧恩符文——呼吸即韻律。
    法倫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能看懂盧恩符文的，但此刻的他確實就是能讀出來。
    戰鬥的時間不長，但同樣讓法倫意識到了，自己的弱點讀取似乎並不是直接能看到弱點在哪，很多時候就隻有那麽一瞬間，如果把握不住，那麽機會稍瞬即逝。
    法倫抹掉臉上的血珠，鐵心鏽跡又褪去些許。
    他望向第三層台階上扭曲的光暈，那裏懸浮的武器殘骸已變成破碎的塔盾。
    似乎在訴說著自己下一場戰鬥的對手。
    維恩的巨斧重重插進黑土時，永夜回廊的邊界正在他眼前。他摘下護目鏡擦了擦汗，橙發在昏暗中泛著麥浪般的光澤——這或許是方圓十裏唯一的光源。
    “視覺增幅，啟動。”他按動護目鏡內側的齒輪開關，鑲嵌在護目鏡邊框上的菱形小水晶立刻投射出淡藍色網格。
    這是臨行前那位胡騰老師特製的【夜鴞之眼】，能通過元素波動重構視覺。
    是在永夜回廊裏行動的重要道具，每一位進入影界的同學都會攜帶一個。
    維恩對著空氣揮了揮斧柄，確認網格捕捉到斧刃攪動的氣流旋渦後，虔誠地在胸前畫了個騎士禮。
    「願騎士精神指引——」
    禱告語被腦後襲來的腥風打斷。
    維恩幾乎是本能地掄起巨斧回掃，三百斤的巨刃撞上某條帶倒刺的活物，迸發的火星照亮了偷襲者布滿獸牙項鏈的胸膛。
    古爾丹的骨鏈如毒蛇般纏住斧柄，鏈節間鑲嵌的猩紅寶石突然滲出粘稠液體。
    維恩感覺斧頭瞬間重了三倍，定睛看去才發現那些「寶石」竟是某種生物的眼球。
    “這個裝扮，泰坦學院的？”維恩後撤半步，巨斧在泥地上犁出溝壑，“我們無冤無仇吧？要打也等我把禱詞念完啊！”
    回應他的是骨鏈破空的尖嘯。
    十二節脊椎骨拚接的武器突然分裂，末端兩節化作淬毒獠牙咬向咽喉。
    維恩旋身用斧麵格擋，卻見古爾丹手腕一抖，中間三節骨鏈如套索般纏住他的腳踝。
    “看來是不打不行了吧？”維恩怒吼著劈向地麵，爆發的衝擊波震碎兩米內的泥土。
    古爾丹被氣浪掀翻的瞬間，骨鏈突然繃直成弓弦——原來他早將末端釘進了遠處的黑岩石柱。
    維恩感覺腳踝傳來鑽心劇痛，低頭看見骨鏈倒刺已經紮進護脛。
    更可怕的是，傷口滲出的血珠正順著骨鏈紋路流向古爾丹，對方蒼白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紅暈。
    “卑鄙！”騎士猛地將巨斧插入地麵，借著反作用力騰空翻轉，成功扯開了骨鏈，他在半空完成標準的戰錘式下劈——這是騎士社秘傳的破空劈。
    雖然在入學前對戰凱撒的時候他就已經使用過類似的招式了。
    古爾丹卻突然扯動骨鏈，整個人如牽線木偶般貼著斧風蕩開。
    他在維恩收勢的刹那甩出三枚獸牙，暗器精準命中「夜鴞之眼」的水晶接縫。
    藍色網格閃爍兩下後徹底熄滅。
    “靠！你這也太卑鄙了吧！”維恩破口大罵，對方完全不講武德，維恩哪裏還不清楚，對方就是衝著阻擋他的腳步來的。
    他聽見古爾丹第一次開口，聲音像是砂紙打磨鏽鐵：“沒了這個，你哪裏都去不了。”
    維恩扯下破碎的護目鏡，巨斧突然燃起乳白色火焰——這是萬能屬性的火焰。
    斧刃劃過之處，空氣中殘留的光痕竟短暫照亮了古爾丹錯愕的臉。
    “沒關係！我走不了，你也別想走！”
    維恩罕見地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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