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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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德霍格!熔岩核心——噴發!!!”凱撒的吼聲在毀滅的沙暴狂潮中撕開一道裂口。
    黑龍發出震碎虛空的咆哮,喉間壓縮到極致的暗紅光芒如同瀕臨爆發的火山,猛地傾瀉而出!
    不再是分散的爆裂彈,而是一道凝練如實質、內部流淌著毀滅性岩漿的恐怖光柱!
    目標直指那座散發著流金光芒的臂之方尖碑!
    轟——!!!
    熔岩光柱狠狠撞在臂之碑的基座!
    流金光芒瘋狂閃爍,試圖抵抗,碑身上銘刻的沙漏與手臂浮雕爆發出刺目光華。
    然而,尼德霍格這凝聚了純血龍族憤怒的全力一擊,豈是倉促間能完全抵擋?
    哢嚓!令人心膽俱裂的碎裂聲炸響!
    臂之方尖碑那堅逾精金的碑體,自撞擊點向上,瞬間布滿了蛛網般密集的裂痕!
    流金光芒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四散飛濺,發出瀕死的哀鳴。
    整座巨碑劇烈搖晃,頂端的沙漏浮雕轟然崩碎一角!
    三角共鳴的平衡,被硬生生撕裂一角!
    嗡——!!!
    幾乎在臂之碑碎裂的同時,那纏繞在艾麗莎身上、瘋狂抽取她生機的沙之長虹猛地一滯!
    暗金色的憎恨符文如同接觸不良的電路板,瘋狂地明滅閃爍,抽取生機的速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銳減!
    艾麗莎手臂和臉頰那可怕的枯萎蔓延之勢,終於停了下來!
    雖然枯萎的灰敗區域並未恢複,那如同被風幹樹皮般的可怕景象依舊觸目驚心,但至少,那吞噬生命的進程被強行中止了!
    “有用!”千代抱著艾麗莎殘破的身軀,鬼火燃燒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狂喜。
    “老大!成了!”妮可掙紮著,不顧雙臂劇痛,用灑水河馬的水幕勉強抵擋著一條沙暴巨蟒的噬咬。
    “螻蟻!你們這群該死的竊火者!!”黑棺法老——此刻承載著涅芙爾意誌的軀體——發出了震怒到扭曲的咆哮。
    那聲音不再是冰冷的掌控,而是混合著計劃被破壞的驚怒和被螻蟻屢次挑釁的狂暴。
    她手中的暗影沙權杖瘋狂揮舞,數十條由詛咒符文和幽藍雷霆構成的沙暴巨蟒攻勢更加瘋狂,如同末日降臨的狂潮,全方位絞殺著戰場上的每一個目標。
    尼德霍格被三條巨蟒死死纏住,熔岩吐息被迫轉為防禦,在沙暴中左衝右突,凱撒站在龍背上,金發狂舞,臉色因巨大的壓力而微微發白,口中卻依舊不饒人:“吵死了老巫婆!不就拆了你一塊破石頭!”
    千代抱著艾麗莎,鬼刃舞動如輪,幽綠鬼火與金色臂之紋路交織成死亡領域,將靠近的沙暴巨蟒斬斷、凍結,但黑棺法老親自操控的數條最粗壯的巨蟒,帶著洞穿空間的威勢,不斷轟擊著她的防禦圈,每一次碰撞都讓她鬼火搖曳,嘴角溢血。
    霜精之王在法倫的指揮下,巨大的寒冰權杖攪動起極寒風暴,無數冰棱尖刺如暴雨般射向圍攻的沙暴巨蟒,將它們凍結、遲滯,為法倫撐開一小片喘息的空間。
    “你們懂什麽?!”涅芙爾的聲音透過黑棺法老空洞的嘴部傳出,充滿了被愚弄的暴怒和一種近乎癲狂的控訴,她一邊操控沙暴巨蟒發動更猛烈的攻擊,一邊厲聲嘶吼,仿佛要將積壓了無數歲月的怨毒傾瀉而出。
    “為了這個容器!為了一個能承載沙之碑力量的純粹沙之民血脈!我耗費了多少心血?!多少時間?!”一條沙暴巨蟒狠狠撞在霜精之王撐起的冰牆上,冰屑紛飛。
    “從她還在繈褓中,她的血脈就被我以秘法溫養、提純!引導她走上召喚師之路,讓她接觸古老的文獻,讓她對沙之碑的力量產生共鳴!每一步,每一個細節,都精心計算了數年!”
    法倫在冰霜領域的掩護下,大腦如同最高效的計算機,將涅芙爾失控的怒吼、艾麗莎之前的異常、沙之碑對“罪人血脈”的劇烈排斥、以及涅芙爾最初委托他尋找沙之碑的任務……無數的碎片信息在這一刻被強行串聯、碰撞!
    一道冰冷的閃電,驟然劈開了所有迷霧!
    “原來如此……”法倫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徹骨的寒意,穿透了沙暴的轟鳴,清晰地傳入涅芙爾和所有同伴的耳中。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刺向黑棺法老那雙燃燒著憤怒藍焰的眼窩:“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什麽?”千代格擋開一條巨蟒的撲擊,聞言一愣。
    “尋找沙之碑?嗬!”法倫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帶著無盡的嘲諷,“外人怎麽可能真正‘拿到’沙之碑?它需要的是‘容器’!一個能承載它力量、被它認可的純粹沙之民血脈作為容器!這才是它現世的唯一途徑!”
    他指向被千代護在懷中、生機微弱如同風中殘燭的艾麗莎,聲音陡然拔高:“而你,涅芙爾·塔維婭!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的、血脈純粹的沙之民,在經曆了初代的背叛和無數歲月的稀釋後,早已近乎絕跡!連你自己,恐怕都早已不算是純粹的沙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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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棺法老操控沙暴巨蟒的動作,極其細微地滯澀了一瞬。
    “所以,你找到了她!”法倫的聲音如同重錘,狠狠敲打在真相之上,“艾麗莎!一個身上流淌著純正沙之民血脈,甚至可能混雜了你口中‘罪人’之血的混血種!她就是你選中的‘容器胚子’!”
    “你耗費數十年,精心培養她,溫養她的血脈,誘導她的力量走向,不是為了讓她變強,而是為了讓她這具身體,最終成長為一個合格的、能容納沙之碑力量的‘罐子’!”
    “魔窟的出現,沙之碑深陷其中,打亂了你原本的計劃。於是,你假意委托我這個‘外人’去尋找沙之碑,拋出所謂的任務!”法倫的眼神銳利如鷹隼,洞悉著最深的陰謀,“因為你比誰都清楚,真正懂得沙之碑秘密、真正會被它吸引、並且最終一定會出現在它現世之地的人,隻有艾麗莎!隻有你這個精心培育了幾十年的‘容器’!”
    “你讓我去找,不過是為了利用我,利用所有可能的力量,替你掃清障礙,將沙之碑從魔窟深處‘引’出來!隻要它現世,艾麗莎這個你準備好的‘容器’必然會被吸引而至!到時候,容器歸位,沙之碑的力量終將落入你的掌控!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從頭到尾,艾麗莎都隻是你計劃中的一件物品!一個注定被消耗的祭品!”
    轟隆!
    一條蘊含著幽藍雷霆的沙暴巨蟒,因操控者心神的劇烈波動而失控,狠狠砸在法倫身側的晶化地麵上,炸開一個深坑!
    碎石和能量亂流衝擊著霜精之王的護盾。
    “住口!!”涅芙爾的尖嘯帶著被徹底戳穿的羞怒和狂暴,“低賤的蟲子!你懂什麽權柄的代價?!為了沙之民的未來,一個容器的犧牲算得了什麽?!她的命運,從被我選中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能成為承載初代之力的容器,是她卑微血脈無上的榮光!”
    “榮光?”法倫看著艾麗莎那枯萎的半邊臉頰,看著她如同破布娃娃般毫無生氣的身體,聽著涅芙爾那視生命如草芥、將他人命運肆意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冰冷宣言。
    一股壓抑了許久的、冰冷的、足以焚毀理智的怒火,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猛地從法倫靈魂最深處轟然爆發!
    這怒火,不僅是為了被欺騙、被利用,更是為了艾麗莎那被徹底剝奪的、作為“人”的尊嚴和未來!
    為了涅芙爾那高高在上、視萬物為棋子的冷酷!
    “狗屁的榮光,”法倫的聲音低沉得如同九幽寒風,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冰渣,“狗屁命運!”
    嗡——!!!
    璀璨奪目的金光,毫無征兆地以法倫為中心,轟然爆發!
    那光芒如此純粹,如此熾烈,瞬間撕裂了彌漫的沙暴和幽藍雷霆,將整個混亂的祭壇戰場染上了一層神聖而暴烈的金色!
    光芒中,一聲穿金裂石、帶著無盡威嚴與怒火的啼鳴,響徹寰宇!
    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金色羽翼,猛地自法倫身後展開!每一根翎羽都如同最純淨的黃金鍛造,邊緣流轉著太陽般的熾白鋒芒,在狂風中發出金屬般的鏗鏘顫音!
    荷魯斯!金翅大鵬!
    它並非被召喚而來,而是伴隨著法倫的怒火,撕裂空間,直接顯現!
    巨大的鵬首低垂,那雙燃燒著熔金之火的銳利眼眸,死死鎖定了前方黑棺法老那散發著褻瀆氣息的軀體。
    翼展掃過之處,靠近的沙暴巨蟒竟被那純粹的、帶著破邪屬性的金色鋒芒硬生生震碎成最原始的沙粒齏粉!
    “什……什麽?!”凱撒瞳孔驟縮,看著那沐浴在金光中、如同太陽神使般的巨鳥,連尼德霍格都感受到了一絲源自血脈的忌憚,發出一聲低沉的龍吟。
    “法倫……”千代抱著艾麗莎,鬼火燃燒的眼中映照著那神聖的金芒,感受到法倫靈魂中那股決絕的意誌。
    “吼——!!”黑棺法老發出了混合著驚怒與一絲難以置信的咆哮,法老權杖頂端的幽藍火焰因那純粹的神性金光而劇烈搖曳!
    荷魯斯展開足以遮蔽半個戰場的金色巨翼,發出一聲震動天地的怒啼,雙爪閃爍著撕裂空間的寒光,朝著承載涅芙爾意誌的黑棺法老,悍然俯衝而下!
    金光與幽藍,宿命的碰撞,終於點燃了最終爆發的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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