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剛回到簡微身邊的座位，簡微便率先開口，豎起大拇指，道：“餘長官剛才可真威風呀，沒有手稿都能說一大堆，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還有演講的本事呢？”
    “基操勿六！”餘華正襟危坐，淡淡吐出四個字。
    順手挑起一塊烤肉放進嘴裏後，忽然一拍腦門，道：“差點忘了件東西。”
    他轉頭對旁邊的牛菲菲吩咐道：“去，把那修仙者用的飛劍拿過來。”
    “啊？”牛菲菲一臉疑惑，不過隨後又反應過來。
    “好嘞華哥！”
    看著牛菲菲喜滋滋的模樣，餘華不由得罵了一句：“二貨！”
    ......
    很快。
    牛菲菲便捧回來一根長約一米、頭大尾小的象牙白棍狀物件。
    這物件表麵光滑，泛著一種冰冷的金屬光澤，隱約能看到細微的、如同樹木年輪般的自然紋理。
    它一端較為粗鈍，另一端則逐漸收攏，形成一個極其尖銳的、令人心悸的鋒銳尖端。
    整體略微帶點弧度，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質感既像玉石般溫潤，又像高密度合金般冰冷堅硬。
    “這是？”簡微好奇地探頭看過來。
    另一邊，一眾專家教授的目光也被吸引。
    “據說是從江裏撈上來的！”餘華將其平放在桌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玩意兒古怪得很，液壓剪、高溫噴槍都試過，連個印子都留不下。
    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材料，也不知道是幹嘛用的。
    正好各位專家都在，幫忙掌掌眼？”
    七位學者聞言，立刻來了興趣，眼神中充滿了研究者特有的好奇與專注。
    他們小心翼翼地輪流拿起這根奇異的“棍子”，用手指觸摸其質感，輕輕敲擊聽其回響，仔細觀察其紋理和結構，還拿出隨身的小型顯微儀器進行觀察。
    幾位專家低聲交換著意見，討論著密度、硬度、可能的分子結構。
    幾分鍾後，地質與古生物學首席專家陳岩院士眉頭緊鎖，他反複摩挲著那物件粗鈍的一端，又仔細審視其整體的弧度和內部隱約的細微結構。
    最後，他抬起頭，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緩緩開口，道：“如果.......如果我們的判斷沒有錯......這根東西，大概率不是人造物，也不是礦物結晶......”
    他頓了頓，目光看向餘華，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極有可能是某種生物的......牙齒！或者說，是某種生物牙齒經過極度鈣化或特殊礦化後形成的遺存！”
    “啊？”
    “牙......牙齒？！”餘華猛地一怔，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您是說......這是一根......牙齒？”
    看著陳岩院士以及其他幾位古生物、材料學專家相繼凝重地點頭，桌邊的所有人，包括簡微爺孫倆，都露出了駭然和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要是牙齒......”簡微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美眸圓睜，“那這生物的本體得有多大啊？！”
    僅僅一顆牙齒就長達一米，粗如成人手臂，堅硬到現代工具難以損傷！
    那擁有這種牙齒的生物，其體型將會是何等龐然大物？
    幾十米？上百米？甚至......更大？
    “這江裏已經有這種等級的怪物了嗎？”餘華喃喃自語，一股寒意無法抑製地竄起，直達後腦。
    刹那間，一些深埋的記憶碎片猛地湧現：地下洞窟深處那條鱗甲森然、恐怖無比的巨蛇！
    還有埠市那條能釋放高壓電流、攪動風雲的超級變異電鰻！
    這些可怕的陰影與手中這根冰冷的巨齒重疊在一起，帶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仿佛能想象到，在渾濁洶湧的漢江水底，潛伏著某種難以想象的巨獸，正用冷漠的巨眼注視著江麵上渺小如蟻的人類活動。一股莫名的戰栗感讓他後背陣陣發涼。
    不過，轉念又想到即將抵達的軍隊，那強大的國家暴力機器，餘華的心緒又稍稍安定了一些。
    再強大的變異生物，在成建製的現代重火力麵前，也未必不可戰勝。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讓手下把張濤再帶過來仔細詢問細節時。
    “滋滋......”他胸前的對講機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裏麵傳來守在漢江大橋另一頭的鄭九東的聲音，背景音有些嘈雜。
    “講。”餘華按下通話鍵。
    “餘長官！軍隊！軍隊來了！已經抵達昌武大道方向！”鄭九東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
    ......................
    此刻，正值中午十二點五十分。
    一天中最酷熱的時刻。
    白熾的太陽高懸中天，毫不留情地向大地傾瀉著恐怖的熱量，空氣扭曲蒸騰，遠處的景物如同海市蜃樓般晃動。
    漢武市這片鋼鐵廢墟，仿佛要被這無盡的酷熱徹底融化。
    昌武大道。
    鋼鐵洪流，正緩慢而堅定地行駛在被熱浪扭曲的破碎公路上。
    那隱約的、不同於普通車輛引擎的沉重轟鳴聲，低沉而富有力量感。
    率先闖入視野的是三架低空掠過的武裝直升機！
    那機身蒙皮上布滿了斑駁的劃痕和修補的痕跡，一側機炮口甚至還有隱約的暗紅色汙漬。
    它們以三角形掠過漢江大橋上空，旋翼攪起巨大的轟鳴和灼熱的氣流，如同巡視領地的猛禽，帶著一股經曆過血火硝煙的肅殺之氣。
    而後方的地麵部隊，身影也開始顯現！
    打頭的是99a式主戰坦克，但沒有炮管，取而代之的是八管二十毫米口徑的火神炮，和之前餘華從商徽開出來的新式步戰車同款。
    但這99a的坦克底座，明顯比步戰車穩重得多得多！
    它們龐大的鋼鐵身軀如同移動的堡壘，厚重的複合裝甲上遍布著深淺不一的凹坑和劃痕，明顯是某種巨力撞擊或利爪撕扯留下的印記。
    反應裝甲模塊多有缺失或焦黑，暗綠色和土黃色的數碼迷彩被大量幹涸凝固的、顏色詭異的粘液和疑似生物組織碎片所汙染，在極端高溫下碳化開裂，形成醜陋而猙獰的斑駁紋路，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焦臭和血腥味。
    坦克之後，是更長隊列的04a式步兵戰車、09式雙35自行高炮、紅箭10導彈發射車、以及各種型號的裝甲運兵車和軍用卡車！
    那場景，實在是難以形容有多震懾人心！
    每一輛戰車都似從屍山血海中衝殺而出，風塵仆仆，傷痕累累。
    履帶上沾滿了黑紫色的泥濘和破碎的骨渣。
    車體側麵掛著撕裂的、難以辨認原貌的皮毛。
    一台雷達車上的重機槍還冒著白煙，天線也是斜歪著，顯然是剛經曆過戰鬥。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一輛重型裝甲搶修車的拖曳板上，固定著一具被巨大防雨布半遮蓋的、猙獰無比的巨型變異生物殘骸！
    那東西露出布外的部分肢體覆蓋著堅硬的甲殼，卻已被強大的火力撕得粉碎，隻留下令人觸目驚心的創口。
    這支鋼鐵洪流沉默地前行著，引擎轟鳴，履帶碾過破碎的路麵，發出單調而沉重的金屬摩擦聲。
    沒有背景音樂，沒有旗幟招展，隻有一種幾乎凝成實質的、冰冷徹骨的殺氣混合著硝煙、血腥與變異生物特有的腥臊氣味，撲麵而來！
    這是一支真正的百戰之師！
    一支從野外無數變異生物的瘋狂圍攻中一路血戰、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抵達漢武的鐵血勁旅！
    他們尚未完全抵達，但那身經百戰、碾碎一切的磅礴氣勢，已經如同無形的海嘯，席卷了整個漢江大橋區域！
    守在橋頭碉樓裏的鄭九東，通過炮鏡看著那不斷逼近的、傷痕累累卻殺氣騰騰的鋼鐵長城，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握著望遠鏡的手心裏全是汗。
    他拿起對講機，聲音幹澀地對說道：
    “華哥，馬上就到了，你趕緊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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