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新危暗伏擾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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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穿透硝煙時,冰棺碎片折射出詭異的彩虹。
    淩雪兒低頭看著掌心尚未散去的星火殘影,那些鳳凰圖騰正在吞靈陣紋上緩慢褪色。
    她忽然發覺淩晨的手腕在顫抖——少年鎏金色的瞳孔裏凝結的冰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像是某種封印即將突破表麵。
    "你的眼睛......"淩雪兒剛觸碰到他肩頭,就被冰晶反噬的寒意刺得縮回手指。
    淩晨按住發燙的太陽穴,青銅燈柱幽藍火焰在他視網膜殘留著灼燒般的印記。
    他望著不遠處跪在冰棺碎片前的淩萬裏,初代族長佩劍上黯淡的族紋正在吸收霜月仙子收集的冰晶薔薇殘瓣,每吸收一片花瓣,劍身就滲出暗紅色血絲。
    "這不像淨化。"霜月仙子突然停住動作,指尖懸在最後三片殘瓣上方,"倒像是......喂養。"
    她的話被遠處驚呼打斷。
    符文師李墨踉蹌著撞在斷牆上,腰間碎裂的辟邪玉墜裏滲出黑霧。
    積水倒映的詭笑鬼麵正隨著霧氣升騰扭曲變形,卻在即將具象化的瞬間被遊龍劍殘片釘穿——神秘劍客握著僅剩的劍柄,斷刃處青銅紋路與張風胸口的印記同時泛起青光。
    "當心殘魂寄生。"張風扯開衣襟露出閃爍的印記,鑄鐵爐特有的硫磺味突然彌漫在血腥氣裏,"這些邪祟最會挑心神動蕩之人下手。"
    長老白鬆的鶴鳴杖就在這時震響全場。
    冰晶鋪就的傳音陣紋自杖尖蔓延,裹著藥香的治愈術法掃過傷員焦黑的傷口。"各派清點傷亡,三刻鍾後雲舟議事。"老人聲音裹挾著雷鳴,驚散了幾欲凝聚成形的黑霧。
    當眾人登上懸浮的雲舟時,朝陽已將吞靈陣紋曬出龜裂。
    淩晨刻意落在隊伍末尾,鎏金瞳孔裏的冰晶隨著呼吸明滅,他能清晰看見每個人身上纏繞的命運絲線——霜月仙子的銀絲纏著冰晶薔薇,張風的青線沒入鑄鐵爐虛影,而淩雪兒腕間的紅線竟與自己眼中的冰晶糾纏成結。
    "這是窺天瞳?"玄風道人的拂塵毫無征兆搭上他肩頭,淩晨驚覺體內亂竄的寒氣瞬間平息,"淩家初代族長十六歲覺醒的秘術,看來那些冰晶薔薇不止在喂養古劍。"
    淩晨正要追問,雲舟突然劇烈震顫。
    眾人撲向欄杆時,看見本該死透的融合體殘軀正被吞靈陣紋吸入地縫,冰棺碎片下滲出的暗金星砂在陣紋凹槽裏組成殘缺星圖。
    淩萬裏懷中的古劍突然發出悲鳴,劍柄族紋滲出鮮血。
    "有人在改陣!"智者黃逸甩出八卦盤,二十八星宿方位正在盤麵錯位重組,"這些星砂......是星辰隕鐵?"
    鑄劍師張風突然捂住胸口印記,鑄鐵爐虛影在青光中凝實。
    他顫抖著摸出淬火鉗夾住爐中某物,當啷一聲拽出半截青銅鎖鏈——與神秘劍客斷刃處的紋路完美契合。"這不是巫器。"他瞳孔劇烈收縮,"是三千年前天工閣的鎮派之寶"千機鏈"!"
    議事廳霎時死寂。
    玄風道人突然揮袖展開乾坤圖,圖中顯現的九幽地脈正在某處扭曲打結。"鬼麵巫師的咒術確實源自上古。"他指尖點在打結處,冰晶薔薇的投影突然綻放血色紋路,"但真正可怕的,是有人用星辰隕鐵重繪吞靈陣,借我們之手打開......"
    轟隆巨響打斷了他的話。
    雲舟下方突然升起七根青銅柱,柱麵浮現的星圖與淩晨眼中的冰晶產生共鳴。
    少年猛地捂住劇痛的右眼,指縫間溢出的冰晶落地成符,竟與李墨碎裂的玉墜殘片拚合成半張鬼麵。
    "快封住他的天靈穴!"玄風道人拂塵卷住淩晨手腕,另一隻手快速結印,"有人在用星辰隕鐵做媒介,通過窺天瞳反向......"
    淩雪兒的驚呼與結界破碎聲同時炸響。
    雲舟防護陣被青銅柱星圖撕裂,神秘劍客的斷劍突然自動飛向張風的鑄鐵爐。
    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中,劍柄青銅紋路與爐中鎖鏈拚接成完整符印,迸發的青光裏浮現出布滿裂痕的青銅門虛影。
    "這是......"長老白鬆的鶴鳴杖重重杵地,"天工閣的幽冥引路印!"
    霜月仙子突然捏碎冰晶薔薇,寒氣凍住即將消散的虛影。
    眾人清晰看見青銅門裂縫裏滲出暗金星砂,與淩晨眼中墜落的冰晶如出一轍。
    符文師李墨突然噴出黑血,玉墜碎片在他掌心拚出扭曲的卦象。
    "坎上艮下,水漫金山。"智者黃逸的八卦盤瘋狂旋轉,"大凶之兆應在......"
    玄風道人突然揮出乾坤袖罩住整個雲舟。
    當黑暗降臨的刹那,淩晨右眼的冰晶終於突破桎梏,鎏金色瞳孔化作冰藍豎瞳。
    他看見千裏之外某座荒山深處,七盞青銅燈正環繞著星砂繪製的陣圖幽幽燃燒,燈芯躍動的幽藍火焰裏,隱約有冰晶薔薇的輪廓在舒展花瓣。
    晨霧裹著焦土氣息漫過青銅柱群時,張風掌心的鑄鐵爐虛影突然震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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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蹲在昨夜神秘劍客斷劍插入的位置,淬火鉗夾起一片沾著星砂的青銅殘片——本該光滑的斷麵處,細如發絲的暗紋正緩慢蠕動。
    "這不是巫蠱咒文。"他對著日光轉動殘片,那些紋路在特定角度下竟折射出星圖軌跡。
    鑄鐵爐虛影突然投射在殘片表麵,張風瞳孔驟縮,看到自己的青銅印記正與紋路中某個倒懸的齒輪圖案重合。
    雲舟議事廳的銅門被撞開時,李墨剛用銀針封住淩晨眼角溢出的冰晶。
    張風揚手將殘片擲向玄風道人,青銅與桌麵碰撞的刹那,二十八星宿方位自動在木紋上顯形。
    "每片殘紋都對應天工閣機關核心。"張風扯開衣襟,胸口印記已變成暗金色,"昨夜鎖鏈與斷劍拚接時,我感受到三千年前千機鏈的靈力流動軌跡——這些符文是被人故意打碎後混入巫蠱咒文的。"
    霜月仙子指尖凝出冰棱,將殘片表麵星圖拓印在冰晶上。
    當冰棱旋轉到第三周天時,投影中突然浮現半枚血色齒輪,與智者黃逸八卦盤上的坎位重疊。
    李墨突然悶哼一聲,昨夜拚合鬼麵的玉墜碎片自袖中飛出,在冰晶投影裏拚出殘缺的齒輪輪廓。
    "坎位生變,水底機關。"黃逸的八卦盤發出金石相擊之聲,"有人在用天工閣秘術篡改九幽地脈,這些齒輪殘紋應當關聯著......"
    他突然噤聲。
    議事廳穹頂傳來紙頁翻動的輕響,神秘劍客腰間的遊龍劍鞘突然湧出青光。
    一封泛著硫磺味的信箋憑空出現,信封火漆上印著的齒輪圖案正與冰晶投影中的血色齒輪嚴絲合縫。
    信紙展開時,鑄鐵爐虛影突然劇烈晃動。
    張風看到自己胸口的青銅印記滲出金線,與信中潦草字跡產生共鳴。
    那些看似淩亂的墨跡在淩晨的冰藍豎瞳中,卻顯現出立體的齒輪結構圖。
    "七燈引魂處,星砂覆天工。"淩雪兒輕聲念出信文,腕間紅線突然繃緊,"這字跡......像是用千機鏈的靈力刻寫的。"
    玄風道人拂塵掃過信紙,乾坤圖虛影裏突然顯現九幽地脈某處。
    七盞青銅燈環繞的祭壇上,星砂繪製的齒輪陣圖正緩緩轉動,每個齒尖都刺穿著冰晶薔薇的虛影。
    淩晨突然按住劇痛的右眼,指縫間溢出的冰晶在桌麵凝成縮小版祭壇模型。
    "寫信人故意混入千機鏈的靈力波動。"張風用淬火鉗夾起一粒星砂,看著它在模型上空分解成三百六十道金線,"這些星砂被特殊淬煉過,能同時承載邪術與機關秘法。"
    白鬆長老的鶴鳴杖突然重重頓地,杖頭鑲嵌的照妖鏡射出青光。
    信紙在光芒中顯露出第二層文字——用冰晶薔薇汁液書寫的警告:三日後子時,地脈倒懸。
    "是陷阱。"神秘劍客突然開口,斷劍在鞘中發出龍吟,"但天工閣的幽冥引路印必須用千機鏈開啟,昨夜拚接的符印還缺最後三枚齒輪。"
    李墨突然劇烈咳嗽,昨夜玉墜拚合的鬼麵在他掌心蠕動。
    當黑血滴在鬼麵眉心時,淩晨模型中的祭壇突然投射出真實影像:荒山深處的青銅祭壇上,七盞燈的火光正將冰晶薔薇煉化成液態星砂。
    "這不是尋常傳影術。"霜月仙子捏碎三朵冰晶薔薇,寒氣凍結了影像中的液態星砂,"有人在用窺天瞳作媒介進行雙向窺視......當心!"
    祭壇影像突然扭曲,淩晨的冰藍豎瞳滲出鮮血。
    玄風道人乾坤袖卷住少年天靈穴的瞬間,眾人清晰看到液態星砂裏浮現出淩萬裏懷中的古劍,劍柄族紋正被星砂侵蝕成齒輪形狀。
    "淩家古劍才是真正的鑰匙。"黃逸的八卦盤裂開蛛網紋,"必須趕在星砂完全侵蝕前......"
    急促的雲板聲打斷了他的話。
    值守弟子撞開銅門,手中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西南三十裏地脈塌陷,湧出大量青銅殘片!"
    當眾人禦劍趕到時,塌陷處噴湧的星砂已凝成齒輪狀的龍卷風。
    張風的鑄鐵爐虛影剛罩住風口,爐中鎖鏈突然被某種力量拽向地底。
    淩晨的豎瞳在這一刻穿透星砂,看到地脈深處有七盞青銅燈組成的齒輪陣,每盞燈芯都燃燒著淩雪兒的紅線殘影。
    "不是陷阱。"少年染血的手指插入星砂,"是求救信號——這些青銅燈裏困著天工閣匠人的殘魂!"
    淩雪兒腕間紅線應聲斷裂,斷裂處湧出的金線突然與張風胸口的青銅印記相連。
    在所有人震驚的注視中,鑄鐵爐裏飛出三百枚齒輪殘片,在地脈塌陷處拚成與匿名信完全相同的警示語。
    當夜,霜月仙子在冰晶結界中發現更駭人的真相——那些液態星砂在子時月光下,會顯現出淩家族紋與天工閣徽記重疊的圖案。
    而遠在淩家宗祠的初代族長佩劍,此刻正在沒有月光的暗室裏,自發滲出帶著齒輪紋路的星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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