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傑，咱爺倆不用官方身份說話，我隻是以一個長輩的名義，跟你聊聊，有時間不一定壓著對方低頭承認錯了才叫勝利……”
    陶傑笑，“譚伯伯，我才多大，什麽勝敗對錯，也還沒到在意的時候。更何況，失敗是成功之母，錯是對它爹，我還有的是時間去論資排輩。對了，您最近身體怎麽樣？明月也在申都，回頭她要是想家，我跟她一起去京城看您。”
    陶傑雖然沒有表態，但對於譚如鬆來說，跟表態了沒什麽區別。
    他顧左右而言他，明顯就不往穆家的事上說，也就代表著，跟穆家之間，就隻能是有我無他的局麵。
    對穆家，譚如鬆也很失望，就算是他出售港口的事本身不過是跟陶傑的意氣之爭，但實際上的確對國家造成某些不利局麵。
    不然他也不會跟曹雲誌說，讓他以陶傑的意見為主這樣的話。
    但非主觀，也是穆家的免死金牌，隻要付出一定代價，這件事也不是不能揭過去。
    更何況，到現在為止，因為陶傑出手，穆家還沒有釀成不良結果。
    穆超人昨天夜裏跟他通話接近三個小時，九十高齡，還在為子女操心。
    當然，他雖然跟譚如鬆平輩論交，卻也差著一代人，沒明說穆家認輸，卻也透出跟陶傑和解的意思。
    譚如鬆也是一夜未睡，思來想去，還是給陶傑打了這個電話。
    不管陶傑多年輕，也不管他的成功自己在這裏麵起到了什麽樣作用，他現在，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麵那個毛頭小子了。
    不管是國內產業，還是國際上如同八爪魚一樣的擴張，他都已經不是可以隨便拿捏的角色了。
    如果陶傑不鬆開，對穆家的調查就很難在短時間結束。
    而穆家的情況一日不明朗，以陶傑的體量，就算他不出手，光是顧安安那丫頭，就足以把穆家超過半個世紀的家業連根拔起。
    譚如鬆可沒有小瞧顧山家那個漂亮小丫頭的意思，這孩子從小就奶凶奶凶的，長大以後，更是闖出偌大個名聲，要不是被陶傑收服，譚如鬆都有心將她收入麾下的想法。
    偏偏穆家惹到了陶傑，這對顧安安來說，如同揭了她的逆鱗一樣，從對上那天開始，小口慢咬，完全是鈍刀子割肉，讓穆超人都夙夜難眠。
    要說陶傑現在可怕的還不是他有多少錢，而是他身邊這些人，都以他為龍頭，對他的維護之心根本就不容質疑那種。
    別說他沒犯錯，就算是犯錯了，連小懲大誡這種事都得掂量掂量。
    一旦引起反彈，那就不是小事。
    已經了解陶傑的意思，譚如鬆還是想爭取一下，“小傑，要是穆家能拿出讓你滿意的條件……”
    “譚伯伯，您早說啊。我這個人好說話，沒什麽是不能商量的。”陶傑話鋒轉的都讓譚如鬆猝不及防。
    “你這個小滑頭啊。”他這話說的可是有心而發，當初的毛頭小子，已經不可小覷了。
    陶傑其實早就想好了，穆家對他來說不重要，但對港城來說，一旦倒下，還是會造成不良影響的。
    曹雲誌跟他處的不錯，他也不能給人家上眼藥。
    更何況，譚如鬆能打這個電話，少不了曹雲誌幫穆家牽線搭橋，隻不過自己跟穆澤針鋒相對，就算是他，也沒辦法說出維護任何一方的話。
    尤其是政客，考慮的早已經不是什麽意氣之爭了。
    既然對方有服軟的舉動，自己也不妨退一步說話。
    “譚伯伯，我對港口很感興趣，您也知道，前麵就已經收購了一批，但總覺得掌控力不夠。這樣吧，要是穆家對我敞開，讓我入股一部分，不需要多，有個百分之一就行。”
    譚如鬆都沒有想到陶傑會這麽好說話，“這麽簡單？”
    “那是，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是什麽人，您還不清楚啊。”
    陶傑這馬屁張嘴就來，但接下來的話，讓譚如鬆都覺得有點獅子大張口。
    “譚伯伯，要說沒條件，也不好，您既然這樣問，那我就隨便提一個，給我一個否決權就行。”
    譚如鬆……
    這混小子，就好像我不問，他就會不提一樣。
    但畢竟陶傑已經退了一步，加上穆家做事也的確欠考慮，連網上的輿論都沒向著他們說話的。譚如鬆也算是能夠交差。
    “那行，我去溝通一下。但你小子也別抱太大希望，你也知道，這條件，對誰來說都不太好接受。”
    陶傑卻絲毫不在意，“沒事，譚伯伯，您盡管去談，買賣不成仁義在，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交易原則，又不是誰嘴大誰說的算。”
    “滾蛋，你小子跟我還玩上套話了。”譚如鬆笑罵了一句，“掛了，有消息再聊。”
    這邊電話掛了沒多久，穆家的半山豪宅就傳來穆澤的咆哮聲，“憑什麽？他以為自己是誰？”
    用百分之一的股份，就鎖定穆家這幾十個港口的命脈，明顯是花小錢辦大事。
    誰不知道陶傑除了港口之外，還買了好幾個船隊，甚至連董家都有被他兼並的趨勢。
    如果他在控製了這麽多港口，豈不是誰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用最小的代價，就卡住了穆家港口運營的脖子，這簡直是欺負人啊。
    “爸，不能就這麽算了，這不是讓他騎在脖子上拉屎？”穆澤太陽穴直蹦，“港口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麽盈利資產，但對他來說，卻非常重要。這明顯不對等的交易，我不認。”
    穆超人隻是看著一向沉穩的兒子，等他稍稍冷靜下來才開口，“你也知道，港口對我們來說隻是投資的一部分，但就是這一部分，就牽製了我們太多精力。甚至，如果不妥協，他會一直揪著我們其他產業胖揍。”
    老頭抬起幹癟的手掌，“尤其他還身強力壯，打又打不過，談，他又不理。你說怎麽辦？”
    “那也不能這麽便宜他啊。”穆澤臉都灰突突的，他不過是想試一試陶傑這白手套的成色，誰知道惹出的事，自己連收場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不便宜他，他還不想便宜穆家呢！”穆超人也滿是無奈，譚如鬆的話就像一根刺，紮進他心裏。
    “打，是穆家開啟的，但停，穆家沒有做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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