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熟練啊！”
    牛仔瞥了紅發男子一眼，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
    “那當然咯！”
    “畢竟，大家都叫我「紅爵士」嘛！”紅發男子笑吟吟道。
    牛仔鄙視地看著他“還紅爵士，不就是沒落貴族嗎？自己給自己取外號，你還真不害臊！”
    “不過”他話鋒一轉，“你居然能拿到藍星文明的簽證，倒也算是有一兩把刷子。”
    藍星文明在天武祭後名聲大噪，火爆星空。
    無數外來者蜂擁而至。
    有的人是被藍星文明獨具特色的“武道”文化吸引，渴望一探究竟；有的是來自高等文明的訪問團，抱著結交和考察的態度；
    當然也有的隻是純粹想來旅遊，看看孕育出天武祭冠軍的星球，究竟是怎樣的風貌。
    人流實在太洶湧，藍星不得不實施嚴格的簽證審查與限額製度。
    導致獲得藍星的簽證變得無比困難。
    於是在星空網絡上，許多人又稱其為“最難獲得簽證的文明”。
    紅爵士得意地搖頭晃腦，自傲道“多謝誇獎！”
    “人脈這一塊嗷，你放一萬個心！”
    “哦對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表情一肅，湊近西蒙低聲道“西蒙，在這裏，你最好別跟人提自己是星海遊俠。”
    “為什麽？”西蒙皺起眉頭，明顯不解。
    “那還用說？”
    “這裏的人們，很討厭這四個字啊！”
    原來，這兩位風格迥異的“外星訪客”，都是星海遊俠的一員！
    牛仔算是熟麵孔了，天武祭的季軍——
    星海遊俠·西蒙。
    另一位則是他的同伴，星海遊俠·紅爵士！
    兩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步入一座開闊的廣場。
    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座高大的英雄石像，隻是顯然年久失修，表麵汙跡斑斑，沾滿幹涸的黏液，還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臭。
    經由紅爵士的解釋，西蒙才明白星海遊俠在此地不受待見的原因。
    “原來，師父還有這一段過往”西蒙低聲歎息，目光複雜。
    他的師父，正是人類文明的第一位星海遊俠——鐵骨。
    紅爵士望向那座被汙損的雕像，語氣難得沉靜“此處，應該便是你師父的雕像。”
    就在這時，幾個小孩追逐打鬧著跑過。
    其中一個男孩突然蹲下，抓起一把濕泥捏成團，猛地朝雕像擲去。
    “啪”一聲悶響，泥團正中雕像僅存的那隻完好的眼睛。
    西蒙臉色瞬間鐵青。
    “喂！小屁孩，你做什麽！”他一聲低吼，氣勢懾人。
    西蒙的發怒的樣子還是很可怕的。
    小孩頓時被他嚇哭了。
    “嗚哇哇哇哇——！”
    “哎呀！你欺負一小孩幹啥！”紅爵士連忙打圓場。
    他走到男孩麵前，變戲法一樣變出一顆五彩糖球，蹲下身來，語氣溫柔“別哭別哭，咱們不跟傻子一般見識，好嗎？”
    他親和的氣質讓男孩漸漸止住哭聲，抽噎著問“他、他真的是傻子嗎？”
    “嗯哼。”紅爵士眨眨眼，聲音壓低“別看他凶，其實這裏有點問題，也是個可憐人”
    西蒙在一旁聽得臉色發黑，但終究沒再出聲。
    男孩抹掉眼淚，情緒平穩了許多。
    紅爵士這才輕聲問“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朝雕像扔泥巴呀？”
    小男孩茫然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看別人都扔，我就也跟著扔了”
    “哦，這樣啊。”
    紅爵士笑了笑，揉了揉他的頭發，“去玩吧，以後別跟著學啦。”
    望著孩子跑遠的背影，西蒙走上前，語氣壓抑“我不明白。”
    “在我看來，師父是一個很偉大的人，他救了我，也救了許許多多的人。”
    “就算他後來無故消失，可過去的貢獻難道就一筆勾銷了嗎？”
    “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他？”
    “西蒙，你不懂”
    紅爵士搖搖頭，“所謂的好人，就是如此啊！”
    “做錯一件事，就會被千夫所指。相反，壞人隻要做一件好事，人們就會紛紛稱讚他‘改邪歸正’。”
    “好人的人設，就是很難維持的啦！”
    西蒙沉默不語。
    他無法理解這種觀念。
    在他樸素的世界觀中，世界非黑即白，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
    “好了！”紅爵士一拍手，打破沉悶。
    “該去辦正事了！”
    當初在天武祭的時候，紅爵士曾答應過西蒙，要幫他調查出師父的去向。
    西蒙獨自尋找多年無果，雖然對紅爵士是否真能辦到心存懷疑，但他仍選擇暫時相信。
    這家夥雖然平時沒個正經，但關鍵時刻，總有點出其不意的門道。
    “你說要幫我調查，為什麽特地來師父的故鄉？”
    西蒙有些疑惑。
    紅爵士為他解釋“要想查清真相，當然得從源頭開始。鐵骨為什麽失蹤？不就是為了追查族人的下落嗎？那我們也該親眼來看看，當年發生災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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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後。
    冥都商業街，人聲鼎沸，香氣四溢。
    “我靠！西蒙，你快聞聞，這味道絕了啊！”
    “超級香！”
    紅爵士手裏舉著好幾串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激動得兩眼放光。
    “冥都特色烤肉串，不得不嚐！這焦香、這孜然簡直是恒星級水準！”
    “西蒙，你真不來一串？”
    “”
    西蒙壓低牛仔帽，整個人的臉蒙在陰影裏。
    他一字一頓，聲音裏壓著隱隱的怒火“不是說來調查的嗎？”
    聲音中隱隱帶著些許怒氣。
    說好的調查呢，你怎麽還吃上了！
    這一個小時，正經事半件沒做，光陪這貨逛吃逛喝了！
    “哢噠！”
    紅爵士聽見一聲槍械上膛的聲響。
    “別別衝動，兄弟！”紅爵士立馬舉起拿烤串的手，投降道。
    “你聽我解釋，不了解當地風土人情，怎麽深入調查？我這是在做信息整合，情感融入！”
    “嗬，”西蒙冷笑，“我看你家夥就是來旅遊的吧？”
    “讓我給你當免費保鏢？”
    “瞧你這話說的，把我當什麽人了？跟我來！”
    數十分鍾後。
    紅爵士將西蒙帶到一片空曠之地。
    與方才喧鬧的商業街截然不同，這裏寂靜得近乎詭異。
    大地一片空白，仿佛被某種可怖的力量憑空抹去，隻剩下虛無的風吹過破碎的地基。
    “諾，我沒騙你吧！”
    紅爵士抬了抬下巴，指向前方。
    “這裏，便是當年災難發生的地方，被空間風暴硬生生抹去的區域。“
    “當地人叫它——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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