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之上，一道翩若驚鴻，笑語嫣然的身影如飛鳥般縱掠騰飛。
    正是雲容。
    看著潭中小魚，岸邊花草，她的眼中都滿是欣喜和愉悅。
    涼亭之中，白夜天神情嚴肅，目不轉睛地盯著已翻看了近半的書籍。
    武者修煉，本就能提升各方麵身體素質。
    如今的他，已入宗師，看起書來，一目十行不在話下。
    夜幕低垂，月色未明，涼亭內也並未掌燈，顯得極其昏暗。
    白夜天的目光，依然明亮地掃過一行行文字。
    夜視，在內力加持下，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
    良久，微風拂過，樹葉摩挲，沙沙作響。
    白夜天長吐一口氣，將書籍的最後一頁合上。
    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前方幽暗的水潭，他的雙眼，似也變得幽暗難明起來。
    “雲容，這個世界的修為極限是什麽？”
    枕著右臂，趴在石桌上的雲容，百無聊賴地答道：
    “按照這個世界的劃分，應該是陸地神仙之境。”
    白夜天目光微動。
    “那各個副本世界間的通用劃分標準是什麽？”
    雲容坐直身軀，微微笑道：
    “那需要你繼續增強實力，提升權限喲。”
    看來，修為不達到陸地神仙之境，是無法知曉了。
    “我此次閉關的目的已經達到，是時候回山莊安排其他事宜。
    而且，那十三人應該也快來了。
    雲容，咱們作個約定吧？”
    雲容眨了眨眼睛，道：
    “好啊，你說。”
    “這個世界的人雖然看不到你，但是你的出現，會影響我的注意力和一些行為習慣。
    為避免被別有用心之人看出破綻，以後隻有在我身邊百米之內無人之時，你才能出現。”
    雲容笑得很開心。
    “謝謝你，給了我自由。”
    白夜天笑了笑，道：
    “走吧，這個江湖，是時候改變一下了。”
    將冷月刀胯在腰間，身形微動，便已在數丈之外。
    雲容的身影，好奇地縱掠在白夜天身周百米。
    古樹灌木如影閃過，僅僅數十個呼吸，紅牆綠瓦的莊園閣樓已入眼簾。
    同時映入眼簾的，是一道森寒淩厲的劍光。
    雲容的身影瞬息消失，白夜天雙目微凝，冷月刀霎時斜斬而出。
    隻聞金鐵交鳴之聲，隻見兩道人影交纏縱橫。
    人影過處，草斷枝飛，鋒利的刀劍勁氣攢射四方，地麵之上處處皆是倏然被切割而出的裂痕。
    眨眼已是十餘息過去，白夜天一身實力盡數使出，卻也隻是跟眼前使劍之人打了個平手。
    不過，卻是瞧出，眼前黑衣蒙麵之人，乃是女子無疑。
    一手劍法，輕盈柔美仿似樂舞，卻是招招殺機暗藏。
    如此劍法超絕的女子，而且還是宗師，再加上那一雙鮮豔的紅鞋。
    眼前女子的身份，白夜天已有猜測。
    這女子的劍法，的確精妙，論及品級，不在他的《絕亂刀法》之下。
    不過，他還有底牌未曾使出。
    若是開啟“超頻”狀態，他一刀便能將眼前女子斬殺。
    沒有這麽做的原因，卻是他見獵心喜。
    初入宗師之境，能找到一個如此絕佳的對手，實在是莫大的運氣。
    就憑這一點，他已決定，饒這女子一命。
    又是十餘息過去，兩人已交手數百招。
    女子眼神中的殺機不減，但出招間已有焦急之態。
    遠處，綠柳山莊的護衛，正在往此處趕來。
    女子刺出一劍，正準備借此收劍撤退。
    哪成想，她的打算，白夜天一清二楚。
    十成內力，悍然斬下。
    鐺！
    有火星濺起。
    女子手中的劍，被冷月刀一斬兩段。
    冷月刀尖，劃破其衣衫，斜斜自其左腿上斬出一道尺許長的口子。
    宗師之境，內力已可離體。
    其大腿上的傷口，不止血流難以遏止，還有白夜天的內力不斷向其經脈更深處侵蝕。
    女子略顯狼狽地墜落地麵，雙眼滿是殺機地盯著白夜天，卻是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不是她不想動，隻是她已被白夜天的氣機牢牢鎖定。
    那閃耀著森冷寒光的冷月刀，隻要她露出絲毫破綻，便都會給予致命的攻擊。
    她不想死，所以便也不敢動。
    白夜天在她身前三米停下，笑著問道：
    “我與姑娘有仇？”
    女子眼中殺機稍斂，蒙麵黑巾之下，清脆柔媚的聲音響起。
    “無仇。”
    “有怨？”
    “無怨。”
    “那這麽說，姑娘是喜歡殺人為樂？”
    女子的氣機，似乎湧動了一下，轉瞬被壓下，寒聲道：
    “你想說什麽？”
    白夜天笑了笑，目色變冷，沉聲道：
    “那為何要來殺我？”
    女子絲毫不怵，冷笑道：
    “身在江湖，本來就是你殺我我殺你，何曾需要理由？！”
    白夜天盯著她，道：
    “若這個江湖都是這樣，那麽，你不覺得是這個江湖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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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神情微愣，隨即不屑地嗤笑道：
    “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公孫姑娘，跟我合作如何？”
    女子霎時神情一僵，渾身緊繃。
    “你，你怎會知曉我的身份？”
    白夜天散去了鎖定女子的氣機，但手上的冷月刀，卻絲毫沒有收起的意思。
    “江湖之中，劍法卓絕，而且喜歡穿著紅鞋子的女子，除了公孫姑娘，我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人。”
    公孫姑娘緩緩站直身軀，大腿上的流血已經止住，隻有大片渾圓雪白露在這寒夜之中。
    “你既然知曉我的身份，便應該知道，我們紅鞋子隻接單，從不與人合作。”
    白夜天笑著說道：
    “公孫姑娘不必忙著拒絕。你能拉起‘紅鞋子’這樣名傳江湖的組織，想必也是有著自己的追求和目標。
    與我合作，你就相當於有了一個長期而穩定的客戶，而且你若遇到難處，我也能出手援助一二。
    這樣的事，於你、於紅鞋子，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公孫姑娘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一下，三日之內給我回複即可。”
    公孫蘭目露疑惑。
    “你願意放我離開？”
    白夜天笑了笑，左手虛引。
    “公孫姑娘，請自便。”
    公孫蘭謹慎地後退兩步，但卻一直高度警惕地盯著白夜天。
    白夜天卻是靜靜看著她，沒有絲毫動作。
    公孫蘭微一蹙眉，便直接飛身而起，沒入夜色之中。
    空中有清脆柔媚的聲音傳來：
    “今日之恩，我公孫蘭日後必有所報。”
    這時，如畫已是飛掠而來，落在白夜天身側。
    “公子，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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