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銀豆子!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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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玉京城,本該是一日中最喧囂的時刻。
然而當白夜天率領三名,身著黑紅勁裝的下屬穿行於街巷時。
市井的喧鬧,竟如被利刃切斷般戛然而止。
四道身影步履如風,黑紅官袍在熾烈陽光下掠過一道肅殺的剪影。
袍角飛揚間,隱約可見腰間繡春刀的冷光閃爍。
他們所過之處,百姓商販皆下意識退避。
目光驚疑地追隨著這支新立一日,便已顯崢嶸的錦衣衛。
有人手中貨物跌落而不自知,有人喉結滾動強咽恐懼。
更有孩童欲哭,卻被母親死死捂住嘴巴。
這支隊伍沉默得可怕。
唯有靴履踏在青石板上,發出的整齊聲響。
那聲音不大,卻似戰鼓般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白夜天走在最前,麵容平靜如水。
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眉眼間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陽光照在他那張帶著溫潤笑意的臉上,卻照不進他那雙深潭般的眼眸。
那是雙見過血的眼睛,平靜之下藏著鋒刃。
“大人,前方就是城西碼頭。”
身後一名下屬低聲道,聲音平穩卻透著警惕。
白夜天微微頷首,腳步未停。
他早已嗅到了風中傳來的異樣。
城西碼頭,漕運交匯之地。
本該是力夫吆喝、貨物往來的繁忙景象。
此刻卻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河水特有的腥氣中,混雜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令人不寒而栗。
遠處的河麵上,幾艘貨船靜靜停泊。
帆布緊收,不見船工身影,顯然早已得到風聲,避之不及。
黑虎幫總舵臨河而建,是一座占地頗廣的倉庫大院。
烏泱泱數百名幫眾聚集在院前空地上,手持鋼刀鐵尺,麵目凶悍。
這些人雖未著統一服飾,但站位隱隱成陣,絕非尋常烏合之眾。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如鐵塔,滿臉橫肉。
一道猙獰刀疤從額角劃至下頜,正是幫主劉黑虎。
他手持一柄九環鬼頭大刀,刀尖拄地。
環扣在風中,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沒有絲毫逃竄的跡象,隻有困獸猶鬥的凶戾。
白夜天四人在幫眾前十丈外站定。
這個距離,進可攻退可守,顯是經過精心計算。
白夜天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這數百亡命之徒,如同在看一片雜亂的草木。
他的視線在劉黑虎身側幾個看似普通、實則氣血遠比周遭幫眾沉凝內斂的身影上微微一頓。
那幾人雖刻意低頭掩藏麵目,但站姿沉穩,呼吸綿長。
分明是武道精深的高手。
“大人,人數不少,其中混著幾條硬點子。”
身後一名下屬低聲提醒,目光銳利如鷹,已然鎖定了那幾個隱藏的高手。
這三名錦衣衛來自江湖,都是混跡已久的絕對好手。
經曆過無數血戰,對危險有著野獸般的直覺。
“無妨。”
白夜天語氣淡然,仿佛在說今日天氣尚好。
他甚至沒有多看那幾個隱藏的大宗師一眼,隻是輕輕抬起右手,向前隨意一揮。
“拿下,抗命者,格殺。”
命令簡潔,卻帶著冰封般的決絕。
“遵命!”
三名錦衣衛下屬如獵豹般竄出。
化作三道黑紅殘影,毫不猶豫地撞入數百幫眾之中!
刀光乍起,如匹練橫空。
繡春刀出鞘的瞬間,空氣中頓時彌漫開一股血腥氣息。
衝在最前的錦衣衛身形矮側,避開劈來的鋼刀。
手中繡春刀順勢上撩,一道血箭頓時噴射而出。
他腳步不停,刀隨身轉,又一人慘叫倒地。
另一名錦衣衛,則直衝人群最密集處,刀光如輪。
所過之處兵刃斷裂,肢體橫飛。
他麵色冷峻,眼神專注。
仿佛不是在殺人,而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第三名錦衣衛步伐詭異,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每每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攻擊,隨後便是精準致命的一擊。
他的刀不快,卻總能出現在最該出現的地方。
慘叫聲、兵刃碰撞聲、骨肉撕裂聲此起彼伏。
三道黑紅身影在人群中左衝右突,所向披靡,頃刻間便撕開三條血路。
這些平日裏欺行霸市的幫眾,在三名練骨武師麵前,如同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血腥味愈發濃重,在午後的熱浪中蒸騰,令人作嘔。
就在三名下屬掀起腥風血雨之際。
劉黑虎身旁那幾名偽裝幫眾的練髓大宗師,終於按捺不住。
幾人交換一個眼神,氣血勃發,身形暴起。
意圖攔截格殺,那三名銳不可當的錦衣衛。
他們選擇的角度刁鑽,時機精準,顯然是配合默契。
兩人撲向左側的錦衣衛,另外三人則分別撲向另外兩人。
這一擊若是得手,三名錦衣衛即便不死,也必受重創。
然而,他們身形剛動——
“咻!咻!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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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道細微卻尖銳的破空聲響起。
白夜天依舊站在原地,姿態未變,隻是屈指輕彈。
幾粒尋常可見的銀豆子,在他手中卻化作了奪命的流光。
那是“小李飛刀”的手法。
看似簡單,實則蘊含著無比精妙的力量運用技巧。
那銀豆速度快到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極限。
裹挾著洞穿金石的可怖力道,精準無比地射向那幾名大宗師丹田要穴!
“噗嗤!”“呃啊!”
悶響與慘哼幾乎同時響起。
那幾名意圖偷襲的大宗師,隻覺得丹田處如同被巨錘轟擊,凝聚的氣血瞬間潰散。
經脈劇痛,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已是修為半廢,喪失戰力!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白夜天甚至未曾看向那邊,仿佛隻是隨手拂去了幾隻惱人的蒼蠅。
他的目光,依舊落在劉黑虎身上,嘴角那抹溫潤的笑意分毫未減。
劉黑虎眼角抽搐,握著刀柄的手因用力而指節發白。
他看著白夜天,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驚懼。
那幾名大宗師是他花費重金請來的援手,本是用來對付白夜天的殺手鐧。
卻不料連對方的身都近不了,就被幾粒銀豆子輕鬆解決。
場中的廝殺已近尾聲。
三名錦衣衛下屬渾身浴血,卻多是敵人的。
他們持刀而立,腳下躺滿了哀嚎或已無聲息的幫眾。
數百之眾,竟在短短片刻間,再無一人能夠站立。
整個碼頭區域,除了河水拍岸聲,便隻剩下壓抑的喘息與痛苦的呻吟。
陽光依舊熾烈,照在滿地的鮮血和屍體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澤。
劉黑虎對身邊潰敗的幫眾,與重傷的高手恍若未聞。
他死死盯著白夜天,眼神中的凶戾漸漸被一種瘋狂取代。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皮膚下泛起不正常的赤紅。
周身氣血,如同煮沸的開水般劇烈翻騰。
一股遠超先天武師巔峰的狂暴氣息,如同掙脫枷鎖的凶獸,轟然爆發!
“嗬……嗬……”
他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肌肉賁張,將衣衫都撐得幾乎裂開。
那狂暴的氣息,雖然駁雜不穩,充滿了毀滅自身的意味。
但其強度,竟真的短暫衝破了那道天塹。
堪堪達到了武聖之境的門檻!
“禁藥?燃血焚元一類的手段麽。”
白夜天終於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平和,甚至帶著一絲嘲諷。
“以為憑借外力強行提升,便能搏得一線生機?”
“或是……指望你背後的人,能借此看清我的底細?”
劉黑虎雙目赤紅,理智已被狂暴的藥力和無盡的殺意淹沒。
他嘶吼一聲,腳下青石板轟然炸裂。
身形化作一道血色殘影,手中鬼頭大刀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
以開山裂石之勢,朝著白夜天當頭劈下!
這一刀,凝聚了他畢生修為與禁藥催發的所有潛力。
刀未至,那慘烈的煞氣與狂暴的刀風,已足以讓尋常大宗師心神俱裂!
刀風撲麵,吹動了白夜天的發絲和衣袂。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劉黑虎眼中,瘋狂的殺意和刀身上映出的自己平靜的麵容。
麵對這石破天驚的一刀,白夜天甚至連腳步都未曾移動分毫。
他臉上那抹溫和的笑意依舊。
隻是右手緩緩抬起,五指微張,向前輕輕一按。
這一按,看似雲淡風輕,不帶絲毫煙火氣。
然而,在劉黑虎的感知中,卻仿佛整片天地都隨之傾覆、壓縮!
一股至大至剛、恢弘堂皇,卻又蘊含著無盡鎮壓之意的掌力。
如同無形的牢籠,瞬間籠罩了他周身所有空間。
空氣凝固,光線暗淡。
正是《降魔掌法》中的一式——“鎮獄”!
龍形掌力環繞,霸道剛猛地印在了那狂暴的刀罡之上。
“哢嚓——轟!”
精鋼打造的九環鬼頭大刀,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
刀環四散飛濺,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足以劈開巨石的狂暴刀罡,在掌印麵前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瞬間消融崩解。
掌印去勢不止,輕飄飄地印在了劉黑虎的胸膛之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劉黑虎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
他僵立在原地,赤紅的雙眼瞬間黯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絕望。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裏的衣物完好無損,但他卻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胸骨盡數碎裂的恐怖聲響。
如同炒豆般密集。
“你……”
他張了張嘴,卻隻能湧出大股夾雜著內髒碎塊的汙血。
他似是想問什麽,卻永遠問不出口了。
下一刻,他魁梧的身軀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軟軟地癱倒在地,氣息全無。
那雙曾經凶戾的眼睛依然圓睜,卻已失去了所有神采。
隻餘一片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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