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老爹趕著驢車回村那一人一車的背影，再想想自己第一次出門，雖說有白明作伴，但心裏還是沒有著落，坐在座位上的李大個眼淚差點掉下來。
    見到李大個有點傷感，白明打趣道：“怎麽？李大個咱們還沒走呢，就想哭了，要不讓司機師傅停下，你回去吃口奶再回來？”
    “滾，大明白，你才回家吃奶呢？我說怎麽劉奶奶家養的小羊羔見你總是想頂你呢，你是不是經常去羊媽媽那裏去偷喝奶，那小羊特別恨你。”李大個反擊嘲笑白明。
    “你大爺的，李大個，你才和小羊搶奶呢？怎麽每次在你嘴裏就出不來好詞，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白明笑罵李大個道。
    “狗嘴裏當然吐不出象牙，狗嘴裏吐出來的是狗牙，你個弱智，你才知道，大明白，我以為你很聰明的。”李大個和白明鬥嘴心情好了一點。
    “那就依你，你嘴裏吐出來的是狗呀。這總行了吧。”白明舉手投降狀。
    李大個見自己勝利了，心滿意足地咧嘴笑了。但轉念一想不禁怒火中燒：“大明白，你大爺的，你吐狗牙你是狗。”
    “李大個你不吐象也不吐狗牙，你吐什麽牙？”白明故意問道。
    “我當然吐人牙。”李大個順嘴接道。
    “人隻有七八歲的時候或者老了才掉牙，以你現在年紀應該是被人打的牙掉了才吐人牙。”白明繼續調侃李大個。
    “大明白，你再說我就打的你滿地找牙。”李大個怒道。
    車上人不多，聽到兩個活寶在這裏鬥嘴，車上的人都笑了。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終於到了保定。幸虧長途汽車站就在火車南站南邊，離火車站不遠，這給第一次出門的兩個人提供了不少方便。
    倆人背著背包到了火車站，進車站買了到北京的火車票。一看距離開車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了。倆人都餓了，打開背包拿出鄉親塞在包裹裏的大餅和雞蛋，吃了一個飽。
    吃完在候車室等了一會，就看見工作人員讓排隊檢票，哥倆第一次坐火車，隻能聽工作人員安排，隨著人流排隊進站通過閘口進站。進了站站在站台上，看著不遠處的鐵軌，李大個問白明：“大明白，火車就是在這上麵跑的，這兩根鐵棍之間也不寬，還沒有咱們村的大堤寬呢，火車能跑的開？”
    “噓，不要顯得自己那麽孤陋寡聞，李大個。火車顧名思義，或者後麵噴著火才向前推動。你見過天上飛過的飛機沒有，飛機是靠著向後噴氣才飛得那麽快的，飛機飛過後麵都會留下一個長長的尾巴，估計火車也是。”白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放屁，好像你原來到過火車站，坐過火車似的，你也是土包子一個。”李大個並不相信。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沒做過，但是我爹坐過。他昨天晚上和我說的。”白明有點顯擺。
    “你說白叔坐過，那倒很有可能，你爹是咱們那裏有名的大拿，他沒做過的事應該不多。而且有的時候經常莫名其妙的失蹤好多前天，你說白叔坐過飛機我都信。”李大個有點信了。
    “你爹才經常莫名其妙的失蹤，那是我爹被別人請去驅鬼辟邪了。”對於李大個的說法，白明有點生氣。
    兩個人正在互相說笑，就聽見“嗚——”汽笛聲音，倆人趕緊伸長了脖子向火車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列綠皮火車鳴叫著，緩緩駛進了站台。
    “大明白，你忽悠我，火車明明是向上噴煙，不是向後屁股噴煙的。，按說這火車應該鑽地才對。”李大個看到了火車頭向上噴起蒸汽。
    “別計較那麽多了，快上車，別擠丟了。”白明向李大個喊道。見到火車進站，本來在工作人員指揮下排好隊得隊伍，一下就散了，人們背著大包小包像潮水一樣瘋狂的擠向車門，結果等下車的人還沒有下完，就有人急不可待的想上車，弄得下車的下不來，上車的上不去，實在急的沒有辦法的，先把包裹從開著的車窗裏扔進去，就從打開的車窗往裏爬。
    幸虧白明和李大個是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仗著身大力不虧，從車門擠上了火車。
    火車裏那叫一個人多，各個車廂都是人擠人，別說坐的座位了，就連轉個身都困難。火車座位底下都有人鑽進去躺下，更過分的是有幾個帶小孩的，怕把自己孩子擠到居然把孩子放到了火車的行李架上。
    李大個被擠了個七葷八素，非常不舒服，向白明抱怨道：“我說，大明白聽說東邊有的是海，咱們怎麽不找個人少的地方去，非得走帝都這條線，去什麽海河的入海口，這都把人擠廢了。”
    “我也不知道火車上這麽多人啊，再說了去哪裏不是我說了算，誰讓咱們村的瀦龍河，向北注入白洋澱，然後經過海河入海呢。”白明解釋道，“聽說龍神就是經過的這條水道，隻有去海河入海口取水才能靈驗。”
    “這神仙也死心眼隻走一條道啊，難道怕迷路，從哪條道走的就得從哪條道回？”李大個鬱悶了。
    “我哪知道神仙的事，不過好像咱們村某個人每次撒尿都固定在咱們村河邊的大柳樹地下。是不是和狗一樣習慣了在一個地方撒尿，不過那個地方好像沒長出來蘑菇。”白明向李大個擠了擠眼睛。
    “你大爺，大明白，你偷看我撒尿，你才是狗呢。”李大個不幹了，“你家茅房裏狗尿苔都長滿了。”
    “我們家的狗聰明，知道上廁所。”白明向李大個解釋道，“不過你們家沒有養狗，怎麽你家茅房裏狗尿苔也長滿了。”
    說不過白明，氣的李大個想掄胳膊給白明一拳，但是人太多，胳膊都抬不起來。李大個隻好恨恨的說：“等下了火車再和你算賬，看我怎麽收拾你。”
    在火車上被擠得動不了的兩個人隻能靠打嘴仗打發時間。伴隨著火車“哐當、哐當”聲，從保定一路向北經過四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到了偉大首都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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