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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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陸洋就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何東方正躡手躡腳地往他的背包側袋裏塞什麽東西。
“東方?”
何東方嚇了一跳,隨即咧嘴笑了:“醒了?正好,這是兄弟們湊的。”
他掏出一個布包,“戈壁灘的石頭,辟邪的。還有...”他又摸出一個小鐵盒,“炊事班老王頭特製的辣椒醬,軍校食堂肯定沒這味兒。”
陸洋坐起身,心頭湧起一陣暖流。
三個月前,偵察連的這些老兵還把他當毛頭小子看待;現在,他們用最樸素的方式表達著不舍。
“謝謝,我會想大家的。”
陸洋翻身下床,鄭重的接過東西。
抬頭看見唐班長站在門口突然正色道,“陸洋,到了軍校好好幹。咱們西北戍邊偵察連出去的,不能丟人。”
晨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給唐班長黝黑的臉鍍上一層金邊。
陸洋這才發現,這個平時不苟言笑的老兵,眼角已經有了細密的皺紋。
“保證完成任務。”陸洋挺直腰板,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唐班長回禮,手掌在帽簷碰出清脆的聲響。
收拾完最後的行裝,陸洋去了團部醫院。消毒水的氣味撲麵而來,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裏,顧霆正靠在床頭看書,張虎腦袋上的繃帶還沒拆,正笨拙地削著蘋果。
“喲,咱們的軍校生來啦!”
顧霆一眼看到門口的陸洋,書本啪地合上。
張虎手裏的蘋果差點滾落:“你小子今天就走?”
陸洋走到病床前,從兜裏掏出兩包煙:“偷藏的,省著點抽。”
“可以啊,知道心疼傷員了。”顧霆笑著接過,突然壓低聲音,“聽說你又發現敵特了?幹得漂亮!”
張虎用右臂輕輕碰了碰陸洋的肩膀:“可惜我倆沒能參加最後那次巡邏。‘高老虎’說你眼力好,發現了好幾個關鍵痕跡。”
陸洋搖搖頭:“這次是連長發現的。”他看了看兩人的傷勢,“你們...什麽時候能歸隊?”
“我這傷還得一個月。”顧霆拍了拍腹部,“虎子快些,過兩天就能拆線了。”
沉默片刻,陸洋從背包裏取出兩個小木雕:“昨晚刻的,手藝不好,將就著當個紀念。”
那是兩個簡易的哨兵雕像,一個端著槍,一個拿著望遠鏡。
顧霆接過那個拿望遠鏡的,突然紅了眼眶:“他娘的,沙子進眼睛了。”
張虎把玩著小木雕,突然抬頭:“陸洋,下次見麵你就是軍官了。到時候可別不認識咱們這些大頭兵啊。”
“胡說八道!”陸洋一拳捶在張虎的左肩上,力道卻很輕,“我永遠是西北戍邊的兵。”
告別的時刻總是來得太快。護士來換藥時,陸洋知道該走了。
顧霆掙紮著要起身,被陸洋按回床上。
“別動,傷員要有傷員的樣子。”
陸洋後退兩步,腳跟並攏,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顧霆和張虎同時回禮,陽光透過窗戶,將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火車在戈壁灘上緩緩前行,窗外的景色由荒蕪逐漸轉為零星的綠意。
陸洋靠窗坐著,背包裏塞滿了戰友們送的禮物——戈壁灘的石頭、炊事班的辣椒醬,還有那封江寧意留在門衛處的信。
他一樣樣取出來擺在麵前的小桌板上:戈壁灘的石頭用紅布包著,炊事班老王頭的辣椒醬鐵盒上還貼著“特供偵察連陸洋”的標簽,最下麵是江寧意留在門衛處的那封信。
那封信陸洋已經反反複複看了無數遍。
“先看看東方偷偷塞了什麽。”
陸洋想起何東方躡手躡腳的樣子,不禁莞爾。
他在背包側袋裏摸到一個硬物——那個神秘的小鐵盒。
鐵盒打開時發出“哢”的輕響。裏麵整齊地放著一張偵察連全體合影,照片背麵密密麻麻簽滿了名字。
最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麵是唐班長粗獷的字跡:“記住回家的路”。
陸洋的拇指撫過照片上每一張熟悉的臉龐,幾個月前這些老兵還叫他“新兵蛋子”,現在卻把最珍貴的合影給了他。
窗外的陽光忽然變得刺眼,他眨了眨發酸的眼睛。
“同誌,這裏有人嗎?”
帶著濃重口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指著他對麵的座位。
“沒人,您請坐。”陸洋迅速收起照片,幫老人把行李放上行李架。
老人布滿老繭的手讓他想起連隊裏那些服役二十年的老士官。
火車鳴笛啟動,老人好奇地看著陸洋桌上的物品:“當兵的?”
“西北戍邊偵察連的,現在去軍校報到。”陸洋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
“巧了!”老人眼睛一亮,指著自己左胸,“老鐵道兵,36年的!”
那裏別著一枚褪色的五角星徽章。
兩人聊得正歡,陸洋突然想起什麽,打開辣椒醬鐵盒:“您嚐嚐我們炊事班的特產?”
蓋子剛掀開,一股混合著花椒和孜然香氣的辛辣味道瞬間彌漫整個車廂。
前後幾排的乘客都轉過頭來,有人開始咳嗽。
“這味兒...”老鐵道兵深吸一口氣,突然激動起來,“西北戍邊二軍區老王頭的配方是不是?我當兵那會兒在西北吃過!”
陸洋驚訝地點頭:“您認識王班長?”
“不認識,但這配方我記了三十年!”
老人眼睛發亮,“當年我們連炊事班長和老王頭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
他們直接用饅頭蘸著辣椒醬,辣得滿頭大汗卻停不下來。
周圍的乘客起初皺眉,後來漸漸有人湊過來討要。
很快,整節車廂都飄著西北邊防特有的辛辣氣息。
“軍校到了記得來信!”老人在中途下車時緊緊握住陸洋的手,“替我向老王頭問好!”
夜幕降臨時,火車廣播通知即將到達石家莊站。
陸洋收拾行李時發現辣椒醬已經下去大半,不禁苦笑——這下後麵的日子裏得省著點吃了。
石家莊站的月台上沒有想象中熱鬧的迎新場麵,隻有幾個穿著常服的年輕人筆直地站著,像幾棵移動的白楊樹。
陸洋拖著行李走近,看到他們胸前別著“陸軍軍校”的銘牌。
“西北戍邊來的?”
一個高個子學員掃了眼陸洋行囊外的番號,突然笑了,“聽說你們那的辣椒醬能當武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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