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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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明教授的眼睛微微一亮,他推了推眼鏡:“確實,根據部分記載,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往往是不同步的。”
    他轉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筆記本,快速翻到某一頁:“在我收集的七個案例中,有四人提到了時間差異。最常見的比例是120左右——這邊一天,那邊大約二十天。”
    陸漾的心猛地一跳——她在那邊待了四年多,也隻是這裏的兩個多月。
    宋然倒吸一口冷氣:“陸漾已經回來一周了,那邊豈不是...”
    “大約半年。”
    陳明點點頭,表情嚴肅,“但這隻是統計規律,並非絕對。時間流速還受到穿越者自身狀態和兩個世界聯係強弱的影響。”
    陸漾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張陣法圖紙,一個大膽的想法逐漸成形。
    “如果...如果我能利用好這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擁有兩種人生。”
    陳明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理論上可行,但需要極其強大的意誌力和兩個世界錨點的完美配合。”
    他頓了頓,“你真的決定要嚐試嗎?”
    窗外,那隻知更鳥突然振翅飛走,留下一片飄落的羽毛粘在窗玻璃上。
    陸漾抬起頭,眼神堅定:“我想試試,越快越好。”
    她轉向宋然:“我會先和媽媽好好談談。”
    宋然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這才像話。你也別著急,至少我們得先把這個陣法研究透。”
    陳明讚許地點點頭:“明智的決定。我可以幫你完善這個陣法,但最終能否成功...”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陸漾,“取決於你們之間的羈絆有多深。”
    離開大學時已是黃昏。夕陽將校園裏的老建築染成金色,陸漾和宋然並肩走在林蔭道上,各懷心事。
    “你真的想好了?”宋然終於打破沉默,“即使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風險依然存在。”
    陸漾停下腳步,望著天邊漸變的晚霞:“然然,你知道我在那個世界最後悔什麽嗎?”
    宋然搖搖頭。
    “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個外來者依舊在那裏結下那麽深的羈絆,甚至我的靈魂一消失,那具身體就失去了意義。”
    陸漾後麵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她一定以為我死了...我不能讓她一個人承受這些。”
    宋然歎了口氣,摟住好友的肩膀:“我明白了。那幹媽那邊...你打算怎麽跟她說?”
    “實話實說。”陸漾深吸一口氣,“她應該知道所有的事情。”
    當晚,陸漾和陶菀坐在陽台上,月光灑在兩人之間。
    陸漾將一切的經曆都告訴了母親——那個世界的生活,與江寧意的感情,以及陳明教授的研究。
    陶菀聽完,久久沉默。
    最後,她輕聲歎息:“那個姑娘...看來對你真的很重要...”
    陸漾點點頭,抱住母親,眼眶發熱:“就像氧氣一樣。”
    陶菀伸手撫過女兒的臉頰,拭去一滴淚水。
    “那媽媽隻有一個要求——平安回來。哪怕那邊過去幾十年,這邊隻過三五年,你也得乖乖回來到公司上班。”
    “好!”
    陸漾撲進母親懷裏,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接下來的日子,陸漾開始為穿越做準備。
    她與陳明教授反複推演陣法細節,宋然則幫忙搜集所需材料——特定的水晶、特製的紅繩、寫滿祝福的符紙。
    滿月之夜再次來臨。
    陸漾家的客廳中央,精心繪製的陣法在燭光中泛著微光。陶菀和宋然站在陣法的外麵兩側。
    “準備好了嗎?”宋然緊張地問。
    陸漾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江寧意的笑容:“準備好了。”
    隨著陳教授念出咒語,陣法開始發光。陸漾感到一陣熟悉的拉扯感,仿佛靈魂被抽離身體。最後一刻,她聽到母親的呼喊:“一定要回來!”
    然後,世界陷入黑暗。
    很快黑暗中出現一絲光亮。
    陸漾感到自己在下墜,又像是在上升。無數記憶碎片如走馬燈般閃過——鷹嘴崖的炮火、野戰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江寧意含淚的眼睛...最後定格在母親陶菀強忍淚水的麵容上。
    “媽...”她想呼喊,卻發不出聲音。
    一陣劇烈的疼痛突然襲來,仿佛有人用燒紅的鐵棍捅進她的胸腔。
    不,現在應該說是“他”了——陸漾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重新擁有了那具熟悉又陌生的男性身體。
    “咳...咳咳...”
    他猛地睜開眼睛,刺目的陽光讓他本能地抬手遮擋。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引發全身劇痛,肌肉像是被千萬根針紮著。
    “陸洋?!”
    一個茶杯摔碎的聲音。
    他艱難地轉頭,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女人站在門口,手中的搪瓷缸子掉在地上,熱水灑了一地。
    那張日夜思念的臉龐比記憶中消瘦了許多,眼下帶著明顯的青黑,曾經烏黑發亮的辮子也剪成了齊耳短發。
    隻有那雙眼睛,依然閃著細碎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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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意...”他的聲音嘶啞得不像人聲。
    江寧意像是被釘在原地,嘴唇顫抖著,眼淚已經先一步滾落。
    下一秒,她幾乎是撲到了病床前,雙手死死抓住床沿,指節發白。
    “兩年七個月零三天...”她的淚水滴在他的臉上,滾燙,“你知道我...我們等了你多久嗎?”
    陸洋想抬手為她擦淚,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瘦得皮包骨,虛弱得抬不起來。
    他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這不是野戰醫院,而是一間幹淨整潔的病房,窗外能看到鬱鬱蔥蔥的鬆樹和遠處的山巒。
    “這是...哪裏?”他每說一個字都像刀割般疼痛。
    “。”江寧意抹了把眼淚,久病成醫的本能讓她立刻開始檢查他的生命體征,“你昏迷了快三年...我差點以為...”
    她的聲音哽咽得說不下去,手指卻輕柔地拂過他的額頭、脖頸,最後按在他的腕間。
    陸洋能感覺到她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三年...對不起...”
    陸洋愈發慶幸自己果斷的回來了,不然再拖幾個月回來恐怕要給自己上墳了。
    “小張呢?李鐵柱和趙團長他們怎麽樣?”他急切地問道。
    江寧意的表情突然黯淡下來:“小張截肢後第二年就退伍回了老家。李鐵柱和趙團長...”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在之後的戰鬥中中犧牲了。”
    陸洋閉上眼睛,胸口像是壓了塊大石頭。
    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有些人再也見不到了。
    “先別想這些。”江寧意調整了一下輸液速度,“你剛醒,需要慢慢恢複。我去叫醫生。”
    她轉身要走,陸洋用盡全身力氣抓住了她的衣角。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喘得厲害,但他死死不肯鬆手。
    “別走...”他哀求道,“我怕...這又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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