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鯢立於天地之間，周身縈繞著墨色與青色交織的詭譎氣流。他銀發如瀑，頭頂戴著青金紋路的冠冕，冠冕的邊緣閃耀著幽藍光澤，似有墨韻在其中流轉。
    他怒喝一聲，上身立刻變為剪裁淩厲的白金戰甲，甲片邊緣勾勒著青金線條，胸前袒露的肌膚上，青金色的能量紋路如活物般遊走，散發著天道之力與暗黑力量的奇異威壓。下身長褲上的青金紋路如墨河般蜿蜒奔湧，每次邁步，都有青金與墨黑的能量漣漪散開，腳下的空間似在天道規則與暗黑侵蝕中不斷扭曲。
    他從虛空中取出一柄雙手巨劍，劍身以青金色為主色調，劍刃處卻暈染著濃墨般的黑，劍尖流轉的光芒時而神聖如天道裁決，時而邪異如暗黑噬魂。劍身上雕刻的符文一半是天道的昭昭秩序，一半是暗黑的混沌詭秘，青金與墨黑的光芒在劍身上如龍蛇般騰躍。
    他的眼神淩厲如刃，瞳孔深處同樣是青金與墨黑的光芒交替閃爍，周身時而浮現青金色的虛影，時而又浮現墨色的虛影，兩種強大的力量在他身上達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平衡，此刻的驚鯢單手持劍，劍刃斜指地麵，青金與墨黑交替的雙重劍氣在劍身聚成旋渦。
    “葉瀾，希望你能接下本帝君這招。”他聲音冷冽如冰，右手猛然發力，一道青金的劍氣撕裂長空，帶著碾碎混沌的威勢直撲葉瀾。
    葉瀾麵對這勢如破竹的一擊，表現的異常平靜，隻見他緩緩閉上雙眼。原本那雙深邃神秘的眼眸已然化為異瞳，漆黑如淵的眼瞳上，交織著神秘的白色紋路。
    “嗡！”
    異瞳光芒一閃，葉瀾身前瞬間凝成一道墨色屏障。當青金劍氣撞在屏障上時，竟悄無聲息地消散開來，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唯有白色紋路在他的眼底流轉。
    驚鯢瞳孔驟縮，臉上大露驚色，雙手持劍猛然橫掃，“唰”的一聲，一道凝實如墨的暗黑劍氣破空而出，與之前的青金劍氣截然不同，這道墨色劍氣帶著吞噬一切的死寂氣息。
    與此同時，他抬頭怒喝高喊：“鎖魂！”虛空驟然碎裂，九道青金色的天道鎖鏈從裂縫中竄出，鏈身符文閃爍，如九條靈蛇，從四麵八方直逼葉瀾，封死了他所有閃避之路。
    葉瀾依舊負手而立，黑袍無風自動。他漆黑的異瞳快速轉動，白色紋路愈發繁複，下一刻，雙瞳驟然蛻變——漆黑褪去，化為純淨的白色重瞳，眼瞳之中竟清晰浮現出四個瞳孔，層層疊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破。”
    葉瀾輕吐一字，白色重瞳光華暴漲。九條天道鎖鏈尚未近身，便在這股無形的力量下劇烈震顫，鏈身的天道符文寸寸碎裂，“哢嚓”聲不絕於耳。不過瞬息之間，看似堅不可摧的天道鎖鏈便化為漫天金粉，消散在天地間。
    驚鯢尚未反應過來，隻見葉瀾指尖凝出一縷凝練到極致的紫色靈力，雖細如發絲，卻帶著穿透一切的鋒芒，飛速射向驚鯢。
    “噗嗤！”紫色靈力毫無阻礙地貫穿了驚鯢的右胸口，隻見戰甲被這一擊瞬間洞穿，血液噴湧而出。驚鯢渾身一僵，臉上血色盡褪，各處筋脈被瞬間麻痹，四肢動彈不得，手中的巨劍“哐當”一聲墜落在地。
    驚鯢此時根本動彈不得，咬牙道：“為什麽……隻用一招就能擊敗本帝君！”
    葉瀾緩步上前，聲音平淡無波：“驚鯢，你雖修煉天道之力，卻不信天命，這便是你周身以及兵器那道黑色氣息的由來。天道講究定數，講究因果，你卻為了對抗天命，選擇吞噬女修來補全自己，導致天道不再眷顧於你，這便是你敗的原因。本帝無意與你翻臉，隻希望你知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說罷，葉瀾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我與天誅，抬手一揮，一道暗黑屏障將我們籠罩，帶著我們化作一道黑芒，瞬間消失在天際。
    待葉瀾離去許久，隻見驚鯢猛然噴出一大口鮮血，隨後身體晃了晃，勉強支撐著自己不倒下。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葉瀾這一擊竟封印了本帝君的修為！本帝君至少要花一個月的時間解除封印，葉瀾這個該死的家夥，還敢在本帝君麵前說教！”
    驚鯢強壓下自己翻騰的氣血，隨後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黃鯤鵬，冰冷地說道：“鯤鵬，董鑫他們三個以及謝家的那個女人呢？”
    黃鯤鵬立刻諂媚地躬身說道：“啟稟帝君大人，董鑫三位將軍及所率的大軍、屬下所率鐵騎大軍與謝家全體上下，皆死於葉瀾的領域威壓之下，屍骨無存。”
    驚鯢眼底寒光一閃，一眼看穿黃鯤鵬的謊言，隻是如今無力深究。他緩緩說道：“哼，葉瀾可真是送了我一個大禮。鯤鵬，日後若有機會，定要除了此人。”
    黃鯤鵬連忙點頭哈腰：“屬下遵命！”緊接著，他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帝君大人，葉晚舟的本源之力雖已被我獲取，但他終究沒死，我們該如何滅了他？”
    驚鯢臉色一沉，“鯤鵬，你既已掌控燼域，難道沒有能力除掉葉晚舟？你若是沒有能力，本帝君不妨再換個人做這燼域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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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鯤鵬額頭冷汗直冒，連忙膝行半步，頭顱幾乎貼到地麵，語氣帶著掩飾不住的惶恐與諂媚：“帝君大人所言極是！是鯤鵬言語唐突了！”他的雙手死死按在地麵，聲音發顫卻愈發堅定，“鯤鵬能坐上燼域之主的位置，全憑帝君大人一手提攜，這份恩情如同再造，小人即便粉身碎骨，也定誓死效忠帝君大人！”
    驚鯢聽著黃鯤鵬這順服的言辭，胸口的劇痛似乎稍稍緩解，他眼眸中的寒意稍斂，隻是淡淡點了點頭：“燼域換主，你還需些時日處理好域內事務，若是遇到棘手難題，天道宮會給予你一切支援。”
    驚鯢頓了頓，語氣冷了幾分，“不過，每七日將一名極陰之體送往天道宮的事，你可別忘了。若辦不好，後果你該清楚。”
    “鯤鵬必然做到！請帝君大人放心！”黃鯤鵬連忙應聲，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驚鯢擺了擺手，黃鯤鵬如蒙大赦，恭敬地磕了個頭，隨即倒退著緩緩離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天際時，才加快速度逃離。
    驚鯢一邊捂著胸口，一邊凝視著葉瀾離去的方向，原本淩厲的眼神中竟泛起一絲灼熱的光芒，喃喃自語道：“葉瀾……好久沒有人能讓本帝君這麽興奮了。下次再遇上，希望你還能給本帝君這麽多驚喜。”
    葉瀾將我與天誅帶回聽雨齋內，隨手找了處秘境讓我治療傷勢。兩日轉瞬而過，當我推開秘境石門走出時，正撞見葉瀾神色淡然地坐在主位之上，天誅與地煞跪地叩謝道：“屬下多謝主人救命之恩！”
    葉瀾點了點頭，隨即抬眼見我走出秘境，率先開口道：“葉晚舟，本帝冒險救了你，你難道沒有什麽想對本帝說的嗎？”
    我冷哼一聲，拱手道：“葉瀾，你救我性命，我葉晚舟自然記著這份恩情。但你得給我一個解釋，我兄弟們的慘死，這一切是不是你與驚鯢聯手設下的圈套！”
    葉瀾笑了笑，反問道：“嗬嗬，葉晚舟，你現在可知是誰滅了繁域？”
    “自然知曉，是那該死的寧陽！”我咬牙切齒地回應道。
    “那你可有殺了他，為燼域百姓以及玲瓏閣上下報仇？”他又問道。
    “自然殺了！”我嚴肅地回應道。
    “燼域的叛徒是誰？”葉瀾笑著問道。
    “是那畜生黃鯤鵬！”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葉瀾挑了挑眉，帶著幾分玩味地說道：“嗬嗬，你既已知凶手、還報得血仇，也識得叛徒，再加上本帝又在驚鯢手下救了你的性命，你不謝我，反倒來質問本帝？”
    我被葉瀾一連串的問話堵得啞口無言，當場愣住，心頭的怒火與疑慮瞬間亂作一團。葉瀾見我愣在原地，指尖輕抬示意我入座：“坐下說吧，你心裏的疑問今日一並解開。”我遲疑片刻後，找了處離主位不遠的椅子坐下，目光中仍帶著幾分戒備。
    “葉晚舟，寧陽的實力是本帝提升的，謝雨柔也是本帝許給寧陽的。”葉瀾語氣平淡，沒有半分遮掩，“這些事，本帝沒必要瞞你。但你的兄弟們，絕不是本帝派人所殺。”
    話音剛落，地煞立刻上前一步，急聲道：“焱帝大人，雲鶴霄來謝府劫親時與我有過交手，但我不曾對其痛下殺手，而當他遭遇天道宮的夾擊，也是我及時將他救下，可萬萬沒料到黃鯤鵬會突然偷襲，就連我自己也差點栽在他的手裏！就連他從天道宮帶來的三位將軍，野被他自己黑吃黑滅口了！”
    我聞言心頭一震，天誅此刻又說道：“焱帝大人，在你與寧陽交手時，我可有對你與沈鳴凰行那偷襲之事？你自己好好回憶一番。據我調查，你那些隕落在落雲峽的兄弟們，皆死於黃鯤鵬與天道宮之手。”
    聞言後我呆呆地坐在原地，腦子裏一片混亂。過了好一會兒，我猛地從座位上站起，目光死死盯著葉瀾問道：“葉瀾！你明知寧陽是導致繁域覆滅的真凶，為何還要留他性命？非但留他，還幫他提升修為，冊封靈帝之位！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葉瀾指尖摩挲著袖沿，神色依舊淡然，仿佛我的質問無關緊要：“葉晚舟，本帝若不逼你一把，你的實力怎能突破？繁域之劫、兄弟之死，雖非本帝刻意促成，卻也是你成長路上必須要經曆的磨礪。”
    “逼我一把？”我怒極反笑，眼底滿是譏諷，“用我兄弟的性命、百姓的鮮血來逼我？這就是你所謂的磨礪？”
    葉瀾沒有反駁，隻是緩緩從懷內取出一塊玉佩。我瞥見玉佩的瞬間，腦子“嗡”的一聲，先前的怒火瞬間被震驚取代。這傳魂玉……怎麽如此眼熟？我下意識伸手就要去拿，指尖尚未觸及玉佩，便見葉瀾指尖一動，傳魂玉翻轉過來，背麵赫然刻著“鬼老”兩個大字！
    “什麽！”我失聲驚呼，猛地從自己懷中掏出那塊貼身存放的傳魂玉，雙手顫抖著將兩塊玉佩並在一起——大小、質地、魂氣波動，甚至邊緣那道細微的裂痕，竟一模一樣！
    我死死盯著兩塊一模一樣的傳魂玉，難以置信地問道：“葉瀾，這塊傳魂玉我一直貼身保管，從未示人，鬼老更是我在下界的師父，你怎會有一塊和我一模一樣的傳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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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誅與地煞也麵露驚色，二人對視一眼，顯然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葉瀾將傳魂玉收回懷中，指尖輕叩桌麵，語氣終於多了幾分凝重：“焚天，你當真不認識我嗎。”
    我死死攥著手中的傳魂玉，目光灼熱地盯著葉瀾，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你怎麽會知道我是焚天？難不成……你是瀾夜？！”
    葉瀾周身的淡然氣場瞬間碎裂，指尖叩擊桌麵的動作戛然而止。他沉默了片刻，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複雜的笑意，“沒錯，是我。”
    我難以置信地盯著葉瀾，心頭翻湧著驚濤駭浪，開口問道：“瀾夜，我能感知到你體內的閻羅血脈，那關在封印裏的又是誰？”
    葉瀾緩緩點頭，神色平靜地說道：“找你索要閻羅血脈的人是我，被關在封印裏的也是我，但又不完全是我。”
    “什麽意思？”我往前逼近一步，聲音因急切而發顫，“瀾夜，你把話說清楚！”
    瀾夜笑了笑，眼裏帶著幾分悠遠：“在這格蘭天域待久了，本帝還是葉瀾這個名字。”他隨即話鋒一轉，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凝視著我笑著說道：“焚天，你是否在下界有個女兒，名叫葉清淺。”
    我聞言後，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我先前返回下界，的確與知意有過一段相守時光，在我離開時知意已然懷有身孕。並且約定，若生女兒，便叫葉清淺；若生兒子，便叫葉知秋。可如今孩子尚未降生，瀾夜又怎會知曉？
    我下意識摸向懷中的傳魂玉，指尖觸到冰涼的玉質，又想起他那塊刻著“鬼老”二字、與我一模一樣的玉佩——就連字跡的走勢都分毫不差，絕無仿製可能。
    “瀾夜，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女兒，你怎會知道？”我聲音發顫，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瀾夜看著我震驚失措的模樣，沒有立刻回答，隻是仰頭笑了起來，笑聲裏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哈哈，焚天，既然你有這麽多疑問，那我便講個故事給你聽。”
    聽雨齋內燭火搖曳，燈影將瀾夜的身影拉得頎長，如同他跨越十萬年的滄桑，他將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聲音帶著穿透時光的厚重：“焚天，還記得那場大戰的最後，你以自身為祭，在靈霄界域的隕星禁山深處設下九重鎖魂禁製，誓要將我封印十萬年。”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從無間地獄爬出來的嘶吼，“那禁製裏沒有日夜，沒有聲響，隻有你焚天的神魂餘威，日複一日灼燒我的靈脈、啃噬我的神魂。我眼睜睜看著歲月流逝，卻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隻能任由灼痛啃食心智，這一等就是幾萬年。”
    “我曾無數次幻想，待我重見天日之時，要如何毀了你珍視的一切，可我萬萬沒料到，喚醒我的不是禁製崩塌，而是三個半大的孩子。”瀾夜的語氣緩了緩，眼底翻湧的戾氣淡了些，多了幾分複雜的動容。
    我開口問道：“三個孩子？”
    “嗯，領頭的姑娘叫葉清淺，眉眼間有你的七分影子，尤其是那雙眼睛，亮得像淬了星辰一般。”瀾夜緩緩道來，像是在描摹一幅絕境中的微光，“她身邊跟著兩個夥伴，一個叫孔良，沉默寡言，手裏攥著一把磨得發亮的破陣錐，指尖布滿老繭，一看就是常年與陣法打交道的；另一個叫黃雨飛，性子跳脫些，卻心思縝密，腰間掛著串靈植種子，能在寸草不生的廢墟裏，勉強催生出幾株保命的靈草。”
    “當他們找到隕星禁山時，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魔獸撕得破爛，皮膚上滿是深淺不一的傷口，有的還混著泥沙結成了硬塊。”瀾夜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喟歎，“我能清晰感知到他們一路闖來的艱險，禁山的外圍爬滿了變異魔藤，藤蔓帶著倒刺，沾到就會腐蝕血肉；林間藏著無數饑餓的魔獸，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綠的光，嘶吼聲能震碎人的神魂。”
    “可是，他們沒退。”
    瀾夜加重了語氣，“葉清淺手裏攥著一塊溫玉，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你留給她的傳魂玉。她憑著自己的血脈找到了禁製核心；孔良趴在地上用破陣錐一點一點鑿開禁製外層的防護，即便手指被禁製之力灼傷，血肉模糊也不曾停下；黃雨飛則在一旁警戒，用催生出的靈草驅散魔藤和低階魔獸。”
    “最後是葉清淺咬破指尖，將精血滴在禁製的核心，憑借焚天血脈硬生生地撕開了禁製。我能感覺困擾我萬年的灼熱感漸漸褪去，眼前也終於有了光亮。當我從禁製中走出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三個孩子癱坐在地上，渾身脫力，卻對著我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
    “可那份笑容很快就被絕望取代了。”瀾夜的語氣驟然轉沉，“待我走出隕星禁山外，看到的是一片真正的煉獄，瓊樓玉宇盡數崩塌，斷壁殘垣間魔藤瘋長，纏繞著累累白骨，風一吹就發出骨頭碎裂的刺耳聲響，遠處的山巒焦黑一片，寸草不生，腳下的土壤變成暗黑色，散發著刺鼻的硫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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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清淺告訴我，四大界域慘不忍睹，幸存者寥寥無幾，加起來不過百人，隻能躲在地下的古老禁製裏。就連我的暗黑界域，也被那時墟所破壞。”瀾夜搖了搖頭說道。
    “時墟，他是’混沌界主梵凱‘的弟子，一個能殺掉自己師父，殺掉界主的怪物。”瀾夜咬著牙說道：“葉清淺告訴我，時墟的目標是毀了所有界域，重塑他口中所謂的‘新秩序’。”
    “他們三個拚命放我出來，就是盼著我能夠戰勝時墟。”瀾夜自嘲地笑了笑，笑聲裏滿是無力與屈辱，“我曾認為自己是萬域的最強者，哪怕被你封印，也從未懷疑過自己，可當我對上時墟，才知道什麽叫天差地別。”
    “我傾盡全力攻擊，他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第一次嚐到那種絕望，是那種連反抗都做不到的無力感。”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是屬於強者的尊嚴被碾碎後的痛苦。
    “眼看我就要被時墟碾碎，葉清淺突然衝了上來，告知我此玉能夠跨越時空！緊接著她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盡數灑在傳魂玉上，並將其塞入我的手中。隻見那玉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竟硬生生地撕開了一道的時空裂隙，而裏麵傳來了強烈的拉扯力。”
    “他們三人擋在我的身前，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對我說道：‘瀾夜尊者，葉晚舟是我的父親，他便是封印你的焚天轉世。很可惜這個世界的父親被時墟所殺，麻煩你回到過去，找我的父親！告訴他千萬不要殺了驚鯢！未來能不能改寫，就拜托你了！’”
    “隨後我便被時空裂隙卷入，最後一眼看到的，是葉清淺三人倒在血泊中……”瀾夜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隻剩下決絕，“焚天，當你的女兒賭上性命送我回來時，我便決定不再與你為敵，未來的世界滿目瘡痍，一切都在等待我們去改寫。”
    他看向我，掌心緩緩升起一團墨黑色的暗黑之力，卻不再帶著敵意，燭火跳動著，將他的影子與我的影子重疊在牆上，仿佛跨越了十萬年的恩怨與宿命，將在這一刻交織纏繞。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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