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夜色尚未完全褪去，申屠便猛地拍著床沿起身，嗓門洪亮如鍾：“都快些起來了！迎新大典不要遲到了！”
    屋內眾人一夜修行本就疲憊，卻都被這大嗓門驚醒，個個頂著濃重的黑眼圈，滿臉不情願地爬起來。嘉豪揉著惺忪的睡眼，嘟囔著發牢騷：“大哥，你和我翔昨晚的呼嚕聲也太嚇人了！我本來修煉得就晚，愣是被你們兩個吵得輾轉難眠，半點睡意都沒有。”
    薛旺也伸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無奈搖頭道：“這兩人的呼嚕聲此起彼伏，震得屋頂都要顫了，恐怕整個北院都被驚擾到了。”
    諸葛翔撓了撓頭，憨厚的臉上帶著幾分歉意，卻依舊嘴硬：“我翔……以前不這樣的，許是換了地方沒睡習慣。”
    申屠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呼嚕聲大說明睡得香，這點動靜都扛不住，還修什麽煉？”
    我緩緩拿起榻邊的勁裝換上，玄色勁裝襯得身形愈發挺拔，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催促：“別磨蹭了，都快些洗漱出發。”眾人聞言不再耽擱，匆匆整理好衣物，洗漱完畢後便跟著我朝著外門廣場趕去。
    待抵達廣場時，天色已然大亮，旭日初升，霞光灑在廣場中央的青石地麵上，泛著淡淡的金光。放眼望去，東院、南院的三期師兄師姐們早已列隊整齊，他們身著統一服飾，氣息沉穩；西院的二期師兄師姐也盡數到場，隊列規整，目光肅穆。
    唯有北院新晉弟子的區域格外冷清，僅有我們四號房與六號房，共計十人站在原地。我很快便瞥見了六號房的端木柔，她身著素雅的弟子袍，身姿窈窕，正站在四名女修中間。
    她察覺到我的目光，隨即抬眼看來，四目相對，我們各自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隨即她便收回目光，神色平靜地站在隊列中。
    就在這時五道身影踏空而來，正是褚烈、利濤等五名長老。褚烈長老目光如電，掃過北院的隊列，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渾厚的聲音帶著怒意炸響在廣場上空：“北院為何僅有十人到場？剩下的新晉弟子何在！”
    話音落下，負責外門刑罰的利濤長老臉色鐵青，當即對著身後的執法弟子厲喝：“立刻去北院把那些缺席的家夥帶過來！”
    “是！”數十名執法弟子應聲而去。沒過多久，北院剩餘的三十名弟子便被陸續帶到廣場，個個衣衫不整，神色慌張，顯然是剛從床上被拖拽起來。
    利濤長老上前一步，目光如刀，狠狠剜著這群遲到的新晉弟子，厲聲嗬斥道：“你們這群混賬東西！入宗第一天便敢遲到，這就是你們的修行態度？”
    人群中，北院一號房一名弟子漲紅了臉，忍不住辯解道：“長老恕罪！並非我等故意遲到，昨晚不知是幾號房的家夥，那呼嚕打得震天響，吵得我們整夜難眠，直到清早才勉強睡著，故而錯過了時辰……”
    “呼嚕聲？”利濤長老語氣愈發冰冷，“這也配當理由？修行之路本就得扛得住幹擾，你等若連這點小事都無法克服，日後如何麵對修行中的驚濤駭浪？”
    他掃過全場遲到的弟子，厲聲宣判道：“今日所有遲到者，本長老罰你們繞著青冥山門縱跳兩圈，不得停歇！此外，今日全天不許進食，以示懲戒！”
    “長老饒命啊！”“山門周長數百裏，縱跳兩圈，這根本吃不消啊！”遲到的弟子紛紛麵露苦色，低聲哀求，卻被利濤長老的眼神狠狠壓製下去。“再敢多言者，滾出外門！”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瞬間噤聲，不敢再有半句怨言，隻得耷拉著腦袋，在執法弟子的看管下，朝著山門的方向挪去。
    廣場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無比，東院、西院、南院的師兄師姐皆神色肅穆，看向北院遲到弟子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申屠嗤笑一聲，低聲說道：“一群廢物，連這點懲罰都扛不住，難怪成不了氣候。”
    嘉豪縮了縮脖子，小聲道：“還好咱們來得早，不然也要受這份罪了。”
    薛旺眉頭微蹙，看向那些被罰的弟子，若有所思地說道：“昨晚大哥和我翔的呼嚕聲確實太大，果然驚擾了不少人……”
    我淡淡瞥了一眼被罰的弟子，並未多言。修行之路本就沒有捷徑，更容不得半點懈怠，遲到便是失職，受罰也是理所當然，與其抱怨外界幹擾，不如先磨礪自身心性。
    褚烈長老見懲罰已下，一掌拍在身旁的石台上，碎石飛濺間，怒斥之聲震得眾人耳膜發顫：“這些狗屁新晉弟子，入宗第一天便讓本長老大失所望，簡直是一群廢物！”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怒火難平，沉聲道：“今日迎新大典，取消！往後再有懈怠修行者，直接滾出外門！”話音落下，廣場上鴉雀無聲，東西南三院的師兄師姐皆垂首肅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褚烈長老目光掃過北院僅剩的十人，臉色稍緩，卻依舊帶著幾分冷意：“你們十人來得倒是準時，報上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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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率先開口道：“弟子葉晚舟。”
    申屠的嗓門依舊洪亮：“弟子申屠！”
    “弟子薛旺。”薛旺微微躬身，神色恭敬。
    諸葛翔憨厚應聲：“弟子諸葛翔。”
    嘉豪拱手應聲：“弟子傅嘉豪。”
    我們四號房的五人報完姓名，六號房的弟子也依次上前。端木柔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聲音清淺如溪：“弟子端木柔。”
    緊隨其後的是一名麵容溫婉的女修，垂眸輕聲道：“弟子曲柔。”
    又一名女修語氣利落：“弟子林秀禾。”
    “弟子蘇瑤。”另一名女修眉眼柔和，應聲時帶著幾分靦腆。
    最後一名女修拱手道：“弟子趙珩。”
    十人盡數報完姓名，褚烈長老目光在眾人身上逡巡片刻，緩緩點頭，語氣緩和了些許：“你們十人倒還算勤勉守時，既然大典取消，爾等便不必在此逗留，即刻前往傳功堂，與各院師兄師姐準備接受長老的授業傳功。”
    “是！”我們十人齊聲應下，躬身行禮後，並肩朝著傳功堂的方向走去。
    行走間，我與端木柔恰好並肩而行，她察覺到我的目光側頭看了一眼，神色依舊平靜，隻是微微頷首，算是再次打過招呼。
    曲柔與蘇瑤走在端木柔身側，低聲說著什麽，林秀禾和趙珩四人則跟在身後，目光好奇地打量著青冥宗的殿宇景致。褚烈長老與其餘長老商議著什麽，那些被罰的新晉弟子在執法弟子的嗬斥下，漸漸消失在廣場盡頭。
    我們十人隨著師兄師姐踏入那座偌大的傳功堂，堂內穹頂高聳，梁柱上鐫刻著流轉的靈氣紋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兩側蒲團整齊排列，東、西、南三院的師兄師姐們已然按序落座，神色肅穆，見我們進來，僅用餘光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我們十人尋了西側角落的蒲團依次坐下，剛調整好氣息，還未等心神完全沉靜，傳功堂外便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執法弟子的嗬斥與低低的喘息。抬眼望去，隻見嶽嵩、馬原兩位長老並肩走在前方，身後跟著的，竟是方才被罰去山門縱跳的三十名弟子！
    他們衣衫汗濕，發絲淩亂地貼在額角，臉色蒼白如紙，腳步虛浮踉蹌，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便被帶來此處。有人忍不住彎腰扶著門框幹嘔，卻被身旁的執法弟子狠狠瞪了一眼，隻得強撐著站直身子，耷拉著腦袋挪進堂內，目光躲閃，不敢與堂中任何人對視。
    馬原長老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掃過這群狼狽的弟子，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懲戒既是警示，亦是磨礪，莫要因一時苦楚便心生懈怠。”嶽嵩長老落坐於旁，臉色沉冷，視線在眾人身上逡巡片刻，厲聲道：“今日傳功分作兩事，爾等且聽清楚！”
    堂內瞬間鴉雀無聲，連那三十名弟子的喘息都下意識放輕。馬原長老緩緩頷首，接過話頭：“新晉弟子盡數留在此地，由我傳授青冥煉氣法。此乃我宗根基，煉氣築底，方能支撐後續修行，半點馬虎不得。”
    話音剛落，嶽嵩長老已然起身，目光銳利如刀，掃過二期、三期的師兄師姐：“你等隨本長老前往後山秘境磨礪功法，三日為期，生死自負，敢有退縮者，即刻逐出宗門！”
    二期、三期的師兄師姐們皆是眼神一凜，齊齊起身躬身應道：“弟子遵令！”沒有半分遲疑，迅速列隊跟上嶽嵩長老的腳步，整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消散在傳功堂外。
    堂內頓時僅剩下我們四十名新晉弟子與馬原長老，氛圍愈發沉靜。那三十名被罰的弟子癱坐在蒲團上，有的還在低聲喘氣，有的則麵露苦色，顯然還未從懲戒的疲憊中緩過神。
    我端坐不動，雙目微闔，身旁的端木柔同樣身姿端正，氣息平穩，仿佛外界的雜亂與疲憊都無法幹擾她；申屠瞥了一眼那些癱坐的弟子，嗤笑一聲，卻也很快收斂心神，挺直了脊背；薛旺等人眉頭微蹙，目光在三十人身上稍作停留，便轉而看向馬原長老。
    隻見馬原長老緩緩開口，聲音溫和卻清晰地傳遍每一個角落：“青冥煉氣法的核心，在於引天地靈氣入體，循奇經八脈脈運轉周天，最終凝於丹田。你們且凝神靜氣，隨本尊感受靈氣軌跡……”
    一縷縷稀薄的靈氣，隨著他的話音緩緩匯聚，縈繞在一眾弟子的周身，縱使那三十人依舊疲憊，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試圖捕捉那縷靈氣的牽引之力，傳功堂內，隻剩下長老的講解聲與眾人略顯粗重的吐納聲。
    隻見馬原長老的周身，毫無征兆地湧起一團濃鬱的紫色靈氣，如翻湧的紫霧般瞬間裹挾住他的身形，堂內原本平和的靈氣驟然變得厚重起來，連空氣都仿佛泛起了道道紫暈。
    他抬眸掃過眾人，緩緩開口道：“諸位弟子，今日授功第一課便是引氣入體，且需將煉化的靈氣初步外放。這便是煉氣的根基，亦是你們踏入我宗修行的第一步。”
    話音未落，他周身的紫氣猛地一收，隨即又驟然炸開，瞬息間接連變幻出湛藍、青綠、明黃三種色澤，每一次色澤流轉，都伴隨著靈力波動的細微更迭，紫的深邃、藍的澄澈、青的鮮活、黃的厚重，看得堂內弟子皆瞠目結舌，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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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原長老指尖輕撚，一縷黃色靈氣緩緩飄至堂中，在半空凝成一道靈氣印記，隨即沉聲解釋：“我青冥宗以煉氣立宗，以體立世。修士所外放的靈氣色澤，便是弟子天賦的直接彰顯。從強到弱分別為紅、橙、黃、綠、青、藍、紫。紅色靈氣為頂尖天賦，千年難遇；紫色靈氣則是煉氣入門的最低標準。”
    他頓了頓，語氣中添了幾分肅然：“整個外門三期的弟子中，唯有兩人能穩定外放紅色靈氣，乃我外門翹楚；另有一人可外放橙色靈氣，也是難得的天驕；其餘弟子多徘徊在黃色與藍色之間，足以支撐築基進階。”
    馬原長老的聲音陡然加重：“爾等近半月的任務，便是成功外放紫色靈氣，若半月後未能達成者，罰抄《青冥煉氣訣》百遍！”
    “半月內外放紫色靈氣？這也太難了吧！”馬原長老的話音剛落，堂內便炸開了鍋，三十名被罰的弟子本就身心俱疲，聞言更是麵露絕望，議論聲此起彼伏。
    “我連吸納靈氣都還沒摸到門道，就半月時限哪裏夠啊！”一名弟子癱坐在蒲團上，語氣滿是頹喪。
    “完了，百遍《青冥煉氣訣》抄下來，手都得廢了！”另一名弟子也連連歎氣。
    “咱們剛受完懲戒，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哪有精力琢磨功法？”有人忍不住抱怨，眼神裏滿是不甘。堂內議論聲愈發嘈雜，連帶著我們十人這邊也有了些細微的騷動，唯有端木柔依舊身姿端凝，仿佛周遭的喧囂都與她無關。
    就在這時，一道濃鬱的紫色靈氣驟然從西側角落爆發開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人竟是申屠！他原本粗眉緊鎖，此刻雙目圓睜掌心外翻，紫色靈氣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流淌，雖不算穩定，卻實打實凝聚成形。
    堂內的議論聲瞬間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看向申屠，滿臉難以置信。“我沒看錯吧？大哥居然成了？這才多大一會兒！”嘉豪瞪大雙眼，下意識地低呼出聲。
    “這家夥看起來粗枝大葉的，煉氣天賦居然這麽高？”一名被罰的弟子揉了揉眼睛，語氣裏滿是震驚。
    “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吧，我們還在摸不著頭腦，他都已經外放靈氣了！”有人豔羨不已，又帶著幾分挫敗。
    不等眾人的驚歎平息，西側角落接連亮起數道紫色靈光——諸葛翔憨厚的臉上滿是驚喜，掌心縈繞著淡淡的紫氣，雖微弱卻穩定，顯然是成功引氣外放。
    端木柔緊隨其後，隻見她周身靈氣流轉，一道澄澈的紫色靈氣悄然浮現，她神色依舊平靜，仿佛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身旁的曲柔指尖輕顫，一縷紫氣緩緩升騰，溫婉的臉上露出幾分釋然的笑意。
    就在這時，薛旺雙目微闔，紫色靈氣如溪流般在掌心盤旋，顯然早已摸索到了門道；嘉豪也不甘落後，咬牙凝神間，紫色靈光驟然亮起，引得周圍弟子又是一陣驚呼。
    短短片刻，我們四號房與六號房有六人盡數成功外放紫色靈氣，一道道紫氣在西側角落交織，看得堂內其餘弟子目瞪口呆，議論聲再次掀起，卻滿是震撼與豔羨。
    “我的天！這六個家夥都是怪物吧！”
    “這些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個個都是天賦異稟的狠角色！”
    “難怪他們能準時到場，這份悟性和毅力，根本不是我們能比的！”
    我看著身旁接連亮起的紫色靈光，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也暗自驚歎：“申屠這群家夥到底是什麽怪物？這青冥煉氣法雖不算高深，卻也不至於這麽快就能入門外放吧！”
    我不再遲疑，心念一定，凝神牽引周身靈氣，循著青冥煉氣法的軌跡運轉周天，掌心隨即泛起一縷紫色靈氣，穩穩外放而出。
    可就在靈氣離體的瞬間，我忽然察覺到，這《青冥煉氣法》的靈氣運轉軌跡，竟與祖師爺傳授我的《太初陰陽訣》隱隱相合！我下意識地將天地間的陰陽二氣匯聚，隻聽“嗡”的一聲，原本的紫色靈氣驟然翻湧，色澤在瞬息間褪去紫暈，化作一抹澄澈的湛藍，如深海碧波般在掌心流轉，靈氣波動比先前的紫色濃鬱了數倍，瞬間壓過了堂內所有靈光。
    “藍色！是藍色靈氣！”
    “我的天！這個家夥居然把紫色升級成藍色了？這可是遠超入門標準的天賦啊！”
    “瘋了瘋了，這一期的弟子都是妖孽吧！居然有人能直接外放藍色靈氣！”
    堂內徹底沸騰，所有弟子都站起身來，滿臉狂熱地看向我掌心的藍色靈光，連那些原本頹喪的被罰弟子，此刻也忘了疲憊，眼神裏滿是極致的震驚與敬畏。
    馬原長老見狀，快步從主位走下，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掌心的藍色靈氣，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笑意，看向我們幾人的眼神滿是欣慰，低聲感歎：“好，好啊！這幾位弟子還算不錯，皆是可塑之才！”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語氣帶著幾分讚許與好奇：“這位弟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緩緩收斂靈氣，起身躬身拱手，恭敬應聲：“啟稟馬長老，弟子葉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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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長老眼中的讚許愈發濃烈，“葉晚舟……好名字，”他頷首笑道，語氣中滿是期待，“晚舟，你的名字老夫記下了。觀你靈氣運轉之精妙，想必已對《青冥煉氣法》有了自己的獨到見解，可否告訴老夫，你是如何在片刻間便將靈氣從紫色提升至藍色的嗎？”
    我嘴角噙著一抹淡笑，躬身拱手道：“啟稟長老，晚舟在解釋前，想先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若是驗證失敗，不說也罷。”
    馬原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朗聲大笑，抬手示意：“好！老夫倒要看看，你這小家夥還有什麽驚喜要給老夫。”
    得到應允，我雙目微闔，心神沉入體內，全力引動天地間遊離的陰陽二氣。刹那間，傳功堂內的靈氣驟然紊亂，一縷縷黑白交織的氣流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如歸巢的倦鳥般湧入我的四肢百骸。掌心的藍色靈氣瞬間暴漲，色澤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飛速流轉。
    隻見湛藍褪去，化作青綠，青綠轉瞬即逝，明黃隨之綻放，黃芒未穩，又被濃鬱的橙色取代，最後在一聲沉悶的靈力爆鳴聲中，一抹熾烈如焰的紅色靈氣衝天而起，如驕陽般籠罩在我周身，灼熱的靈力波動震得堂內梁柱上的紋路都隱隱發亮。
    “紅……紅色靈氣！”
    “我的天！他居然直接衝到了紅色！那可是千年難遇的頂尖天賦啊！”
    “瘋了！絕對是瘋了！入門第一課便外放紅色靈氣，葉晚舟到底是什麽怪物！”
    堂內的驚呼此起彼伏，三十名被罰弟子早已忘了疲憊，癱坐在蒲團上張大了嘴巴，眼神裏滿是極致的震撼與茫然；申屠、諸葛翔等人也皆是目瞪口呆，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難以置信的敬畏；端木柔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了裂痕，柳眉微蹙，眼底閃過一絲探究。
    馬原長老更是驚得後退半步，捋著胡須的手微微顫抖，目光死死盯著我周身的紅色靈氣，語氣中滿是失態的狂喜：“晚舟！你……你真是我宗外門的天才中的天才！千年以來，從未有新晉弟子在入門第一課，便做到外放紅色靈氣，你……你簡直是個奇跡！”
    我緩緩收斂心神，周身的紅色靈氣如潮水般褪去，隨即躬身對著馬原長老行了一禮，我沉聲說道：“青冥煉氣法以吸納天地靈氣為根基，雖穩妥卻略顯局限。晚舟所做不過是將吸納範圍拓寬，不再局限於單純的天地靈氣，而是引動天地間的陰陽二氣融入其中。”
    我繼續說道：“這與晚舟此前修習的功法有關，如今雖修為被封印，但對陰陽二氣的感知早已深入骨髓。其實不止陰陽二氣，傲氣、正氣、邪氣乃至萬物氣息，皆可納入靈氣吸納的範疇，而能達到何種境界，最終取決於自身肉身所能承受的靈力強度。”
    馬原長老聞言，竟也按照我所言的法門嚐試引動氣息。隻見他周身原本穩定的黃色靈氣驟然翻湧，色澤迅速攀升，很快便突破至橙色，靈氣波動比先前濃鬱了數倍。
    可當馬原長老試圖衝擊紅色靈氣時，橙色靈氣卻劇烈震顫起來，任憑他如何催動，都始終無法再進一步，最後隻得無奈地散去靈氣，再睜開眼時，臉上滿是驚歎與釋然。
    “哈哈哈！”馬原長老放聲大笑，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中滿是欣慰，“晚舟，你可真是給老夫上了一課！若非你點破，老夫竟不知煉氣一道還有這般拓寬之法！”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堂內一眾弟子，語氣重新變得嚴肅起來：“諸位方才可都聽清了？晚舟已將修習竅門盡數道來，青冥煉氣法的上限，從不在功法本身，而在你們自身的眼界與體魄。後續的修行，便看你們各自的悟性與毅力，半月之後，老夫再來查驗你們的成果！”
    馬原長老又深深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期許，隨即轉身拂袖而去，爽朗的笑聲漸漸消散在傳功堂外。堂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弟子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有敬畏、有豔羨、有好奇，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嫉妒。
    申屠率先反應過來，大步走到我身邊，摟著我的肩膀哈哈大笑：“晚舟！你可真夠藏拙的，居然這麽厲害！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哥！”
    諸葛翔也憨厚地走上前，撓著頭笑道：“晚舟你也太厲害了，這可是紅色靈氣啊，我翔連想都不敢想！”
    薛旺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拱手道：“晚舟的見解，著實令人歎服，薛旺受教了。”
    我淡淡一笑，對著眾人頷首示意，心中卻暗自思忖：青冥煉氣法的運用不過是《太初陰陽訣》的皮毛，煉氣法雖與太初陰陽訣一脈同源，卻終究隻是旁支，待我日後解封修為，方能真正展現此訣的威力。
    第二百零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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