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覆海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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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師兄看似散漫,督起學來卻半點不含糊。每日天不亮便掀了我們的被窩,逼著我們去後山迎著罡風練靈氣化形;午後又拽著我們切磋實戰,招式拆解細致到分毫;入夜後還會拿出宗門秘傳的修煉心得,逐字逐句地講解其中竅訣。這般高強度的訓練,就是申屠這般精力旺盛的家夥,都直呼吃不消。
不過成效也是顯而易見的。僅過了三個月的時間,我們四人的修為便如坐火箭一般突飛猛進,丹田內的靈氣愈發凝練渾厚,瓶頸應聲而破——竟齊齊踏入了築基圓滿的境界。
這般神速的進境,連五位長老都嘖嘖稱奇,直說我們是外門千年難遇的好苗子。
而唐天化瞧著我們這般拚命,也終是收起了每日作畫的閑散心思。他不再整日癱在床榻上休憩,也會陪著我們一同修煉,甚至會主動指點我們靈氣運轉的疏漏之處。雖說他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可周身偶爾泄露的氣息比以往淩厲了數分,顯然將修煉放在了心上。
這一日,嶽嵩長老的煉體課剛結束。我們五人拖著灌鉛般的雙腿,一步一挪地走回西院十號房。嘉豪剛推開房門,便一頭倒在榻上,哀嚎道:“累死了!總算能好好休息了!”
諸葛翔癱在旁邊的椅子上,揉著酸脹的腿肚子,苦著臉附和:“可不是嘛!嶽長老這煉體課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竟讓我翔單腳來回跳了兩圈山門,我翔現在還打哆嗦呢!”
“是啊……”嘉豪扒拉著自己的胳膊,一臉委屈,“這嶽長老怕不是在故意整我們!”
唐天化慢悠悠地晃進屋,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抬手敲了敲兩人的腦袋:“你們兩個又在這發牢騷啦。下個月就要參加內門試煉了,還不抓緊時間修煉,反倒在這叫苦連天,真打算在試煉場上丟人現眼不成?”
申屠立刻挺直腰板,擺出一副前輩的架勢,對著二人嗬斥道:“就是!你們這兩個家夥,遇到一點苦頭就哭爹喊娘的,都跟哥哥我學學!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怎麽進內門?”
諸葛翔白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切,你也就嘴上厲害,方才跳山門的時候,就屬你喊得最響……”
這話聲音不大,卻精準地飄進了申屠的耳朵裏。他當即眼睛一瞪,回手就一拳砸在諸葛翔的肩膀上,直接把他打翻在地:“死胖子!別以為你嘀咕什麽我沒聽見!欠揍!”
“哎呦!”諸葛翔捂著肩膀齜牙咧嘴地爬起來,一臉委屈地嚷嚷,“大哥!你能不能別動手啊?我翔每天要被你打八百回!”
看著兩人鬧作一團,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收斂笑意,沉聲問道:“兄弟們,你們想進內門的哪一脈?”
這話一出,打鬧的兩人瞬間安靜下來,連癱在床上的嘉豪都支起了腦袋,眼中滿是向往。諸葛翔摸了摸下巴,咂咂嘴道:“內門的擎蒼、斷川、焚霄三脈,哪一脈不是挑得厲害?咱們頂多先想想,最後能不能進心儀的脈係,還得看試煉表現。不過要是我翔夠格,肯定加入斷川一脈,想想就過癮!”
“斷川一脈?”申屠當即嗤笑一聲,“你也就這點追求了。就算斷川一脈的近身纏鬥再橫,那也隻能跟對手貼臉肉搏!而老子必須要去無相長老的擎蒼一脈!那威猛無比的快拳直取對手要害,這才是真男人該練的路子!”
諸葛翔梗著脖子反駁:“近距離怎麽了?斷川一脈的弟子哪個不跟座鐵塔似的,就算挨多少下攻擊依然紋絲不動,但若被其找到機會近身鎖住,管你什麽中距離快拳,照樣給你摔得爬不起來!你懂個屁的近戰!”
二人吵得麵紅耳赤,一旁的嘉豪忽然插了句嘴,語氣帶著幾分靦腆:“我想進……焚霄一脈。”這話一出,吵得不可開交的申屠和諸葛翔都安靜下來,齊刷刷看向他。
嘉豪撓了撓頭說道:“聽說焚霄一脈不主打硬拚,專搞中遠距離反擊之法,拳腿功夫又快又刁,還能借著勢頭反擊回去,跟我的路子挺契合。聽說焚霄一脈的無垢長老,是‘青冥三絕’中的最強者,我若能拜入他的門下,肯定能學到不少真本事。”
這話沒人反駁——焚霄一脈的反擊路數和無垢長老的實力,在整個外門都有所傳聞,想進這一脈的人倒也不少。
就在眾人討論得熱火朝天之際,靠在門框曬太陽的唐天化,忽然慢悠悠地開口,語氣裏帶著幾分似笑非笑:“你們爭了半天,就隻盯著體派三脈,難道沒聽過覆海一脈嗎?”
“覆海一脈?”
我們四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麵麵相覷,紛紛搖了搖頭。諸葛翔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美人師兄,宗門典籍裏明明隻記載了擎蒼、斷川、焚霄三脈,都是清自在祖師傳下的正統,又從哪來個覆海一脈?”
我也看向唐天化,沉聲道:“美人師兄,覆海一脈是什麽來頭?為何我們從未聽過?”
唐天化聞言,收起了臉上的散漫笑意,緩步走到自己的床榻坐下,眼裏多了幾分鄭重。他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將那段塵封的宗門秘辛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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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覆海一脈,說起來才是青冥宗最正統的傳承,隻不過被體派三脈壓了數百年,才成了如今無人知曉的‘旁門’。”
“數百年前,青冥宗由清自在、清玄塵兩位祖師聯手創立。他們二人闖入極北秘境,得了太初界王啟珩留下的完整傳承——清自在主修煉體之道,清玄塵則鑽研禦氣秘術。起初二人誌同道合,宗門氣象蒸蒸日上,可隨著弟子越來越多,兩脈的理念分歧也越來越大。”
“清自在一脈堅信‘煉體為尊’,肉身強橫才是立足之本;清玄塵一脈則主張‘禦氣為上’,靈氣運轉可撼天地。後來兩脈弟子屢次爭執,甚至演變成宗門內亂,百年大典的宗主之爭中,清自在以界墟期的修為擊殺了清玄塵,確立了體派正統地位,將清玄塵一脈的傳承盡數封禁,隻留下體派三脈的記載。”
“覆海一脈便是在清玄塵隕落後,由他的閉門弟子清硯所創。清硯在清玄塵死後,一直隱居在寒月峰中,也不過問宗門之事。”
諸葛翔心頭一動,忍不住開口問道:“美人師兄,若是依你所言,宗主連其師兄清玄塵都能痛下殺手,那為何又放過了清硯?”
嘉豪也連忙從榻上支起身子,附和著點頭道:“是啊是啊,也太奇怪了!師父都殺了,哪還有留著徒弟的道理?”
唐天化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悠悠道:“嗬嗬,你們還記得剛入外門之時,是何修為?”
嘉豪反應最快,“是煉氣期!”
唐天化微微頷首,“青冥宗的武學,皆是來源於太初界王留下的傳承,也就是氣與力的雙重傳承。巧的是,這清硯乃是氣派中天賦遠超清玄塵的存在,更難得的是,他隻一心閉門修煉,從不過問宗門之事。”
“清自在殺了清玄塵後,本就堵不住悠悠眾口,若是再對這般天賦卓絕又安分守己的後輩動手,難免落人口實。況且,清自在困在界墟期數百年不得寸進,他留著清硯,未嚐沒有私下請教、以求突破至太初境的心思。”
申屠聽得眼睛發亮,一時忍不住追問道:“美人師兄,這些秘辛你都是怎麽知道的啊?宗門典籍裏可半點沒提啊!”
“自然是嶽嵩長老先前告知我的。”唐天化攤了攤手,一臉坦然,“我既然敢說,便說明此事的真實性毋庸置疑。”
我沉吟片刻又追問道:“美人師兄,依你所言宗門分為體派和氣派。氣派隨著清玄塵祖師的隕落備受打壓,清硯創立覆海一脈後又不問世事,這才導致宗門上下無人知曉氣派的存在,反倒讓體派三脈備受尊崇,對嗎?”
唐天化點了點頭,目光忽然落在我身上,語氣帶著幾分考究:“不錯,晚舟師弟,你對這體派和氣派,有何看法?”
我不假思索,沉聲應道:“既然太初界王的傳承以氣為根基,那修煉之道,自然該以氣為主!體脈不過是輔助,若舍本逐末,隻煉肉身不修靈氣,終難以觸及真正的傳承!”
申屠當即嗤笑一聲,插話道:“晚舟啊,你說這話可就偏頗了!你是對靈氣感知敏銳、掌控力強,才有底氣說這話。可像我這樣,不去煉體,難道去靠著稀薄的靈氣去跟人拚命不成啊?煉體,才是我這種人的唯一出路!”
嘉豪在一旁默默看著,沒有搭話。諸葛翔也跟著點頭附和:“大哥說得沒錯。晚舟,你和嘉豪在靈氣掌控上的天賦,確實遠勝於我和大哥。我們若想趕超旁人,不走煉體之道的話,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我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反駁,唐天化卻抬手打斷了我,他看著我們幾人,眼神平靜而通透:“修煉一途,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對錯,隻有適合自己修習的路。”
眾人見狀,紛紛住了嘴,各自坐回床榻,低頭摩挲著掌心的薄繭,心頭都在掂量著自己未來要走的路。房內一時安靜下來,隻有窗外的風聲掠過簷角,帶著幾分秋意的微涼。
諸葛翔憋了半晌,忽然湊到唐天化身邊,腆著臉問道:“師兄,你想去哪一脈?”
唐天化捋了捋額前的碎發,隨即往後一仰癱倒在床榻上,手臂枕在腦後,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我?我想自創作畫一脈。閑來寫盡青山色,醉後畫破萬裏雲,多自在。”
這話一出,滿屋的人都被逗笑了。申屠笑道:“哈哈,還得是美人師兄你,要是長老們知道你要搞什麽作畫一脈,怕是要……”
唐天化閉著眼,懶洋洋地哼了一聲:“管他呢,折騰一天了,睡了。”眾人也確實累極了,紛紛吹滅了燭火。西院十號房很快陷入沉寂,隻有均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伴著窗外的風聲,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窗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執法弟子洪亮的喊話聲,那聲音穿透了清晨的薄霧,清晰地傳進我們屋內。
我們五人幾乎被同時驚醒,麵麵相覷間房門被“篤篤”敲響,一名執法弟子立在門外,嚴肅地說道:“十號房弟子聽令,即刻前往宗門廣場,大長老有要事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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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五人不敢耽擱,迅速換上弟子袍,快步趕往外門廣場。此刻的外門廣場早已人山人海,所有外門的師兄弟都已集結完畢,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疑惑與好奇。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之際,五道流光自天際落下,穩穩地落在廣場中央的高台上,正是外門大長老褚烈及馬原、嶽嵩、利濤、蘇婉四位長老。他們神色肅穆,目光時不時地望向天空,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忽然,天際傳來一陣破空之響,一艘通體由不知名白玉雕琢而成的巨大靈舟,緩緩從雲層中降下。靈舟上靈光流轉,符文密布,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壓,僅僅是懸停在廣場上空,便讓下方所有弟子感到一陣窒息。
“這是內門的靈舟!”一名弟子驚呼道。
待靈舟緩緩落地,一道身著金色長袍的身影縱身跳下。他麵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周身氣息沉凝如山,此人正是當初在黑岩城主持宗門試煉選拔的嶽冰長老!嶽冰長老目光掃過全場,隨即對著五位外門長老微微拱手。
“見過嶽冰師兄。”五位長老齊齊回禮。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心頭巨震。隻聽嶽嵩長老上前一步,語氣中帶著幾分親近,沉聲說道:“兄長,你來了。”
“兄長?”我瞳孔驟然一縮,難以置信地看著二人。嶽冰長老與嶽嵩長老,一個剛毅沉穩,一個粗獷豪邁,無論從氣質還是樣貌上,都看不出絲毫相似之處。
就在我滿心困惑之際,美人師兄忽然把腦袋湊了過來,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晚舟,你看起來很詫異啊。”
我微微頷首,美人師兄接著說道:“嶽冰長老作為我宗的接引長老,常年在外奔波。而嶽嵩長老則坐鎮外門,他倆是親兄弟的事,在整個宗門也不算什麽大秘密。”
“可……他們長得一點都不像啊?”諸葛翔撓著頭,一臉茫然地嘀咕道。
“啪!”申屠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沒好氣地說道:“關你屁事!長老們的事你議論什麽?管好你的破嘴就行了!”
諸葛翔捂著腦袋,委屈地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嶽冰長老對著嶽嵩長老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罕見的溫和笑意。
褚烈長老上前朗聲道:“諸位弟子,奉宗主號令,皓宇界域的第一大宗門——合歡宗,今日將派遣弟子前來我宗進行友好交流。這是外門弟子難得的學習機會,亦是展現我青冥內門弟子風采的時刻。現請諸位弟子即刻隨我等一同踏上靈舟,前往內門觀摩!”
“合歡宗?”
“是那個以雙修之法聞名,美女如雲的合歡宗?”
“天啊!我們竟然能去內門,還能見到合歡宗的弟子!”
廣場上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弟子們個個激動得滿臉通紅,先前的緊張與不安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興奮與期待。
在五位長老的指引下,我們依次踏上了那艘宏偉的白玉靈舟。靈舟內部遠比想象中更為寬敞,我們幾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後,靈舟緩緩升空,平穩地朝著內門飛去。
透過靈舟的舷窗,內門的景象盡收眼底。與外門的莊嚴肅穆不同,內門處處山清水秀,一座座懸浮在空中的仙山樓閣,無數飛禽走獸在山林間嬉戲,甚至有靈智未開的妖獸好奇地抬頭望著我們的靈舟,眼中滿是靈性。
這般景象,看得我們這些外門弟子目瞪口呆,心中對成為內門弟子的渴望愈發強烈。不多時,靈舟便在內門廣場上空停下,而內門廣場的中央,早已站滿了身著各色服飾的內門弟子,他們氣息沉穩,神情淡然,看向我們的目光裏也帶著幾分審視。
我們隨著人流走下靈舟,內門廣場的宏偉與肅穆撲麵而來。廣場中央,一座數十丈高的白玉平台之上,已然站著數位宗門大能,他們氣息內斂,卻如山嶽巍峨,僅僅是立於那裏,便讓整個廣場的空氣都仿佛凝固。
為首之人身著玄色嵌金紋短打勁裝,身高九尺,肩寬背厚,虯龍盤結的肌肉在勁裝下若隱若現,肌膚泛著一層淡淡的金芒。他麵容剛毅,棱角分明,額間嵌著一枚淡金色的豎瞳,雙目開闔間,竟有雷霆隱現;須發銀白卻不顯蒼老,自帶睥睨天下的威嚴。此人,正是青冥宗宗主,界墟期大能——清自在!
他的身後分立著四位歸真境巔峰的首席,正是四大脈係的掌脈者。
左側第一位身高八尺五寸,肩寬腰圓,肌肉賁張到幾乎撐破衣物。他麵容凶悍,濃眉大眼,雙目圓睜如銅鈴,眼神銳利如雷霆;短發根根倒豎,膚色呈古銅色,額間嵌著淡紫色雷紋印記,滿臉煞氣。他身著一襲紫色勁裝,正是擎蒼一脈的掌脈者——無相長老。
無相長老的身旁,是一位身高九尺如鐵塔般的漢子,他比無相更顯壯碩,肩寬是常人的兩倍有餘,手臂粗壯如常人大腿。麵容憨厚卻自帶威懾力,同樣濃眉大眼,下頜寬大;皮膚黝黑粗糙,布滿縱橫交錯的疤痕,額間土黃色的山嶽印記厚重如山。他身著黑色短打,腳踩黑靴,正是斷川一脈的掌脈者——無妄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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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自在的右側,站著一位身高七尺八寸的健碩男子,體型雖不如無相、無妄那般粗壯,但全身肌肉線條流暢緊致,麵容俊朗,劍眉星目,眼神靈動狡黠,帶著一絲不羈;黑發微卷,隨意披散在肩頭,膚色白皙卻不顯柔弱,額間淡紅色的火焰印記跳躍不定。他身著紅色勁裝,正是焚霄一脈的掌脈者——無垢長老。
而在無垢長老的身旁,卻站著一位氣質截然不同的男子。他身高七尺七寸,體型精壯勻稱,雖無體派三脈首席那般壓迫感,但也頗具氣場。他麵容清雋,眉目疏朗,鼻梁高挺,唇色偏淡;黑發及腰以墨玉簪束起,發間夾雜幾根銀絲,額間一枚淡青色的水滴印記,顯得寧靜而深邃。他身著青色長衫,腳踩白色雲履,此人便是覆海一脈的掌脈者——清硯長老。
高台之下,數百名內門弟子列隊整齊,沈清辭與時光也赫然在列。沈清辭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氣息比起以往更加深不可測;而時光則雙眼赤紅,周身煞氣幾乎凝成實質,顯然這些時日,他心中的仇恨並未消減分毫。
這時,清自在緩緩開口道:“今日本宗主召全宗弟子前來,乃為一件大事。皓宇界域的第一大宗‘合歡宗’,已在趕往我宗途中,不日便會抵達,並進行為期三日的友好交流!此次交流,不僅是兩宗展示實力的機會,更是後輩們開闊眼界、學習切磋的良機。”
“宗主英明!”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隨即全場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呐喊。
清自在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隨即轉向遠處的嶽冰長老:“嶽冰,外門弟子的安置與引導,便交由你負責。”
“是,宗主!”嶽冰長老恭敬地躬身領命。
就在這時,清自在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我們外門弟子所在的位置,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移開,而唐天化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仿佛什麽都沒察覺一般。內門弟子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經久不息,就在這時,隻見清自在緩緩抬起右手,對著廣場虛空輕輕一揮。
“嗡”一聲低沉的嗡鳴自天際傳來,仿佛整個空間都在微微震顫。緊接著,一道道柔和的白光從廣場的白玉石板中湧出,在空中凝聚、塑形。眨眼間,數百個白玉雕琢而成的座位憑空出現,整齊地排列在內門廣場之上,一直延伸到廣場的邊緣。
座位的布局涇渭分明,清自在獨自一人坐在廣場外最中央的位置,那是一個比其他座位高大數倍的王座,象征著他至高無上的宗主之位。而王座的左側,分別是三片紫色、黑色與紅色交織的區域。無相、無妄、無垢三位首席分別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他們身後的弟子們也紛紛落座,三脈數百名弟子匯聚在一起,形成一股霸道至極的氣勢。
而王座的右側,則顯得空曠寂寥。隻有覆海一脈的清硯長老一人,靜靜地坐在第一排的座椅上。他身後的區域空空蕩蕩,與左側三脈的人聲鼎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有些形單影隻,透著一股被邊緣化的落寞。
我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沉。這左右之分,無疑是宗門體派與氣派地位懸殊的最直觀體現。“外門弟子隨我來。”嶽冰長老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他對著我們這群外門弟子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快些跟上。
我們跟隨著嶽冰長老朝著廣場右側走去,隻聽諸葛翔小聲嘀咕道:“哎?我們怎麽往那邊坐?那邊不是隻有覆海一脈的首席嗎?”
申屠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死胖子又多嘴!長老讓我們坐哪就坐哪,別廢話。”
我們在清硯身後的區域找了個位置坐下。一時間,原本空無一人的右側區域,瞬間被我們這些外門弟子填滿,雖然無法與左側弟子的數量相比,但總算不再那麽冷清。
我下意識地抬眼看向清硯長老。他正襟危坐,雙目微閉,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他周身散發著一股溫潤而寧靜的氣息,與左側弟子身上那股張揚的力量感截然不同。
不知為何,麵對這位覆海一脈的首席,我心中竟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親近感,與敬佩之情。或許是美人師兄講述的那段宗門秘辛,讓我對這位獨行首席多了幾分敬意。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起身對著清硯長老的背影,恭敬地拱手一禮,朗聲道:“外門弟子葉晚舟,見過清硯首席!”
我的聲音在喧鬧的廣場中並不算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清硯長老的耳中。他那如磐石般紋絲不動的身軀,終於有了一絲變化。隻見他緩緩地轉過頭來,那雙緊閉的雙目也隨之睜開。
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現在他清雋的麵容上。“在下清硯。”他的聲音溫潤如玉,不急不緩,卻帶著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他沒有稱呼我的身份,也沒有擺任何架子,隻是簡單地介紹了自己。我心中一暖,膽子也大了幾分,我看著他身後空蕩蕩的座位,開口問道:“首席,為何這裏隻有您一人?”
清硯長老聞言,非但沒有絲毫的落寞,反而笑得更加溫和。他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意,緩緩開口:“因為,我還沒有等來我的有緣之人。”他不再多言,隻是對著我微微頷首,便隨即緩緩轉過頭去,再次閉上了雙眼,恢複了那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第二百零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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