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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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著我們一起回去吧,馬上破曉了,蟄伏的日食性野獸都要出來覓食了。”
    埃琳娜蹲下來,像個鄰家大姐姐一樣,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馬修一愣,心裏暗道:大姐你也太好心了吧,我跟你回去,你給我補工資啊。
    摸了摸懷中的蛋。
    你給我補個蛋!
    “不用了埃琳娜姐姐,我家就在這附近,等到天亮我自己就回去了,妹妹還在等我呢。”
    在馬修注意不到的地方,帕西亞看他的眼神變了又變,埃琳娜還想開口挽留卻被帕西亞阻止了。
    “既然你這麽說,我們就先回去了,之前我給你說的事情,你有沒有考慮清楚?”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的妹妹真的離不開我。”
    帕西亞突然站起來,背著月光,馬修隻能看到她陰影下的麵龐,表情再也捉摸不透了。
    “那麽說,隻要我負責把你妹妹治好,你就可以來我們學院上學了?”
    馬修一愣,帕西亞突如其來的強大氣場讓他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本能的點了點頭。
    “好,團長大人,我們啟程吧。”
    埃琳娜望著自顧自遠去的帕西亞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略顯顛簸的馬車上,隻坐著帕西亞和埃琳娜兩人,埃琳娜終是耐不住寂寞開口問道:
    “公主殿下,您為什麽要如此盛情邀請一介草民?”
    “草民?”
    帕西亞支著胳膊,慵懶的望向馬車外的風景。
    “你覺得那森蚺毒青是怎麽死的?”
    “屬下不知。”
    “我第一次見他,他也不知道用了何種方式,讓史萊姆王在原地動彈不得,我們才得以幸存。如果一次是意外,那麽兩次呢?”
    “所以公主殿下您是想?”
    帕西亞搖搖頭,神情嚴肅的講道:
    “今天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要告訴我母親,對外就說是你出手打敗的森蚺毒青,至於馬修那邊,我自有打算,那男孩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望著漸漸遠去的馬車,馬修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突然一陣渡鴉飛過,慧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不錯嘛新來的,我對你的表現很滿意。”
    “你一直在看?”
    馬修從懷中掏出蛋,交給了慧,他亮著眼睛細細檢查著,並沒有搭話。
    “如果我被他們搜出蛋了會怎麽樣?”
    “一個不留。”
    慧的語氣平靜的像是止水,似乎自己是個局外人般,他滿意的收起蛋,臉上又多了最常見的再常見不過的笑容。
    空氣中閃過一抹金色,金幣劃過空氣的聲音格外好聽。
    “這是你這次工作的報酬,今後加油了,另外,剛剛那個小女孩說的,你當個屁,放了就好。你妹妹的病,你應該清楚的多,怎麽治療,你應該也清楚。”
    慧推了推眼鏡,讓開一條路。
    “從這裏一直走,就能到達舊魔村,今晚既是工作,也是考驗,恭喜你成功通過,明晚我們再見了,新人!”
    等馬修到達舊魔村時,天色已經有些蒙蒙亮了,村裏漸漸有了些生活的氣息,他選了一條小路回到了家。
    望著手中雖然閃爍,但依然少的可憐的金幣,馬修長歎一聲。
    “五萬金幣,這要攢到什麽時候啊!”
    他小心翼翼的把錢放在櫃子的最深處,躺在床上,興奮過後疲憊感襲來。
    夢裏馬修回到了前世的公司,普通,平常,沒什麽可留戀。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嘈雜的聲音把他驚醒,馬修趕緊彈射起床,掀開不知何時蓋上的被子,擦了把臉衝出屋去。
    門外簡直像是大集市那般熱鬧,一排排王室的衛隊保護在自己家門前,村民們都圍觀駐足議論紛紛,可最令馬修注意的是夕陽下艾莎和帕西亞坐在小桌旁聊天的畫麵。
    艾莎談笑自若的狀態和不時傳來的笑聲,讓馬修以為還在夢中。
    “艾莎?”
    馬修顫抖著聲音,試探的說道。
    “哥哥,你終於醒啦!這是帕西亞姐姐,她給我帶來了最好的醫生...”
    “不,不不!”
    馬修打斷了艾莎,瘋了一般衝上前來,抱著艾莎的胳膊兩個眼睛不停的打量著。
    “哥?”
    “我在意的是,你為什麽會坐在這裏和正常人一樣聊天,你不咳嗽了嗎?從什麽時候開始?”
    “我今天睡醒起來就感覺身體好多了,我還給你蓋了被子做了早飯呢,可惜哥你太累了,沒起來,我就自己吃了...”
    後麵的馬修再也聽不見了,他轉過來問帕西亞。
    “你帶來的醫生有給艾莎檢查身體嗎,結果怎麽樣?”
    “有檢查過,醫生說目前看起來沒有大礙,多休息幾天說不定就康複了,你是不是有些擔心過頭了...”
    “屁話,屁話!”
    馬修的瞳孔瘋狂的顫抖,他雖然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的醫療水平如何,但是他知道,前一天還臥床不起的重病患者,突然身體瘋狂好轉的情況,在原來的世界叫:
    回光返照!
    “快點,快點去床上躺著艾莎,快!醫生呢,醫生呢!”
    艾莎從未見過哥哥如此歇斯底裏的樣子,有些害怕的縮縮身子,帕西亞一臉不解的攔在艾莎身前,試圖安撫暴躁的馬修。
    還沒等他給眾人解釋什麽叫回光返照,隻聽見屋內傳來鮮血滴滴答答的聲音,整個房間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艾莎!”
    艾莎口中不停的流淌著鮮血,身體一軟倒在了跑過來的馬修的懷中,無光的眼神最終閉上了。
    “滴答——滴答——”
    房間裏醫療設備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他坐在椅子上,雙手無力的抱著頭。
    不多時醫生走來了,馬修像是抓住了希望般死死的抓住醫生的胳膊。
    “她,我的妹妹,她怎麽樣了?”
    醫生長歎了一口氣,搖搖頭。
    “不知怎麽,艾莎小姐現在的生命體征斷崖式下降,她的身體已經走到崩潰的邊緣了。”
    馬修無力的獨自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空洞的望著地板,突然他想起了什麽,從懷中掏出那個奇怪的黑色藥劑,但是他也明白這個藥一旦吃了,生命就進入了倒計時。
    “我該怎麽辦...艾莎...我不想失去你!”
    握著藥劑的手愈發緊張,突然一陣風吹過,窗外響起渡鴉的聲音。
    “看來你似乎很苦惱,需要我的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