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運籌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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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誰家都沒點燈,從縣城到莊戶全都黑漆漆一片。
劉莊戶是個不大的村子,整個村子大多姓劉,不過二十來戶人家而已,就在石艾縣裏最南邊。
劉老漢家五口人,老兩口子兩兒一女,這些日子不太平,不但旱災還鬧起了疫病。更是聽說有歹人霍霍趁機小姑娘的事,劉老漢讓兩個兒子晚上輪流值守,一定要把房門守好,免得有歹人進來。
上半夜是劉大值守,此時劉大守著房門,還不時從門縫往門外看看,看看是不是有歹人出現。
這時候從南邊天上飄來了好多亮點,這些亮點變得越來越大,等稍稍近了才看清楚好像是很多燈籠在天上飛。
“爹,爹,爹,快來看看,天上有燈籠在飛。”
劉大這句話把全家都驚醒了,劉二以為來了歹人,迷迷糊糊拿起棍子往房門這邊走。
劉老漢也起了身,走到門邊從門縫往外看,可不是很多燈籠在天上飛嘛。
“爹,這是怎麽回事?”
劉老漢想了想說到“難不成是鬼火?聽說這些日子不少人都鬧疫病死了。”
“爹爹,燈籠上好像還有字?最上麵的好像是個孫。”別看劉老漢家裏窮,劉二以前居然讀過兩年書,這在村裏還是獨一份的。
說起來還真是巧了,居然有個孔明燈慢慢降到了他家院子裏,其他的孔明燈繼續往北漂。
“爹,燈籠掉在院子裏了,哎呀已經燒起來了,再燒就要把柴火垛點著了。”
劉老漢在劉大腦袋上抽了一下,怒聲說道“還不趕緊去弄滅了?別沒病死,全家先燒死了。”
劉大、劉二趕緊拿開頂著房門的不少東西,衝出房門把火弄滅了。
劉二拿起燈籠看了看,開心的說到“爹,燈籠上的字好像是孫思邈三個字。”
劉老漢大聲喊道“那不是神醫孫神仙的名字嗎?”
劉二又接著喊到“爹,燈籠下麵還掛著東西,好像是告示。上麵說城外有糧食有神醫還有軍隊,這上麵還蓋著大印呢。爹啊,朝廷的人就在縣外,是想通過這個法子通知咱們莫要出門,等到朝廷的人來。”
“爹啊,咱們有救了。”
劉老漢從來沒有今天這麽神氣過,剛才爬上了房頂對著周圍鄰居大喊,把消息告訴了莊子上的人。
隨著孔明燈慢慢飄遠,這裏落下來一個,那裏落下來一個,朝廷軍隊帶著糧食和神醫就在縣外的消息就傳開了。
這還不算,孔明燈上碩大的孫思邈三個字,如同定心丸一般。神仙都來了,咱們還怕什麽呢?人最怕絕望,隻要有了希望就能撐下去,而且可以撐很久。
據說後世老外有個實驗,把老鼠放到魚缸裏麵,大概半小時體力消耗完了就淹死了。後來科學家在老鼠快要淹死時就把老鼠救上來,反複幾次都是如此。
最後在放入魚缸中,老鼠足足撐了一天才淹死。這個問題說明了什麽?說明了老外慘無人道,拿老鼠做實驗,完全草菅鼠命。
就是因為這些天上飄著的孔明燈,讓石艾縣的人又燃起了希望,時局變得穩定了很多。
。。。
三天之後,種過牛痘的軍士已經退燒,現在又生龍活虎一般。這裏大部分參加過大唐立國之戰,這多仗下來還能活著,身體條件肯定沒的說,退燒都比別人快。
也是這天,程處默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帶著幾小瓷瓶牛痘。
孫思邈先給全部的禦醫種上牛痘,順便講解了種痘的步驟。要嚴格按照步驟來執行,小刀一定要燒過之後才能給下一個人用。這些禦醫從來沒想過天花的防治居然這麽簡單,確實很簡單,但是在真實的曆史上還要幾百年之後才發現,而且還是比較巧合的發現。
再給更多的軍士種上牛痘,留下來一瓶打算進入石艾縣之後給裏麵的人種上。接下來就是進入石艾縣內,如何種痘和送糧了。
進入石艾縣之前,眾人在大帳中商量下一步行動。房玄齡可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最擅長的就是處理各種內政。於是經過七嘴八舌的討論之後,房玄齡下達了這樣的幾條命令。
“如今石艾縣內情況不明,軍士進入必須小心應對,尤其是要保護好孫神醫以及各位太醫的安全。現在暫時能進入石艾縣的就是孫神醫和三十軍士,本官決定今日孫神醫就帶隊進入石艾縣內。各位軍士必須聽從孫神醫命令,否則軍法處置。”
“請孫神醫從南進入,排查所遇上的個村莊,一直深入到縣城。”
“現在還有不少已經種了牛痘的禦醫和軍士,本官決定幾日之後分隊進入石艾縣。一隊從東邊進入石艾縣境內,帶隊的是華安,同樣一路排查各個村莊,往西深入到縣城。”
“另外兩隊從西、北進入石艾縣,也一直深入到縣城。需要留下少量禦醫在軍中,等到更多牛痘到了之後跟軍士全部種上,到時候全軍就能進入到石艾縣境內了。”
說完這些,房玄齡麵沉似水,沉聲說到“一定要照顧好孫神醫和各位禦醫的安全,如果在縣中發現不法之事,就地解決,不用請示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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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稱諾。
房玄齡麵沉似水的表情變了變,對孫思邈拱拱手說到“孫神醫,那本官就祝願次此去順利了。”孫思邈也拱拱手。
然後房玄齡轉向葛明說到“葛明,你真的要陪著孫神醫進入石艾縣?”其實這時候葛明去不去好像問題不大,說不定進去隻有真的成為了累贅。
不過既然說過要去,那一定要去,不能因為年紀小就說話不算話,要說還是後世好啊,耍個賴這事也就過去了。別人也隻會嗬嗬一笑,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古人可不這樣認為,所以葛明非去不可。
葛明斬釘截鐵的說到“房相,小子一定要去。牛痘本就是小子跟孫道長一起發現的,相信小子能夠幫得上忙。再說小子還會耍刀,遇上壞人能夠自保。”後麵幾句就心裏沒底了,自己什麽水平自己是知道的,練武一道上可是被葛三爺認為是家族的恥辱。
房玄齡聽後哈哈大笑,對身邊的隨從說到“把本官的寶刀拿過來。”
隨從轉身從矮幾後麵取下來一把刀遞給了房玄齡,房玄齡把刀遞給了葛明,笑著說到“此刀跟著本官多年,今天就送給你了。”這時候文人多是耍劍的,房玄齡居然是玩刀的,這讓葛明有些意外。
葛明雙手接過所謂的寶刀,躬身施禮,說到“長者賜不敢辭,小子多謝房相。”這寶刀葛明不知道寶在什麽地方,刀鞘上沒有裝飾,刀柄上連個寶石都沒有。難道說是鋼口好?嗬嗬,說起鋼口估計還不如後世自家的菜刀。
房玄齡一擺手,說到“好了,隻盼望你們此行順利,本官等著在縣城跟各位匯合飲酒祝賀。”
孫思邈帶著葛明出了大帳,看到帳外直挺挺的站著三十軍士,為首的居然是王來順。
葛明不知道是不是腦袋抽抽了,對王來順說到“王叔,不是挑選的都是精銳嗎?怎麽您也在裏麵?”
這話一說王來順老臉通紅,恨不得把葛明揍一頓,奈何大帳之外不敢喧嘩,其他軍士更是憋著不笑。
或者因為比較熟的緣故,打麻將或者鬥地主贏了王來順不少錢,就以為王來順不是個殺才。其實想想就知道了,此人跟著尉遲恭多年,十多年來出生入死,居然全須全尾的,怎麽可能不是精銳?
葛明感覺好像說錯了話,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假模假式的把寶刀掛在腰上。話說葛明在家練武都是使用木刀,怕葛明傷了自己。
這刀重量比木刀重多了,不過好在自己每天一萬刀,臂力遠不是當年可比的。
葛明這時候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千裏眼。
“王叔,這個送給您,相信進入石艾縣一定用得上。”
這可是好東西,當時從臨渝帶著一個回長安給尉遲工作賀禮,自然不敢貪汙了,一直都想著什麽時候去趟臨渝再弄一個,可是事情太多脫不了身,今天總算得償所願了。
“多謝賢侄。”王來順內心歡喜,但是臉上依舊嚴肅。葛明不禁暗暗稱讚,王叔可能也是個高手。這樣就好了,可以保護好本小郎君,一定要盡心盡責。
眾人離開大帳,紛紛牽出來戰馬,翻身上馬,這些人背後還都背著一個大口袋,葛明也被王來順拎到了馬上。
“上次跟王叔一起騎馬,還是小侄被綁架的那次,那次可是被橫放在在馬背上的,那一路差點把小侄的內髒顛出來。”王來順聽後老臉一紅,覺得這個賢侄好是好,就是不太會講話,非要揭人短。
“賢侄,一會如果遇上不好的情況不要驚慌,王叔自能保你周全。”
這時候孫思邈也翻身上馬,大喊一聲“各位軍士,此去陪著老道救人,也算功德無量,出發。”
孫思邈衝在最前,三十匹戰馬跟在後麵,從營寨北門魚貫而出。
這時候的大唐人煙稀少,南北朝開始你打我,我打你,就沒個太平。到了隋統一中原,經過隋文帝時期休養生息,到了隋煬帝的時候全國戶口已經四百萬戶,就算每戶十口人,再加上沒戶籍的黑戶,還有不少奴婢等等,人口不過大幾千萬,還沒漢武帝的時候人多。
隋末天下大亂,到了李世民執政後期,人口也不過三百萬戶。
地方大,人口少,所以進了石艾縣境內,並沒有馬上碰到什麽人。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才隱約看到一個村子。
王來順停住馬,舉一隻手示意大家挺住。然後拿出千裏眼來,果然有個村子,村口有個小牌樓上麵有劉莊戶三個大字。
“孫神醫,前麵確實有個莊子,好像叫做劉莊戶。村內看不到人走動,請孫神醫在此等候,咱帶幾個人先進去看看。”
王來順把葛明拎起來,放到身後的一個騎兵馬上。
“保護好孫神醫和咱這個賢侄,事有萬一趕緊回去。”這個騎兵抱拳稱諾。
葛明覺得需要這麽認真嗎?自然是要認真的,因為誰都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不能掉以輕心。能在多年戰場上活下來,怎麽可能每次都靠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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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來順帶上了十個騎兵,騎著馬慢慢進了村子。並沒有發現人,然後小心走到村子中間。
“大唐右武遊騎將軍在此,莊子裏可有人在?”一連喊了數遍,總算有家的門開了,從門縫探出來一個人頭,赫然是劉老漢。
“這位軍爺,可是朝廷派來救我們的?”劉老頭小心問道,就是不敢出來。
王來順一看原來是個老頭,剛才一個人頭出來差點嚇一跳。
“不錯,大軍帶著糧食和禦醫就在縣外。本將軍此次帶了不少糧食,也帶了神醫孫思邈,就在莊外。”
“哎呀,果然是真的,前些天晚上有燈籠從天而降,老漢家老二認識幾個字,認出了孫神醫的名諱,還知道朝廷的人就在縣外。”劉老頭推開門,走到了院子裏麵,後麵還跟著兩個青壯。
王來順接著問道“本將軍問你,莊子上可有人染病?”
劉老頭想了想說到“好像沒有,聽說疫病是從城裏開始的,消息傳得邪乎,莊子家家關門不出。再說劉莊戶離縣城太遠,應該沒人被傳。”
劉莊戶距離城裏足有百裏,進城一趟十分不易。
劉老頭扯著嗓子喊道“鄉親們,是朝廷派人來了,都出來到院子裏。要是誰家有病人趕緊說,孫神醫就在莊外了。”上次通知朝廷人馬就在縣外,這次總算見到人了。
住在附近的莊戶本就聽到了兩人的交談,聽到劉老頭這麽一喊,都紛紛走到了自家的院子裏。七嘴八舌的說沒有人染病,就是糧食快沒了。
王來順聽後對身邊的軍士說到“看來沒有危險,請孫神醫進村吧。”軍士聽後回馬出了莊子,一會功夫就把孫思邈、葛明等人帶到了莊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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