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重建後的第一個豐收季，艾力克背著行囊站在風雪鎮的雕像前。他的陶笛別在腰間，墨痕打造的星紋護腕在陽光下泛著微光，手掌上的星軌印記已經與靈汐長老的一樣清晰。
    “真的要一個人走？”靈汐拄著拐杖，鬢角的白發在風中飄動。三個月前，能量網絡傳來微弱的波動，在大陸最南端的迷霧沼澤，有銀色能量與暗影能量異常融合的跡象，派去的學徒至今未歸。
    “您說過，真正的守護者要學會獨自傾聽能量的聲音。”艾力克握緊背包帶，裏麵裝著靈汐準備的草藥、墨痕鍛造的能量探測器，還有淩羽繪製的詳細地圖，“而且那波動很奇怪，不像是衝突，倒像是……在呼喚。”
    墨痕從鐵匠鋪走出來，扔給他一把短刃“隕鐵摻玄鐵，能斬斷失控的能量絲線。記住，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用星軌印記聯絡，風鷹能找到你。”
    艾力克接住短刃，刀柄上刻著小小的“衡”字，眼眶有些發熱“我知道。”
    淩羽騎著風鷹落在廣場，遞給艾力克一個小巧的銅哨“這是風鷹哨，吹三聲，無論在哪，風鷹都會來接你。”他拍了拍艾力克的肩膀，“別學你墨痕老師，當年為了逞強，在黑風穀被困了三天三夜。”
    墨痕踹了他一腳，卻沒真生氣“臭小子，到了沼澤記得觀察能量流向，銀色藤蔓喜歡纏繞暗影晶石生長，別被它們的表象騙了。”
    靈汐將一塊能量水晶塞進他手裏“這是平衡陣的核心碎片，能在能量紊亂時幫你穩定心神。”
    艾力克用力點頭，將水晶貼身收好。廣場上的鎮民們紛紛揮手告別，孩子們舉著自己做的小風車，追著他跑出老遠。
    離開風雪鎮的第一晚，艾力克在篝火旁打開地圖。迷霧沼澤在大陸南端，與冰原的寒冷不同，那裏終年濕熱，能量探測器上的指針微微晃動，指向南方的天空。
    “按照淩羽老師的標記，穿過低語森林，再渡過忘川河就能到了。”他啃著麥餅，望著遠處森林邊緣閃爍的螢火蟲，突然想起靈汐說過，有些螢火蟲其實是凝聚的光元素，“不知道這裏的能量會不會說話。”
    他拿出陶笛，吹奏起《三色歌》的片段。笛聲剛落，森林裏突然飛起無數螢火蟲，圍繞著篝火盤旋，形成一道綠色的光帶，指向森林深處。
    “真的能聽懂！”艾力克驚喜地收起陶笛，跟著光帶走進森林。
    低語森林比想象中熱鬧。樹幹上的苔蘚會隨著能量流動變色，溪流裏的魚兒長著透明的翅膀，甚至有會發光的鬆鼠跳到他肩頭，好奇地嗅聞他的星紋護腕。能量探測器的指針平穩跳動，顯示這裏的平衡十分穩定。
    “看來不用麻煩你們啦。”艾力克對鬆鼠笑了笑，繼續向南行進。
    渡過忘川河時遇到了點小麻煩。河麵上漂浮著暗影能量形成的漩渦，渡船的老人說，最近總有些銀色的水草纏住船槳，像是在阻止船隻靠近沼澤。
    “它們不是在阻止，是在警告。”艾力克將手伸進河水，星軌印記亮起，漩渦中的暗影能量與他指尖的黑色紋路產生共鳴，“沼澤裏的能量融合得太快，它們在害怕失衡。”
    他坐在船頭吹奏《三色歌》，笛聲順著河流飄向遠方。奇異的是，那些銀色水草紛紛從船槳上退開，暗影漩渦也變得溫順，像在為他引路。老人看得目瞪口呆，說擺渡三十年，從沒見過這種景象。
    進入迷霧沼澤的地界，空氣瞬間變得粘稠。灰色的霧氣中，銀色藤蔓與黑色的暗影晶石纏繞在一起，形成奇怪的共生體——藤蔓吸收晶石的能量生長，晶石則借助藤蔓的根係向四周蔓延，兩者的能量相互滲透，卻沒有失衡，反而形成一種新的能量循環。
    “這就是異常波動的源頭？”艾力克拿出探測器，指針瘋狂轉動，卻沒有發出警示的紅光，“很穩定，甚至比能量轉換器的效率還高。”
    他跟著藤蔓的走向深入沼澤，發現越往中心，這種共生體越密集。在一片被霧氣籠罩的空地中央，矗立著一棵巨大的古樹，樹幹上布滿了銀色與黑色交織的紋路，樹冠卻開著金色的花朵，三色能量在樹體內緩緩流轉。
    “這是……世界樹？”艾力克想起靈汐講過的傳說，世界樹是大陸能量的母親，在遠古時期就已枯萎，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
    古樹的樹幹上，掛著一個熟悉的背包——正是派來的學徒留下的。背包旁，刻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它們在療傷，不要打擾。”
    艾力克的星軌印記突然發燙，他將手掌貼在樹幹上，瞬間被拉入一片奇異的意識空間。他看到了遠古時期的景象世界樹被域外能量與暗影能量的衝突波及，瀕臨枯萎，是銀色能量體犧牲自己，將兩種能量引導至樹內，形成共生循環，才讓古樹得以存活至今。
    “原來不是異常，是自愈。”艾力克退出意識空間，眼眶濕潤。那些銀色藤蔓和暗影晶石，都是世界樹自愈的一部分，學徒沒有回來，大概是選擇留在這裏守護。
    他拿出能量水晶，輕輕放在樹下“這是平衡陣的碎片，或許能幫你快點好起來。”
    水晶融入樹幹的瞬間，古樹的金色花朵綻放得更加燦爛，三色能量順著樹根向四周擴散，沼澤的霧氣漸漸變得清澈，露出湛藍的天空。
    艾力克吹起陶笛，這次的《三色歌》裏，多了幾分對生命的敬畏。世界樹的葉片沙沙作響，像是在回應他的旋律。
    離開沼澤時，他在學徒的背包裏留下了一半的食物和水，還有一張字條“星軌與你同在。”
    返程的路上，風鷹落在他肩頭，帶來了靈汐的信“聖城的平衡陣又長出了新的紋路，就像世界樹的年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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