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謝良蘇吐露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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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謝良蘇吐露秘密
我匆忙趕回林宅,天快亮了,林霜心見我連夜前來,倒也吃了一驚。我連忙問他古明溪可有大礙,她卻十分疑惑,說古小姐正睡得香甜。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卻又想著自己還得馬上趕回碧山,林霜心要我睡一會兒,吃了早飯再走。
我哪裏能吃早飯呢,我現在得趕緊回碧山去,否則我做的事,就會露餡,林霜心連忙吩咐人給我包了一些點心,讓我在路上吃。我轉身對常雲昇說道:“你就不用去了,把你的馬車借給我,我要趕緊去碧山,等月府的人來接我。”
林霜心說道:“你就不能是自己回京城的嘛。”我搖著頭,“母親多疑,我這一次去碧山,好容易她才答應,所以我必須讓她相信,我日日都在碧山。”
常雲昇堅持要送我回去,又是一種飛奔,好在他府上都是好馬,百裏挑一,腳力很好。我心裏都覺得過意不去了。
而且這一向沒有睡好,我在馬車上,一邊吃東西,一邊便忍不住打起盹來。迷迷糊糊間,常雲昇拿掉了我手中的點心,又輕手輕腳,觸碰著我的頭發。我沒有睜眼,伸出手摸了摸,是那一支玉簪,溫潤微涼。我的嘴角不禁微微露出笑意。
雖然是由於我的疏忽,讓他白跑了一趟,他倒是毫無怨言。我隻顧著一路睡覺,先前還撐著,倚著馬車內壁而眠,後來不知怎的,卻栽在了他的懷裏。
他正襟危坐著,直到到了碧山腳下,才將我喚醒。我一睜眼,就看到麵色疲憊,強打著精神的他。
我隻得與他告別了,常雲昇的馬車在這裏,又會引起旁人的疑心。常雲昇笑道:“墨淵,你與你母親,這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啊。可憐月夫人,被蒙在鼓裏。”
我略帶得意地笑了笑,“我要是不這樣,你能有機會見到我嗎?對了,我和你提出分離的那一段日子,你過得如何啊?是不是隨時在關注著我,我一出城,你就跟來了。月夫人是貓,還是你是貓兒啊?”
常雲昇笑了一陣,打了個嗬欠說道:“這段日子我都沒有睡好,原想著答應了與你分離,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誰知蓮生告訴長勇,說你每日以洗麵,我自然不能不管。你若不是真心與我離別,我必不與你離別。”
想不到,這人說起肉麻的話來,也是一句又一句的,我想硬起心腸來,也實在無法了。我連忙催常雲昇快走,常雲昇對我說道:“碧山上的橘子,味道確實不錯,你上去摘一些,帶回京城吧。”
我匆匆地上了清心觀,端姨娘已經做好了柑桔糖,正與另外兩名師太品嚐。見我來了,趕緊塞給我一塊。說笑了一陣,那兩名師太且去後麵菜園裏忙了,端姨娘則看著天氣不錯,晾曬起了藥草。她這裏收集了不少藥草,平時下山給村子裏的百姓醫治時,也幾乎不收取費用。
到了午後,我已摘了一大筐橘子,又采了不少野菊,心兒才出現。我已經頭上的簪子取下,藏入袖子裏。
原來這幾日京城又出事了。本來防治瘟疫一事,是由太子手下的人負責的。心則姑姑,也加入了其中。一直都說的是,京中隻感染了十起,也皆被醫治好了。
然而前兩日突然有人告官,說是被感染的百姓,皆被收容於一處,先前醫治兩日,若不得成,便直接放棄,等到他們昏迷之時,便拉到一處燒埋。
此事一出,天下嘩然,澤帝震怒,命人徹查此事。又讓所有人分區參檢,看有沒有感染疫情者。心兒也是昨日深夜才完成了檢驗,一早上又得陪著月夫人參檢,故此來遲了。
心兒也是沒有睡好,一臉的疲態,她見我卻是十分驚訝,說道:“小姐,你怎麽臉色也如此差?是在這裏水土不服嗎?”
我笑了笑,說道:“山中夥食太差,確實有些吃罪。我還盼望著心兒姐姐早點來接我呢。”
心兒說道:“委屈你了,小姐。”
我與心兒乘坐馬車,心兒又對我說道:“好在咱們府上,並無一人感染,聽說這一查,別的地方可查出了好幾起呢。聖上大怒,斥責了太子,心則姑姑也被問罪,說他們誤國誤民。”
我與心兒說了一陣,覺得困極,兩人都在馬車裏睡了過去。我其實也不想與心兒說太多的話,免得一不留神,不知哪句沒注意,她向月夫人一說,我又沒有好果子吃。
我也曾給她送過兩次東西,但一轉身,她便將我說的話抖了個幹幹淨淨,她的眼裏心裏,是隻有月夫人的。
我回了京城,自然第一件事,也得是去參檢。我們這一帶,凡是官品五級以上的官員之家,都是集中在附近的白果林裏,這裏比較開闊,平時也是富人消遣之地,宮廷裏專門派人來檢查。
我強打起精神,風一吹過,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其他人立即離我遠遠的。有宮人過來,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我也毫不畏懼地看向他們。這個時候,靈秋走了過來,那兩個宮人說道:“靈秋姑娘,這位小姐有感染疫情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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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秋用紗布蒙了半張臉,走到我麵前,問我道:“月小姐,你不會真的感染了吧?”
我說道:“我一沒發熱,二沒有頭昏,三沒有打擺子,不過偶爾咳了一聲,靈秋姑娘也是大驚小怪了。”
靈秋打量著我說道:“此病初期,症狀輕微,自然要謹慎些。”
這個時候,謝良安走了過來,笑著對我說道:“墨淵,聽聞這些日子你天天在府上,我家小妹臨產,想要討教一些問題,總是怕有些不便。”
我說道:“沒什麽不方便的。謝家小姐身體康健,雖是頭一胎,應也無虞。”
靈秋見我們不理會自己,頗為無趣,說道:“月小姐自己是未出閣的女兒,卻能醫治生產的婦人,倒是奇事了。”
我不緊不慢地回道:“宮裏的禦醫,一輩子也生不了孩子,難道宮裏的娘娘生產時,就隻能請有過生育的產婆嗎?”
旁邊的宮人又問道:“靈秋姑娘,這月小姐到底是記上,還是不記?”
這個時候,靈秋自己忽然咳了一聲,眾人嚇得連連後退,我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記吧記吧,我與靈秋姑娘正好做個伴。”
靈秋不耐煩地說道:“休得耽誤功夫,下一個。”
謝良安滿麵春風地站在靈秋麵前,靈秋趕緊喊:“下一個。”
參檢以後,我正欲離開白果園,謝良安說道:“月小姐,可否與我同行,我有一些話,想要告訴你。”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又看看一旁的蓮生和心兒。蓮生是滿臉的不情願,而心兒則是一臉欣慰。我心想莫非謝良安這是聽聞了我和常雲昇分手的事,來主動爭取了?但是他不知道,我和常雲昇已經和好了啊。
我不由得麵露難色,兩隻手搓了起來。靈秋見我們站在那裏,便高聲喊了起來,“你們還不走嘛,等著專車押送嗎?”
蓮生小聲嘀咕道:“不就是一個奴才嗎,拿著雞毛當令箭,真是沒誰了。”
我們離開了白果園,我都快要上馬車了,謝良安卻仍追隨於後,說道:“墨淵,如果你不在意,可不可以,與我同行。待會兒我送你回府。”
此時,我若再拒絕,似乎過於無情,便點了點頭,上了他家的馬車。馬車駛了一會兒,在一處停下,原來是荷園。這是京城中,夏日賞荷的好去處,但如今是深夜,也就無景可賞。我說道:“良安,有什麽話。”
謝良安說道:“你是不肯和我一起嗎?”
看到他眼神裏的懇切,我又硬不起心來。謝良安說道:“你放心,我隻是有幾句話,但得找無人的地方,才能對你說。”
如此故弄玄虛,不像是謝良安的作風啊。我隻得與他同行,在荷園裏,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滿眼的枯荷敗柳,西風陣陣。謝良安說道:“我想告訴你,當年長風坡一役的真相,也是常老將軍之死的真相。”
我一聽心跳又加速了,難道這還有別的版本?難道謝良安要告訴我,真是我的父親,害死了常之幸?這樣,他就有機會了?
我在猶豫著,要不要聽他說下去,當我抬起頭,卻看見他滿臉的笑意,溫和,平靜,沒有絲毫的貪欲,我又覺得,他是可以被完全信任的。
隻是我都沒有想到,謝良安所說的真相,和常雲昇所說的真相,是完全一樣。我簡直要震驚了。謝良安說道:“我知道,近日你和常將軍不和,我早就知道,你在查這件事,可是我怕,怕你知道真相。雖然長風坡一役,在檔案裏早就遺失了,但它一直在我的腦子裏啊。如果你是因為,上一代的恩怨,而放棄了常將軍,我也替你感到不值。”
我驚住了,謝良安笑道:“如今我將這個秘密告訴了你,心裏也輕鬆了。”
我仿佛又重新認識了謝良安,什麽是高風亮節,如今我是深切地體會到了。我甚至說不出感激的話來,當我回到月府後,見心兒正和月夫人說著什麽。月夫人見了我,一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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