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黑鳳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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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城郊外的一座接近荒廢的莊園,據說以前是王家茶行所有,所以一直被叫做王家莊園。
後來王家沒落,王百麗投靠鬼方後,此地就少有人居住了。
不過,近段時間王家莊園又熱鬧起來,幾十個形形色色的人搬了進來,吵吵鬧鬧地讓莊園又有了點人氣。
這些人正是被通緝的鮮奴族、沙族的人。
當日刺殺薑開原未果後,完顏如玉當機立斷安排他們連夜來到此處。
也多虧決策果斷,免了第二天被抓捕的命運。
否則的話,按照現在的律法,這些人估計十有八九是沒命活到現在的了。
李樂想念著的夜鶯,此時就在王家莊園裏。打扮成一個俊美的少年,跟在一個管家模樣的五十歲的女人身後。
“李鶯是吧,小夥子長得真俊,我們家主人就喜歡你這樣清秀的美少年。”
管家一邊帶路一邊叮囑著,看著夜鶯有點緊張的樣子,接著安慰道:“不用這麽緊張,呆會桌子上的夜七酒,喝一杯就可以了,隻要伺候我們家主人開心,銀錢是不會少給你的。”
夜鶯疑惑地問:“夜七酒?”
管家看了他一眼,有點憐憫地說:“可憐的孩子,頭一回出來做生意吧,男人要做這種事,喝點這個酒會讓客人更加盡興,不過啊,喝一杯就行了,多了對身體不好。”
看著夜鶯麵紅耳赤的樣子,管家連連搖頭,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看著就象沒吃過苦的,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淪落到出來幹這行。
管家口裏的主人是黑鳳。
本來黑鳳就喜歡少年美男子,每日無男不歡。事發那天完顏亮要策劃幹掉小英子的時候,她還抗議過,說不如叫回來伺候自己,不過終究拗不過完顏亮,最終還是沒保住小英子這條命。
其實,自從在聞香樓被李樂威脅過,黑鳳就惹上了一個毛病,晚上經常從惡夢中驚醒。特別是那天和李樂兩敗俱傷之後,這問題越來越嚴重,天天晚上都得有人伴在身邊才能入睡。
而且李樂侵入她身體的那縷勁氣也是奇怪,看著很弱,但是一直無法完全消除,甚至讓大蟒硬著頭皮請完顏如玉也看過,都沒法解決。
這一天天的折騰下去,內傷就一直沒好過。
大蟒對這位妹妹也是心疼,雖然手頭已經沒啥餘錢了,還是每天給她叫上一位少年男子侍寢。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沒看皇曆,叫來的竟然是位假扮男裝的女子,而且還是天下有數的殺手。
走到黑鳳門外,管家停住腳步,再次輕聲叮囑夜鶯:“按照主人的習慣,你明天下午才能出來,到時我會在外等候,不要害怕,好好伺候主人就行。”
夜鶯略略害羞地點點頭,從管家推開的門中走了進去。
黑鳳正半躺在床上,床前的桌子上放著兩壺酒幾樣小菜,看著進來的夜鶯,眼前亮了一下,滿意地笑著說:“今天這小夥不錯嘛,比前些日子的看起來順眼多了,過來讓姐姐瞧瞧。”
夜鶯有點害怕地慢慢走到床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黑鳳看著心頭火氣,一把拉著她坐在床頭,身後摸了下她的臉:“真滑嫩啊,比一般女子皮膚都好,嘖嘖嘖,不要害怕,姐姐今晚會好好疼你的。”
伸手倒了一杯酒,然後拿另外一隻壺又倒了一杯,把後麵這杯遞給夜鶯,自己再拿起前麵那杯:“來,小夥子,先跟姐姐喝一杯酒,等下保你快活似神仙啊。”
拿自己手中的酒杯跟夜鶯碰了一下,咯咯笑著仰頭一口灌下。
就在她抬頭喝酒,露出脖子和胸前空檔時,夜鶯悄無聲息地貼上去,右手一根細長的銀針閃著微光沒入黑鳳心髒位置。
黑鳳就剛入喉,忽然感覺心頭一疼,下意識地想要出聲,被喉嚨裏的酒嗆住,要咳未咳的時候被一隻有力的小手捏住了脖子,然後聽得哢嚓一聲,腦袋一軟被夜鶯輕輕扶著倒在床上。
從容地抽出銀針,在黑鳳的衣服上擦幹淨收了起來。
夜鶯又找出黑鳳的彎刀,在脖子和胸口刺了幾刀,破壞了剛才的傷口。
然後把燈吹滅,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夜色已深,外麵偶爾傳來一兩聲野貓的叫聲,隔壁兩個房間隱約有人聲傳來。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動靜。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確認外麵安全,夜鶯輕輕打開房門,閃身走了出去。
路過旁邊有人聲的房間時,裏麵的聲音變得清晰,似乎聽到有人說塞外茶館。
心中一動,夜鶯輕輕貼在房外的立柱後麵,運足耳力監聽起來。
“你們兩族大約七百人,已經安排好,從護送鹽鐵的隊伍中偷偷分開行軍,現在離聞香莊園隻有一日路程了。如果沒有耽擱,明天晚上可以達到目的地。”
夜鶯記性甚好,聽出來這是完顏亮的聲音,在悅來客棧聽到過他和韓鈺瑛的談話。
“聞香莊園裏麵確認隻有三百來人嗎?”
這是大蟒的聲音,夜鶯並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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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亮肯定地回答:“確認,原本是有八百多人的,後來金秀兒帶走了將近五百人,還有四、五十人被調到塞外茶館,三百人隻有少沒有多。”
“他們守我們攻,那地方也不適合騎馬衝擊,七百人可能未必吃得下吧。”
這是鐵木爾的聲音,夜鶯也不認識。
完顏亮的語調提高,有點不悅:“我早有計劃,安排了犬戎族和其他幾個小部落,也組織了三百人,一共千人的精兵,再也吃不下,養你們什麽用。”
大蟒趕緊圓場:“那足夠,那足夠,亮哥,這次事情結束,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回去族裏休整休整。”
完顏亮沒有搭話,夜鶯突然心生警覺,快速滑步悄無聲息地返回黑鳳的房間。
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映著床上黑鳳慘敗的臉色。
夜鶯雖然膽子頗大,渾身也感覺到一股涼意。
剛剛把房門掩好,就聽到大蟒等人房間的門快速被拉開,然後幾人走到外麵。
幸好,此時一隻野貓哇地叫了一聲,從房頂跳落到院牆外麵。
大蟒解釋道:“這地方太久沒有人住,晚上經常有各種野貓野狼出沒。”
完顏亮也不想在這種地方多呆,點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回頭有點和藹地對幾人說:“我保證這次完事,你們拿著錢糧,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半年。”
“謝謝亮哥!”大蟒、鐵木爾連連稱謝。
完顏亮鄭重囑咐:“你們明天中午出發,晚上前先和隊伍會合,三更左右趁他們睡著發起攻擊,完事後直接回去,不要再回來,否則我也保不住你們,聽到沒?”
在大蟒等人保證完成任務的承諾下,完顏亮帶著兩位護衛出門上馬,沒一會馬蹄聲就消失在遠處。
大蟒、鐵木爾、灰熊三人在走廊聊了一會,確定了明天大致的行動,也各自回去休息。
又等了至少半個時辰,夜鶯再次從黑鳳房間出。
這一回沒有再耽擱,輕輕越過院牆後往前,悄悄小跑了大約幾公裏,找到自己拴在一叢樹林隱秘處的馬匹,快速往夕陽城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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