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風雨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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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府內,此時已是一片風雨飄搖。
自從秦相失勢以來,以前的門庭若市馬上變成門可羅雀,往常來得最勤的那些親信、盟友一個個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前幾天,秦相被構陷下獄之後,就連府內的下人、門客也開始找各種理由離開。
偌大個秦府,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就經曆了從極度繁華到沒落凋零,就連周圍開的店鋪都受到牽連,至少有一半生意無以為繼,最後不得不關門了事。
在接連發生的變故之下,秦相的丈夫王誌遠危難時刻盡顯名士本色,一直堅定的站在秦相身後不離不棄,直至秦相被抓之後,仍然堅強的支撐著整個秦府。
對於想走的人,王誌遠一概不做挽留,對於堅持留下來的人,則是發給一些錢財,好言勸說她們離開,不要被秦家所牽連,對於那些無處可去又願意與秦家同存亡的人,王誌遠也無奈的接受了她們的選擇,與她們緊緊的站在了一起,共同麵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唯一讓王誌遠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兒秦虹了。
與父親一樣,秦虹也選擇了留下來,無論王誌遠如何勸說,都不肯離開。
“虹兒,你母親已經在監獄裏,從現在的形勢看,多半是出不來了,越王的勢力還在不依不饒,你不應該這麽任性,聽父親的話,快點離開京陵城。”王誌遠試圖對女兒做著最後的勸說。
與一年前的風華正茂相比,這一年來秦虹也憔悴不少,父親的失勢連帶著她也不得不辭官去職,現在就連家小也都難以保全,一路順風順水的長大成人,到此刻秦虹才嚐到人間冷暖,迅速變得成熟起來。
“父親,這個家我也有責任,母親不在家裏,我有責任和父親一起把家撐起來,我相信我們能熬過去的。”
趙錚年初時與秦虹已經成婚,受到秦相事件的牽連,也從憾山營去職。
他也算運氣不好的了,接連經受了姐姐、母親的去世,好不容易嫁入秦家,卻又碰上這等事情。真不知道是他給秦家帶來了黴運,還是秦家連累了他。
不過,在這個危難的時刻,趙錚也顯露了男兒堅強的一麵,與趙家撇清了關係,堅定的站在了秦虹的身後。
此時趙錚也在幫著秦虹說話“父親,咱們都是一家人,最困難的時候,斷斷沒有逃避的理由,有事情咱們一起扛。”
王誌遠欣慰的看著這一對小夫妻,歎了口氣說“虹兒、小錚,你們成婚不到一年,家裏就遭逢這等變故,實在是委屈你們了。你們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對手擺明了要趕盡殺絕,你們還年輕,不能陪著我送死。你們有責任延續秦家的香火,是秦家的未來!”
秦虹斷然擺手止住了父親的話“父親,雖然母親已經被羅織了一堆罪名被打入監獄,但是,我相信這個畢竟還是有公平和正義的,皇上和殿下也不會讓她們任意胡為,我明天就想辦法去麵見明月殿下,為母親申訴冤情。”
趙錚沉思著說“或許,我們可以先去找明天大人,我和她曾經有幾分交情。”
王誌遠苦笑著說“英王的處境雖然比我們好一些,但是也自身難保啊,現在這情況,除非皇上重新振作起來,否則不單是咱們秦家,整個新月帝國都要大亂啊。”
秦虹眼神堅定的說“無論如何,我都想試一試,明天小錚跟我一起去見明天姐吧。”
趙錚點點頭。
王誌遠看著自己女兒女婿,一臉嚴肅的說“虹兒,你們既然不死心,我也不反對去找一下明天,不過,如果再沒有結果,你們必須聽我的,馬上離開京陵城,有多遠走多遠,永遠不要回來。”
聽到父親的話,秦虹還在猶豫是否要答應,就聽到外麵院子有人走了過來,人還沒進門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們秦府什麽情況?怎麽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就這麽大開著門,也不怕有賊惦記嗎?”
趙錚臉露驚喜“虹姐,是明天大人,沒想到她主動找上來了。”
明天的主動到訪,給已經走入困境的秦府帶來一線虛無的希望,就連王誌遠都有些驚喜,連忙親自出門把明天迎了進來,一邊招呼趙錚趕緊叫人去備水煮茶。
明天臉色嚴肅,連忙止住要往外走的趙錚,臉上略微有點歉意的對王誌遠說道“王叔,我就不跟您們客套了,您們有一炷香的時間收拾一下,跟我走,我送你們出城。”
王誌遠臉色略略一變,很快恢複了平靜,轉頭吩咐秦虹“你和小錚,帶上那幾位家臣,現在就跟明天大人走!”
語氣堅定,根本容不得秦虹反駁。
既然明天冒著危險過來說這麽一句話,說明接下來的形勢已經無可挽回,秦虹唯一的希望也宣告破滅,不甘心的還想繼續說點什麽。
王誌遠惱怒的瞪了她一眼,秦虹無奈的帶著趙錚趕緊出去收拾東西了。
王誌遠對今天的情況早有準備,行李等東西早都收拾好了,隨行的人也早已選定,半炷香不到的時間,秦虹、趙錚就帶著七、八個家臣收拾停當等候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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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兒,這個給你拿著,對你說不定有用。”王誌遠從懷裏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
秦虹一臉疑惑的接過來問道“父親,這是什麽?”
王誌遠歎了口氣“這是你母親交給我的,是她知道的一些秘密,唉,可能也就是這些破事,讓那些人不肯放過她吧。我對這些沒啥興趣,交給你吧,能用就用,不能用就銷毀掉。”
秦虹把冊子鄭重的放進懷裏,催促道“好的,父親,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走上前去,慈愛的幫秦虹整理一下衣著頭發,再捏捏趙錚的肩膀,趁秦虹剛剛感覺不對勁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王誌遠揮掌直接劈在秦虹的頸部。
秦虹是第五重第六階的功夫,比王誌遠高上不少,不過麵對自己父親,毫無防備之下頓時被一掌打暈,身子一軟倒在王誌遠懷裏。
王誌遠神色不變,抱著秦虹遞給趙錚,鄭重囑托道“虹兒就交給你了,不要回禹州老家,帶著她出城後去西州找秦伊人長老,想辦法到西域去。”
趙錚驚訝的問“父親,你不和我們一起離開?”
王誌遠不耐煩的揮揮手“快走吧,我有我的去處。”
明天本來也想勸說一下,看到王誌遠神情堅決,歎口氣沒有出聲,轉身拉著依然不舍的趙錚轉身走出了秦府大門。
半個時辰後,秦府所在的地方突然湧入數千全副武裝的軍士,為首的正是全身穿著黑色裝甲帶著麵具的突擊營。
整個秦府空空蕩蕩,隻有王誌遠和幾位年老的家人坐在大廳裏,一臉淡然的喝著茶,似乎早就在等著這些人的到來。
此時的趙錚等人,在明月的帶領下,已經來到城南的碼頭,正準備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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