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消失嗎？”夏倫問道。
    “會消失的。”妮妮卡回道，“這就是那個邪神的詛咒……現在，教堂內的修女就是我們的錨點，她認識我們村子裏的所有人。”
    “那你們為什麽不出去和其他人接觸？如果有更多的人認識你們，那你們的存在本身也會更加穩固不是嗎？”夏倫有些奇怪道。
    夏倫大致明白了妮妮卡的意思，被虛構真理所詛咒的人，都被變成了類似於唯心世界的存在。而其本身的存在，也已經不屬於自己，而取決於其他人的認知。
    “那可不成。”妮妮卡搖了搖小腦袋，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每個人對事物的看法都是不同的……多個人的認知疊加到同一個人身上，性質也會重疊，要是有認知上的衝突可就糟糕了。”
    “什麽意思？”
    “打個比方吧，如果有人認為我是一個好人，另一個人認為我是一個壞人……那我在下次重塑時，出現的會是什麽姿態？”妮妮卡有些頭疼地說道，“兩種性質同時疊加到我身上的話，我很有可能就會成為雙重人格……當然，如果在不同人心中，我是同一個形象的話，問題並不會太大，但也會根據每個人記憶的不同，依舊會與原本形象形成較大的偏差。”
    夏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後又立馬明白了什麽：“妮妮卡……難道你現在的這副姿態……”
    “啊，是的，沒錯。”妮妮卡一臉憤懣，“原先我隻是容貌有些偏幼態，但是在前幾任修女的一次次認知重塑中，就徹底變成這樣的小女孩了！”
    這還真是挺慘。
    艾娜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麽變化，她似乎本來就清楚虛構真理的詛咒的情況了。
    “我們的情況還算是好的了，據說當時被邪神針對的混沌龍族，整個種族的存在都是直接被抹除掉的……現在外麵的人，想必都已經不知道混沌龍族是什麽了。”妮妮卡聳了聳肩膀，“因為有一個喜歡和人族濫交的先祖，我們就這麽隨隨便便出現了，帶著邪神的詛咒……不過，隨著我們身上的混沌龍族血脈越來越稀薄，說不定再繁衍幾代，就徹底沒了血脈和詛咒，能夠變回普通人了。”
    妮妮卡說著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麽，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麵前的夏倫和艾娜。
    所以說……自己眼前的這兩個家夥，是什麽人，或者說……什麽東西？他們為什麽會知道混沌龍族的存在？
    夏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是嗎？原來其他人都不知道混沌龍族啊……回頭去問問莉亞娜。
    “對了，艾娜，那米妲……”夏倫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個孩子。
    “混沌龍族被詛咒之前，她就已經我的戰利品了。”艾娜淡淡道，“我的東西，當然不可能讓別人毀壞了。”
    原來如此，是艾娜出手將米妲保了下來。
    等等。
    按照妮妮卡所說，混沌龍族是直接被抹除了其存在，那肯定是什麽都沒有留存下來。
    那他的身體……
    艾娜像是看透了夏倫心中所想，嘴角揚起些許弧度：“米妲的父母，是我幹掉的，它們的血肉成為了你的力量。”
    夏倫：……
    “那兩頭龍不是什麽好東西，它們打算將獻祭掉米妲，化作自己的力量。”艾娜又解釋了一句，“米妲在龍蛋中的時候也察覺到她父母的意圖了，不存在什麽誤會的，她很感謝我，所以很聽話。”
    隨後，艾娜又戳了戳夏倫的胳膊：“這麽算的話，說你是米妲的父親還真的沒什麽毛病。”
    妮妮卡現在處於懵圈的狀態。
    這兩人在聊什麽？她怎麽好像聽得懂又好像聽不懂？
    雖然無名村基本是與世隔絕的狀態，但通過修女，還是知道一些關於外麵的事情的。
    比如，現存的五位魔王……
    霜寒魔王米妲，似乎就是一頭冰霜巨龍。
    隻不過，大家都以為米妲是一頭強大的純血白龍……原來她的真實身份，是混沌龍族嗎？
    妮妮卡一點都不想知道這個事實。
    她更不想去猜眼前的兩個人又是什麽身份，隨口就說出無人知曉的秘辛，統領一族的魔王得管他叫父親，進入無名村如入無人之境……
    “妮妮卡？”
    “是……是的！我在！”妮妮卡露出一個有些牽強笑意，“您有什麽吩咐？”
    “抱歉。”
    “欸？”妮妮卡更懵圈了，顯然不知道夏倫這樣的存在，為什麽會忽然和她道歉。
    “因為我們的到來，使你們村子的認知出現差錯了，不是嗎？”夏倫遺憾道，“我和艾娜都見到了你們村子裏的人，等下次你們的存在被詛咒重塑的時候，發生的偏差想必會更大。”
    夏倫看了一眼妮妮卡，欲言又止。
    妮妮卡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是幼女的形態了，下次存在重塑，她說不定會變得更小。
    “沒關係的，這位大人，我們都已經習慣這種事情了。”妮妮卡擺了擺手，“每經曆一次重塑，基本所有人都有有一些輕微變化的，或是變高一些，或是變胖一些……畢竟那位修女記不了這麽多的細節。您能夠記住現在的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我叫夏倫，不用喊我大人。”夏倫親切地摸了摸妮妮卡的腦袋，“有什麽我需要幫忙的嗎？”
    “如果夏倫大人您能別摸我的腦袋，就再好不過了。”妮妮卡無可奈何地說道。
    夏倫悻悻地收回了手。
    夏倫？和傳說中的勇者一個名字？
    妮妮卡心中嘀咕了一句。
    “沒關係，我已經一千多歲了。”
    夏倫之前談笑的話語在妮妮卡的心中浮現。
    隨後，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出現在妮妮卡的心中。
    不……不可能吧？
    妮妮卡眨了眨眼，但似乎沒有別的答案了。
    “說真的，妮妮卡，有什麽我們能幫上忙的嗎？我們會幫你們一把的。”夏倫直起身，對著妮妮卡說道，“實不相瞞，其實我還是挺強的。”
    妮妮卡用力地點了點頭：“確實是有事情想要您幫忙。”
    隨後，妮妮卡不知道從哪裏取出紙筆，遞到夏倫的麵前。
    “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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