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婭已經習慣了古堡的生活。
    溫暖的房間、美味的食物，甚至和大家一樣穿著舒適精致的衣裙……雖然訓練嚴苛，但與曾經的日子相比，這點辛苦簡直不值一提。
    菲娜是這裏的老人了，很快就帶著她熟悉了這裏。
    在一次閑聊中，尼婭忍不住問起關於艾娜大人的丈夫。
    “那位啊……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菲娜壓低聲音，眼中帶著敬畏，“傳說中的人族勇者，親手封印了魔王大人那位。”
    尼婭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唉？可我們是魔族啊？艾娜大人也是血族……”
    “所以啊，才顯出艾娜大人的深謀遠慮。”菲娜的語氣充滿崇拜，“說不定她早就預見了危機，親自潛入人族，俘獲了那位勇者的心……正因如此，魔王大人被封印後，勇者才沒有對我們魔族趕盡殺絕。現在人族和魔族的這份和平，艾娜大人功不可沒呢。”
    尼婭詫異地張了張小嘴。
    總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
    “好了，去認真上課吧，聽艾娜大人說你的天賦很不錯。”菲娜捏了捏尼婭的臉頰，“好好學習，說不定以後能得到艾娜大人的恩賜。”
    “恩賜？”
    “始祖之血，也就是艾娜大人的精血……艾娜大人之前和我說過，她之後要離開這裏，到時候會賜下精血和力量，培養最忠誠的心腹，替她管理好血族的事務。”
    尼婭眨了眨眼，有些遲疑：“這種事……告訴我沒關係嗎？”
    菲娜聳了聳肩膀：“這有什麽，大家知道的……嘿嘿，偷偷告訴你，其實我已經內定了，你可要加油哦。”
    尼婭對此並不意外。
    菲娜在這裏的地位顯然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很多事情艾娜都會讓她去處理。
    菲娜的右手撩起尼婭耳邊的長發：“如果你也能得到艾娜大人的恩賜……頭發也能變雪白，按照你的底子，那肯定很漂亮。”
    尼婭眼中頓時多了些別樣的色彩。
    作為混血種，她的頭發是淡灰色混雜著黃色，是她混血身份的烙印，也是父親嫌惡她的根源。
    “我……我會努力的。”
    就在這時，菲娜的神情驟然一凜，瞬間站得筆直。尼婭也條件反射般挺直了腰背。
    “我要出門，菲娜，你跟我來。”艾娜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是，艾娜大人。”菲娜恭敬應道。
    艾娜的腳步微微一頓，又看了菲娜身旁的尼婭一眼：“尼婭，你也跟來。”
    “是……是！艾娜大人！”尼婭的聲音難以抑製的激動。
    “噤聲。”艾娜幾不可聞地蹙了下眉。
    “是……是……”尼婭的臉頓時捂著嘴巴，小臉蛋憋得紅紅的。
    “在艾娜大人麵前，盡量少說話……安靜跟著就好。”菲娜悄悄對著尼婭傳音道，尼婭輕輕點了點頭。
    因為以前在家裏的遭遇，尼婭注定也是清冷沉默的性子，隻是麵對艾娜，尼婭總是有些無法管理自己心中的情緒。
    艾娜攜著二人衝天而起。
    落地後，眼前是一座高大古樸的建築。
    “這裏是……”
    “拍賣行。”菲娜對尼婭輕聲解釋道，“艾娜大人應該是看上什麽素材了。”
    尼婭有些奇怪：“以艾娜大人的身份，還需要親自來嗎？”
    “她隻是想出來逛逛。”
    麵前的艾娜，身形連同氣息，如同水波般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尼婭頓時愣了一下。
    “沒事，艾娜大人還在這裏，她不過是隱藏了存在……畢竟如果她親自出麵的話，根本不會有人敢和她競爭拍賣。”
    “哈……”尼婭有些詫異，隨後看著菲娜也戴上了麵具。
    “菲娜姐，你這是？”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在外麵也挺出名的，畢竟跟艾娜大人跟了這麽久……說不定也會有人認出我來。”菲娜輕聲道，“所以，這次拍賣會由你來負責競拍。”
    “唉？我嗎？”
    “放心好了，不用緊張，隻要報出價格就可以了。”菲娜拍了拍尼婭的肩膀，“艾娜大人說了，若有其他合眼緣的小玩意兒，我們也可以拍一兩件回去。”
    尼婭連連搖頭，她可不敢真的為自己拍下什麽東西。
    雖然不擅長麵對這樣的場合，但菲娜在身邊，尼婭也稍稍放鬆了下來。
    尼婭其實並不是很理解，明明隻要艾娜大人一開口，不管是什麽東西都會被送到古堡內……為什麽還要這樣大費周章。
    “那樣就破壞規則了。”菲娜對著尼婭解釋道。
    “規則？”
    “是的，雖然這家拍賣行都是血族的產業，艾娜大人想要什麽確實易如反掌。但若開了這個口子，長久以來建立的規則便會悄然崩壞，帶來的連鎖反應，可能並非大人所願。”
    尼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隱約明白了其中蘊含的秩序與平衡。
    “所以艾娜大人也很少會做破壞規則的事情……”
    菲娜忽然捂住了腦袋，似乎是被敲了一下。
    “唔，抱歉，艾娜大人。”
    走進拍賣行，菲娜帶著尼婭直奔二樓的貴賓席位。
    這裏能夠俯瞰全場，顯然是專門為尊貴客人預留的。
    朝下看去，人頭湧動，座無虛席，但二層卻並沒有什麽人。
    並沒有過多的開場白，拍賣會很快便開幕。
    一件件珍貴的藏品被送到台上……一個個誇張的數字讓尼婭暗暗咂舌，並沒有什麽實感。
    尼婭以前的家裏是一個落寞的小貴族，父親雖然有貴族的身份，但並沒有多少資產，可父親還是會偶爾花大價錢買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來強撐門麵。
    尼婭一直很不理解父親的所作所為，明明將那些錢放在日常的開銷上，生活水平肯定能提升一個檔次……
    “尼婭。”菲娜喚回了尼婭的心神，“那個就是艾娜大人今天的目標。”
    尼婭看向了台上，是一塊奇形怪狀的木頭，不知道是什麽素材。
    “我應該報價多少？”尼婭小聲問道。
    “十萬金幣吧。”
    “哦。”尼婭舉起了手中的牌子，雖然那件素材的底價隻有一萬金幣。
    “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