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意思。”
    艾娜的手指輕輕撚起桌麵上沃倫德送過來的紋章，白皙的指尖摩挲過冰冷的金屬表麵，輕輕蹙起了好看的眉頭。
    兩柄精致的法杖相互交錯，後方是一簇永恒燃燒的真理之火……毫無疑問，這是真理魔導院的徽記。
    真理魔導院之中，居然都有人成為黃昏使徒。
    “能調查到是誰嗎？”夏倫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
    大家都在這裏，二人沒有過於親密的舉動，但那目光交匯時流淌的默契，無聲勝有聲。
    “嗯，每一塊紋章都對應某人的身份，為了防止偽造，裏麵記錄了擁有者的魔力……送到真理魔導院，很輕鬆就能查出來的。”艾娜緩緩開口道，隨後將紋章翻了個麵，上麵刻著一本攤開的古籍，“這枚勳章來自曆史係的某個教授。”
    “曆史係嗎？”沃倫德似乎想到了什麽，陷入沉思。
    對麵，莉亞娜和莫麗妮正襟危坐，努力跟上討論的節奏，雖然插不上什麽話，但小臉上寫滿了認真。
    “但他們為什麽會忽然來襲擊奧利芬多？”沃倫德緩緩開口，似乎有些困惑，“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僅憑這麽點人，根本無法對奧利芬多造成影響。”
    他們還隻是在最外圍的大門……奧利芬多內還有固若金湯的防禦陣法，根本不是那幾個人能夠撼動的。
    當然，米妲及以上的魔王級戰力不算。
    “嗯，會不會是預告？”莉亞娜忽然開口道。
    “怎麽說？”眾人的目光朝莉亞娜看去。
    “你看，有些怪盜在偷東西之前，不是會先留下犯罪預告嗎？說不定這些家夥，做這些事情，目的也為了說：‘我們接下來要搞大事情了。’這樣……”莉亞娜一隻手指在空中比劃著說道。
    “這樣也太扯了，莉亞娜，這對他們而言完全沒任何好處啊，隻會讓我們更加警惕。”莫麗妮搖了搖頭，對莉亞娜的說法嗤之以鼻。
    “那我怎麽知道那些邪教徒在想什麽嘛，本來就是一群腦子不正常的家夥……”莉亞娜憤憤地揉了下莫麗妮的腦袋，隨後意識到什麽，迅速把手給抽了回來。
    莫麗妮隻是撇撇嘴，這次倒沒真的去咬她——純屬莉亞娜自己嚇自己。
    艾娜指尖微動，裙擺陰影處無聲無息地析出一隻小巧精致的暗紅色血蝠。
    隻見血蝠輕盈地飛起，精準地用牙齒叼住那枚冰冷的紋章。
    艾娜又是隨意地抬手，在空氣中劃開一道僅十幾厘米長，邊緣閃爍著不穩定幽光的空間裂隙。
    血蝠沒有絲毫猶豫，叼著紋章便靈巧地鑽了進去，裂隙隨即彌合，仿佛從未存在。
    莉亞娜神情肅穆地看著被撕開裂隙的位置。
    嗯……正好是腦袋的高度，要是路過那裏的時候，空間裂隙忽然打開……那畫麵可就相當精彩。
    自然沒有人知道莉亞娜的腦袋在想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沃倫德站在一旁，嘴角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深知空間亂流的恐怖，他都還不具備長時間在空間亂流中穿行的能力。
    如果魔力耗盡，無法維持元素化，他也會被空間亂流絞殺成碎片。
    也就是，說艾娜隨手凝造出來的一隻魔力造物，都有著比他更強的實力嗎？
    莫麗妮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似乎也在想著什麽事情。
    那隻血蝠……看上去真可愛。
    她有點想向艾娜要一隻，但又不太好意思敢開口。
    夏倫則是盯著艾娜的側臉，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自己老婆真好看，越看越喜歡。
    艾娜思考時的專注神情更是讓他百看不厭。
    艾娜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
    “怎麽了？”夏倫握了握艾娜的手。
    艾娜薄唇輕啟：“已經得到消息了，曆史係的那些學者……在昨天晚上全都叛逃了，今天曆史係的研究院裏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那些研究曆史的老家夥不都是很聰明的嘛，怎麽會被黃昏使徒給騙了？”莉亞娜忍不住開口道。
    “或許是洗腦之類的精神秘法。”艾娜沉吟片刻，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輕點，紅色的瞳孔閃爍著血芒，“但按理說，那些學者的精神力應該比尋常人強不少，不會這麽輕易被洗腦才對……”
    ……
    “稀客啊。”
    恩萊斯抬起頭笑了笑，對著沃倫德打了個招呼，抬起手中的玻璃酒杯，晃了晃，裏麵的冰塊叮當作響。
    恩萊斯問道：“來喝兩杯？”
    “喝我的吧。”沃倫德從空間戒指拿出一瓶酒。
    香醇的酒液入喉，恩萊斯的眼睛微微一亮：“好東西！你居然舍得拿出來和我分享？”恩萊斯又是微微一頓，“不會是想為難我什麽事情吧？”
    “你也是研究曆史的。”沃倫德直抒胸臆，“事情你估計都知道了……昨天奧利芬多被襲擊，而且真理魔導院的那些曆史學教授全都被黃昏使徒汙染，而其中大部分人都與你有過書信上的來往……所以我們要對你嚴加看管了，希望你能配合。”
    恩萊斯的語氣有些鬆散，似乎完全不在乎：“嗯……怎麽配合？”
    “之後會有人一直監視你，你的課程暫時也都取消了。”沃倫德舉杯與恩萊斯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可真是遺憾，學生們會傷心的。”恩萊斯歎了口氣。
    “隻能委屈一下了……而且近期黃昏使徒應該會有大動作。”沃倫德的目光頓在恩萊斯的身上，對方看上去很隨意，完全沒有防備。
    “也是，懷疑我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我問一下……被看守期間，我還能有薪水嗎？”
    沃倫德微微一愣，沒想到恩萊斯會問這樣的問題。
    “如果這就是你的要求的話，可以有。”
    “嗯，那真好，我就當帶薪休假了。”恩萊斯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道，“要是能一直看守到我退休就好了。”
    “哪有這麽好的事情？”沃倫德嗤笑一聲。
    這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如既往地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