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人還是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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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玉茹長劍出鞘,劍身上的寒光映得蘇念嬌臉色一陣變幻。即便如此,她卻依舊梗著脖子出言冷笑。“堂堂永福昭郡主,不想卻是個戳破心事就惱羞成怒的瘋婦!
    徐滄如今摟著美人在北境逍遙,你在這聖天城守著空閨,倒不如早日隨你兄長去了,也省得丟人現眼!”
    “還敢饒舌!你找死!”聽聞此言,白玉茹勃然大怒。她手腕驟然翻轉,劍尖直抵對方咽喉。
    見她如此,蘇念嬌卻不依不饒。“隻會逞匹夫之力的女人,你敢殺了本宮嗎?”
    話音剛落,劍鋒一閃,瞬間便劃破蘇念嬌頸間肌膚。幾息之後,緩緩滲出一絲血珠。
    “就這?”蘇念嬌抬手握住劍刃,眼中滿是不屑。“白郡主不是自命清高嗎?是不是很想殺了本宮?你白家滿門都得給本宮陪葬!”
    此言如同冷水澆在白玉茹心頭,她握著劍柄的手微微一顫,而後又將劍緩緩挪開。
    見她如此,蘇念嬌趁機後退幾步,撫著頸間傷口瞥了對方一眼。“明日巳時,皇城正安殿內,白郡主抽空去一趟。徐滄欲興兵來犯,你就不該有所表示嗎?
    陛下念你白家昔日功勞,意欲封賞。即便並肩王已故去多年,白甲錦龍衛依舊是我大金最為強大的戰騎,你應該懂得本宮的意思。”
    “……”聽聞此言,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白玉茹將長劍狠狠插回劍鞘。“你少拿白家來威脅我!是陛下想收回兵權,還是皇後娘娘想替蘇家爭取一番?
    外戚過甚,自古以來絕無好下場。你蘇念嬌野心這般大,就不怕某人秋後算賬嗎?”
    “這個不勞白郡主費心!言罷,”蘇念嬌整了整衣冠,往門外走去。臨到門檻之時,她突然回頭,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對方。“說起來,你這般中意徐滄,真是叫人難以理解。
    他與我朝有著血海深仇,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真對周狗動了情吧?嗬嗬!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可惜啊可惜,徐滄心裏從來沒有你。”話到此處,蘇念嬌搖曳著身姿離去。
    “嗬嗬!得不到的就想毀掉?我可聽你口中的周狗說了,當初是趕都趕不走啊!咱們的皇後娘娘這是拜倒在某人的金槍之下了?難以自拔了?
    哦喲喲!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某人喂不飽你吧?
    皇後娘娘這是小寡婦逛墳堆,就喜歡找刺激?”言罷,白玉茹沒給對方回嘴的機會便消失在了原地。
    “你……”蘇念嬌呆立原地,直到寒風吹得眼眶發疼,才猛然抓起案上畫冊狠狠摔在地上。
    畫像上徐滄眉眼冷峻,哪怕隻是一簡單的畫作,此時似乎也在無聲嘲諷。她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抬腿便踹翻了身旁的椅子。“你給本宮等著!總有一天本宮要你好看!!!”
    ……
    轉眼夜幕深沉,大金皇宮深處,正安通內燈火通明。
    耶律洪陽倚在龍椅上,指尖摩挲著鎏金龍紋扶手,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下方躬身而立的薛維民身上。“徐滄那老匹夫在北境動作頻頻,據探子回報,他欲調兵亭山,薛卿可有良策?”
    “……”薛維民上前一步,抬手作揖。“陛下聖明!大周與元武鏖戰數月之久,雙方均為有所斬獲。既成對峙之態,此時的大周必然國庫空虛。
    上月徐滄送來的密信有言,春來草長便會兵出亭山。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依微臣之見,此賊必會在處春之際打通糧道,以便前軍駐寨紮營。
    大周稅賦不濟,北境斷難久戰,若能截其前軍糧草,不僅能重創其勢,還能延緩徐滄兵發亭山的時日。”
    聽聞此言,耶律洪陽撫掌大笑。“徐滄老謀深算,除了護糧軍,其下步卒必然會四處設伏。奪糧?說得輕巧,你當他三歲孩童不成。”
    “陛下所慮自是周全,但請聽微臣道來。”言罷,薛維民躬著身子上前一步。“正因此賊狡詐無比,恰恰可以圖謀!”
    見他如此說道,耶律洪陽頓時來了興趣。他將案台順清,一把攤開輿圖。“薛卿多謀,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回陛下!”薛維民撣了撣衣袍,抬手指向輿圖上的亭山方向。“糧道何其重要?一旦被我軍輕騎襲擾,必然損失慘重。
    便是如此,徐滄若要打通燕嶺至亭山的運糧道,必會與微臣商議,從微臣這裏探得武王巡騎的方位。”
    “你的意思是引誘他上當?”耶律洪陽托著腮幫思慮幾息,隨後擺手言道:“這個不妥。先帝費盡心思將你送往大周,如今此計已成,豈可因些許小利便讓他生疑?
    這才第一次用兵便出紕漏,此時暴露實屬不智。”
    對於皇帝話,薛維民早已料到。但他眉眼中的自信,卻讓耶律洪陽有些詫異。“陛下,所謂用兵,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正因微臣乃周狗安排入金,為免暴露,恰恰不應首次放信便出紕漏。否則的話,微臣豈非酒囊飯袋。
    便是此誠,徐滄雖會動怒,反而卻能加深他對微臣對信任。在此賊看來,微臣既入金朝潛伏,陛下對微臣有所提防也是理所應當。
    故而,微臣所提供的路線,恰恰應當出現差錯。如此,豈不更為合理。”
    “反其道而行嗎……”耶律洪陽眉頭一皺,隨即負手起身。於殿內踱步片刻,他拾起一旁的毛筆。“朕會修書送到武王手中,一切按你的意思來辦,他全力配合你。”
    “非但如此!陛下,咱們還可以……”薛維民壓低聲音,眼神中滿是算計。“東盧與大周本就有疆土之爭,或可分化,或可離間。
    昔年,東君伐周大敗而歸,數十萬大軍折戟沉沙,微臣不信他咽得下這口氣。
    大周與東盧可以合謀用兵,我大金為何不能與東盧合謀?東君擅變,若許以重利,讓楊文忠從側翼發難,徐滄必定首尾皆失。
    到那時,除了坐收漁利,甚至還可能徹底吃掉大周的鎮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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