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英雄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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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國……”
    曹參說了那麽多,蘇雲聽得熱淚盈眶。
    劉邦的開國老兄弟也基本死的死、跑的跑,現在還活著、在朝堂上能說上話的隻剩下周勃、酈商和陳平了。
    可酈商已經賦閑在家,周勃陳平投靠了外戚集團,朝堂之上現在是呂家一家獨大,蘇雲也嚐試過幫劉盈收攏皇權,可就現在這個局麵,根本行不通。
    蘇雲從來沒有忘記過劉邦的囑托。
    “曹相國,您受苦了……”
    曹參接下來的話,則展現了曹參真實的水平。
    “我自接手相國以來,世人都以為我從不變通,隻知道繼承蕭大人留下來的東西,沒有自己的新政策。
    甚至還有人吐槽我,隻知道飲酒作樂,不理政事。
    實際上他們都錯了,我一直在平衡朝堂上的關係,暗中削弱和分化呂家的權力,呂家未來想要掌控朝堂,就必須控製南北二軍,我已經聯合周勃陳平從中安插了許多親信,無論將來他們怎麽鬧騰,兵權都會收攏在我們手中。
    你也不要怪周勃陳平,他們才是聰明人,有時候妥協,是為了日後更好地崛起。
    這是南北二軍中我安插的親信名單,你這次立了大功,呂後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必然將你插入兩軍之中,你可以秘密聯絡他們,暗圖大事。
    我已經做到了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未來就交給你們年輕人了!”曹參說完,從手中拿出了一卷竹簡冊子。
    看著曹參遞上來的親信名單,蘇雲才徹底明白,他們都在為鞏固朝堂、安定劉氏江山所努力,隻不過努力的方向不同。
    回味著曹參的話,蘇雲久久無語……
    ……
    “蘇雲。”
    “哎!”
    “聽說你會治病,好像還會什麽真氣,我想求你一件事……”
    “相國但說無妨,蘇雲能做到的,一定全力相助!”
    “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而且也沒有了當年的銳氣,你能不能短暫恢複一下我的身體狀態,我想騎馬再找找當年的感覺,不想在臨走之際還留下遺憾……”
    蘇雲給曹參做了下檢查,是人身體正常的衰退,並沒有什麽大病,用真氣應該可以短暫恢複他的身體狀態。
    “可以,隻不過時間不能太久,最多半個時辰。”
    聽完這話的曹參,激動的顫抖著雙手,拿起牆上掛的寶劍,嘴裏小聲嘟囔著:“夠了,足夠了……”
    “這把劍,是當年芒碭起兵之時先帝所賜,我一直將它掛在頭頂的牆上,以警示自己,沒有先帝就沒有今天。
    我用它征戰沙場一生,直到擊敗項羽之後,這把劍就再也沒有露過鋒芒;
    我的子孫不成器,這把劍留在平陽侯府,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我死之後,這把劍我打算留給你,未來你就是這把劍的主人。”
    “噌——!”
    曹參一把拔出寶劍,這把劍依舊閃爍著它應有的鋒芒。
    在蘇雲看來,在這一刻,曹參似乎又回到了年輕的神色,發須皆變成了黑色,眼神變得堅定犀利滿滿的英雄氣。
    蘇雲給他做了一下針灸,疏通了一下脈絡,之後又給曹參輸入了一些真氣。
    “好舒服啊,身體暖暖的,感覺渾身都有力氣了,這就是仙家手段嗎?
    他們說陛下還有蕭大人都被你治療過,看來所言非虛啊!”
    蘇雲笑了笑,他誇他的,自己可得謙虛啊!
    由於曹參在楚漢之爭中一直跟著韓信,楚漢戰爭結束後就被劉邦封為了齊國的丞相,所以在劉邦時期,曹參一直在齊國,對長安發生的事情幾乎是不了解的。
    “快哉!我年輕的時候要有你這真氣,楚漢之爭至少得早兩年結束,哈哈哈哈!”
    蘇雲沒有再打斷他,隻是給他遞上了衣服,陪著他走出了門外。
    陪著他走到皇宮的演武場,一直一直走到盡頭……
    上馬!
    登上馬兒盡情的馳騁,好似找到了當年征戰沙場的那般感覺。
    奪沛縣、攻胡陵、救定陶、入關中;
    平三秦、援彭城、破邯鄲、收北方;
    “籲~”
    曹參扼住韁繩,掀起馬兒的前蹄,展現著他超凡的馬術。
    提起弓箭瞄準,僅僅一箭便射中了對麵的靶心。
    英雄雖遲暮,可是仍然能一展往日的風采!
    ……
    將曹參送回府中後,蘇雲想要給曹參開個方子,卻被曹參拒絕了。
    “我隨先帝征戰一生,先帝命在天,我又怎能不是?
    仰仗先帝之福,參能有60之高壽,隻願速去陪先帝,不必再救了。”
    在劉邦的帶頭下,漢朝的開國功臣都看得很開,或許是經曆的很多,亦或許是功成名就並不在乎,他們都很高壽,也都坦然麵對死亡。
    ————————
    蘇雲回朝應該先去皇宮的,先來曹參家隻是皇帝的命令,現在看完了病,蘇雲就該進宮了。
    先去長樂宮,再去未央宮。
    “臣蘇雲,拜見太後。”
    “哎呦大功臣回來了,快快快別拜了,找位子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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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雲簡單給呂後講了一下,邊境上發生的事情,以及匈奴現在的狀況,畢竟大事還需要呂後拿主意。
    “此次和親以後,匈奴人必然會將重心轉移到西邊的東胡和西域諸國身上,這樣就給了我們充足的時間發育,日後一雪前恥不是問題。
    我們現在應該著手培養一些將軍,開國十餘年了,老將們死的死,年紀大的年紀大,幾乎都不能上戰場了,現在國家最缺的就是年輕的統帥。”
    對於蘇雲說的這些話,呂後深感認同。
    呂後是貪戀權力,可她也隻是為了她們呂家謀些好處,在家國大義麵前,呂後還是能拎得清的。
    “這件事你做的很好,有了這次帶兵的事情之後,哀家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賞賜你了。”
    蘇雲:ˊ???????????ˋ
    “謝皇太後陛下,這都是臣應該做的,如果沒有太後陛下舉薦,又對臣破格錄用授予大將軍的權力,又怎麽可能立下這樣的大功呢!”
    呂雉滿意地點了點頭。
    還是那麽的識時務,哀家最喜歡的就是識時務的人。
    呂雉這是試探了一下蘇雲,看看出去兩年多有沒有膨脹,有沒有對自己變心。
    既然沒有,呂雉便敞開了心扉:
    “匈奴人終究是外患,外患隻是癬疥之疾;現在最麻煩的還是這些劉姓諸侯王,他們都是先帝的子侄,手中有兵權卻不務正事,極大威脅了中央的權力啊!”
    蘇雲明白,呂後這是要對其他的劉姓諸侯王動手了。
    劉邦登基時采用的郡國並行製,就是為了緩衝秦國建國以來的郡縣製,穩定住那些在楚漢之爭中立下大功勳的功臣們。
    後來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劉邦除掉,為了江山的穩定,劉邦又安插上了劉姓諸侯王。
    利用劉姓諸侯王來製衡朝中,即便他們造反,天下還是姓劉,肉還是爛在鍋裏。
    可是在呂雉看來,這就是埋給她兒子劉盈和她呂家的巨大隱患,已經威脅到了她呂家的統治。
    更何況呂後對這些劉邦的兒子們說恨之入骨雖有點過了吧,但是也沒有任何好感。
    要麽服從,要麽……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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