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過周亞夫的軍營，劉恒的心情大好，和匈奴對戰也有了底氣。
    不過最近特別的安靜，劉恒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匈奴！
    匈奴大軍入侵大漢，已經半個多月都沒動靜了。
    劉恒翻找了最近的奏章，前線確實很安靜，並沒有什麽戰報傳來。
    匈奴十幾萬大軍搶占了上郡，從那之後半個月來，匈奴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準備退走，還是在孕育著更大的陰謀？
    匈奴不戰也不退，就一直占著上郡，劉恒決定讓前線的將士發動試探性地攻擊。
    前線的令勉收到詔令，聯合蘇意、張武三路大軍，試探性地往上郡發起進攻。
    中行悅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讓軍臣單於帶著大軍後撤，暫且撤到河套一帶。
    令勉心有懷疑，隻得讓漢軍緩緩推進。
    等漢軍進軍的時候，匈奴人又殺了個回馬槍，令勉摸不清虛實隻得率軍後撤。
    但匈奴人並不追擊漢軍，隻是重新占領了上郡。
    接下來的幾天裏，漢軍進匈奴軍就退，漢軍退匈奴軍就進，主打一個敵退我進、敵進我退。
    而令勉也不敢進攻太深，畢竟匈奴十幾萬大軍在此，生怕中了埋伏。
    但匈奴的突襲漸漸深入，每次都能靠著突然襲擊，劫掠一下內地的物資。
    令勉、蘇意無奈，劉恒下的消息是試探性進攻，他們不敢太過深入。
    王朝中期麵臨的最險峻的挑戰就是將才不足，即便相對優秀的將才，也是防守型的，不善於主動進攻。
    因為長年不打仗了嘛，即便打也是防守型戰役，將軍也都相應的失去了銳氣，都秉持著一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
    若周亞夫來指揮這一仗，他肯定不會放過任何進攻的機會，打法會更冒險一些。
    畢竟許多兵法是跟在蘇雲身邊學的，而蘇雲手中的兵法都是韓信寫的。
    令勉他們沒有周亞夫那種底蘊，周亞夫年紀輕輕就坐上了侯爵，父親又是開國功臣，擁立皇帝有功，他們隻能小心翼翼的。
    戰報傳回朝廷，劉恒看到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周亞夫的細柳營，作為京師的最後一道屏障，肯定不能輕易出動。
    必須有一個能管得住大軍，又有進取心的將軍上前線，才能保證戰機不被延誤。
    誰比較合適呢？
    劉恒翻找著，發現一個都不合適。
    不是太年輕，就是地位太低，根本鎮不住大軍。
    本來張相如能擔這個大任的，結果上次帶兵後不久就染病去世了，本來想培養給兒子用的，結果走在了自己前麵。
    劉恒現在急得很，現在將軍不是老，就是沒威望，沒一個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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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我去吧，以我的資曆，還能鎮得住他們。”
    劉恒一怔，這聲音，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忘的。
    劉恒微微搖了搖頭，“雲哥，你的心我理解，朕知道你是真心想上戰場替朕分憂，替大漢分憂。
    但你確實年紀大了，到今年69歲了吧？快70歲了，即便有能力上戰場，朕又怎麽忍心……”
    蘇雲卻不這麽認為，他態度很堅決，一定要出戰。
    “不用多說了，我還不老呢，如今也隻有我上前線去能壓得住他們，不是嗎？”
    劉恒還想說什麽，卻被蘇雲抬手阻止了。
    “軍情緊急，容不得半分遲疑，你遲疑這一會兒，可能就有很多的將士犧牲，我難道要坐在這裏，眼睜睜地看著大漢將士們犧牲嗎？”
    看著劉恒麵露難色，為了不讓劉恒再糾結，蘇雲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你也不想讓將士們犧牲吧，聽我的，擬詔吧。
    我即刻出發，早到一刻，便能早統領起大軍，早結束戰爭。”
    四目相對，眼神也在這一刻重疊。
    一人眼神中滿是堅定，另一人則全是擔憂。
    沉思片刻，劉恒還是提起了筆……
    ……
    看著雲哥接了詔走出皇宮，劉恒的臉色極為複雜。
    鄧通從後麵走了過來，上前安慰劉恒，“陛下不必擔心，侯爺他命非凡人，有上天庇佑，此次定會平安歸來。”
    劉恒看了一眼鄧通，衝他微微一笑，極盡溫柔，然後輕輕地靠在了他身上。
    這兩個人，是他最信任的。
    手裏拿著筆，劉恒就這樣望著雲哥離去的背影；
    直到夕陽漸漸下山，天色恍惚了下來……
    劉恒望著天空喃喃自語，似乎這些年的經曆，在這一刻都化成了心結。
    “朕這輩子欠了很多債，唯獨雲哥這份債，自己是永遠還不清的……”
    一刻鍾以後，夕陽徹底不見了蹤跡，天空中再無一點亮色；
    劉恒輕歎一口氣，任由淚水打濕了臉龐，甩下了手中的筆……
    ……
    考慮到韓信身體不好，容不得鞍馬勞頓，就把他留在了京城。
    走之前給他配好了藥，隻要按時吃，沒什麽問題。
    至於自己的丞相府，現在是個燙手山芋，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也隻能交給賈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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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啟想接卻被蘇雲一腳踢開，畢竟劉恒還在呢，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吧。
    出乎蘇雲意料的是，馮唐願意跟著自己前往前線。
    “我年紀也不小了，承蒙陛下厚愛，如今官做的也不小，但我不想這樣碌碌一生，願意和大將軍共同出征，不論生死。”
    聽完他說的，蘇雲點了點頭。
    既然馮唐有這份心，那自己就成全他吧。
    半個月後，蘇雲帶著兩萬大軍趕到前線支援，帶來了劉恒任命大將軍的詔書。
    令勉和蘇意都鬆了一口氣，他們二人曾經都在蘇雲手下做過事，知道蘇雲的本事，如今交出了兵權，總算不用擔責任了。
    蘇雲做到了漢匈之間所有大戰的100出場率，也算是不留遺憾了。
    簡單了解了前線的戰況，現在就是不知道匈奴軍中的虛實。
    匈奴十幾萬大軍在邊境，說他們沒有進取之心，絕對是假的。
    但是他們就在上郡一帶轉悠，即便漢軍這邊露出破綻，也不肯輕易進軍。
    中行悅是個強勁的對手，他了解漢人的戰術，不會輕易中計。
    蘇雲思考片刻，召回了在前線的李尚和李廣，他二人一直在前線帶兵，熟知匈奴人的虛實。
    “李尚李廣），拜見大將軍！”
    蘇雲親自上前扶起二人，“不必多禮，你們的戰績我已知曉，你們在前線英勇殺敵，在戰後我都會上報給朝廷，對你們所立的功一一封賞。”
    李尚和李廣給蘇雲帶來了最新的消息，蘇雲已經從中確定了匈奴人的目的。
    今年夏天溫度、降水都極為適宜，背靠上郡的河套一帶，水草的長勢極好，給匈奴人的馬匹提供了充足的糧食。
    河套豐富的水草資源，再加上上郡積累多年的物資，在兩者的支持下，匈奴人根本不愁士兵沒有糧食，可以紮根在上郡，步步深入蠶食大漢。
    匈奴人，這是打算持久的和漢朝耗下去了啊！
    反正在大漢的領土上，消耗的都是大漢的物資，匈奴人怎麽都不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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