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見到我的叔叔是不會說的。”沙園雖然見識很少，但也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也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麽人，總不能他們說自己是漢軍就是漢軍吧。
    馬通看了看馬衝，臉上浮現出了微笑。
    馬衝自然明白馬通的意思了，輕輕歎息了一聲，就直接站了起來“我就是赫利衝燮，你可以和我說了。”也是為了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他忽地一下子將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了肩膀上的一個奇怪紋身，這是他們虎須部的族徽，也可以證明他的身份。
    沙園看到這個之後，也是一愣，然後眼睛裏麵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也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露出了自己的紋身。
    但是馬衝卻並不在意“你不用給我看了，那是我親手給你紋上去的，自然知道你有了。我來問你，你們不是去了神山麽？虎須部不是已經投降了麽？為什麽又出現在這裏？”
    沙園本來有一肚子話想要說，可是看到馬衝這個樣子，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本來也想幹脆不說話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族人還有那麽多沒有脫險，所以還是沒有再倔強下去，而是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
    “我，我們的確去了神山，可那裏的生活實在太艱苦了，我們去神山隻是為了有機會可以報仇雪恨，現在終於有了你的消息，我們當然要下山了。”
    “我的消息？你們還在意我的消息幹什麽？你們不是連老族長都殺了，領著全族投降了敵人，現在怎麽又有臉來找我？是不是想要騙我？”
    “我們為什麽要騙你？”沙園的神情一下激動起來，臉色漲紅了起來“當初我們投靠了神威天將軍，和他一起和大魏作戰，但是後來馬將軍輸了，我們也就被魏國忌恨。雖說之後我們也和魏國打了幾場，但我們根本就打不過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慢慢的羌人也就離心離德不願意在我們虎須部的身邊繼續呆下去了。那個時候曹操就利用離間計，將我們徹底瓦解，然後虎須部就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為了可以保住血脈，所以祖父決定讓你帶著幾個部落的人離開羌地，去漢中尋找馬將軍，可就此一去不返，沒有了消息。之後就聽說劉皇叔和曹操在漢中展開大戰，還有人說你們也都已經被氐人殺死了，所以祖父就知道我們已經沒有了翻身的機會，於是他就決定要去神山。”
    沙園說的語速很快，也是用羌語說的，不過黑娃一直都站在馬通的身邊，給這些人翻譯，大家都沒有說話，全都看著這叔侄兩個人。
    “就去神山唄，就算不願意去，也不用殺了他吧。”馬衝的眼睛也變得通紅起來，他不明白為什麽一直都那麽好的二哥要殺了自己的父親，這是他最無法過去的坎。
    “我們怎麽可能殺了祖父？他可是共主！那是他要求我們這麽說的。”沙園的淚水已經流了出來，他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大喊著“他自盡了！並且要求我的父親把他的人頭送到那些羌人手裏，我父親不願意，但是祖父讓他用虎須部發誓，要他必須保住我們的部族。父親沒有辦法，隻好背下了這個罵名。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沒有打算放過我們。他們首先要求我們放棄六成的部落，隻能帶著四成的人離開，要不然全都要死。我父親也沒有別的辦法，難道就要看著所有人都死在戰場上，然後老弱婦孺都成了奴隸？他隻好忍痛放棄了那些族人，在那一天他親手割下了自己的耳朵和兩根手指，說自己永遠也不能在天上和祖先相遇，但要我記住，總有一天一定要把這些仇恨百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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