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曼曼吵吵鬧鬧了一晚上，等的就是這句話，她心裏有些開心，但臉上卻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自從你們生了我，就把我扔在一邊，又打又罵，從來沒把我當成你們的女兒，而我能活到現在，上了大學，都是姐姐一手帶的，跟你們也沒有什麽關係，我四歲就開始給你們幹活，給你們帶孩子，從某些方麵來說，我們是互不相欠的。”
    “今天你們不要我，那我離開，你們以後也千萬不要找我，我們關係從此一刀兩斷。”
    鄭山都聽愣了，他也沒想到自己女兒會說出這些話，那些鄰居也愣了，這對姐妹從小的情況，他們都看在眼裏，他們隻是過來勸架的，沒想到這家小女兒這麽剛烈，大家都想要勸，鄭曼曼頭也不回就往外走。
    鄭曼溪心裏想的卻是：還可以這樣？
    但她有些不放心，不顧身上的疼痛準備追上去，可立馬就被鄭山叫住了：“讓她走，我養了這個白眼狼，以後有她好看。”
    鄭山心裏自然是不願意小女兒這麽走了的，但現在這麽多人看著，他的麵子掛不住，剛剛那一磚頭，嚇得他到現在兩腿都打著顫，剛剛小女兒的眼神可是一點都做不了假，她是真的要下死手。
    現在他怕自己大女兒也離開，但大女兒可比小女兒要好把握，大女兒性格軟弱，比較好拿捏。
    “你要是敢去，你也別回來了。”
    鄭曼溪的心裏又開始糾結了，她不像鄭曼曼一樣對這個家毫無留戀，這裏很多東西，都是由她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哪怕是這個房子，外麵種的花，都是她賺的錢養起來的。
    可想起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她看了弟弟一眼，對於曼曼的離開，好似一點都不關心，他就像是旁觀者一般，她覺得自己離開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自己現在也有後盾了。
    她剛想轉身離開，鄭山扶著腰1站直了身體：“她能走到哪去，她身份證在家裏，她戶口本也在我這，她還能翻到天上去不成。”
    鄭山反應很快，做很多事情都需要這兩樣的，有些關係不是嘴上說斷就能斷的，社會關係還在這呢，所以鄭山想通了又有恃無恐。
    他說這話也是在提醒大女兒，你們誰都別想離開。
    鄭曼溪剛升起的希望又逐漸滅了下來：是啊，走不掉啊，妹妹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她學生證還在家裏呢。
    她看了外麵一眼，農村的小路上一片漆黑，望不到邊，這時外麵有的人家已經放棄了炮竹煙花，而鄭家隻有各種哼哼唧唧。
    “賠錢貨。”
    鄭曼曼走了，鄭曼溪留了下來，但在鄭山和李秀英眼裏，他們並沒有感激她的留下，反而繼續罵她，在他們心裏，姐姐和妹妹又有什麽區別。
    鄭曼溪隨意洗了一下身子，一個人躲在房間，看了看自己那副金絲眼鏡，這是來魔都戲劇學院上班第一次發工資買的眼鏡，這副眼鏡跟了自己好多年，現在卻已經歪了。
    她又抬頭掃了一眼房間，原本幹淨整潔的臥室，被翻得衣服四處都是，鄭曼溪深深地歎了口氣，她看了一眼手機，一條信息跳了出來，是妹妹的。
    【我身份證可以偷偷幫我拿出來嗎？】
    鄭曼溪又看了一眼臥室【被他們拿走了。】
    【隻有學生證還在，學生證我幫你藏起來了。】
    【你現在在哪？】
    鄭曼曼沒有回答，這時候的她一個人在路上走著，她在向車站走，現在的她無家可歸，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姐姐，她知道自己姐姐雖然也站在她這邊，但性子軟弱，不能共謀，所以她沒有放下手機，她要保留好電量，她隻有百分之五十的電。
    她從來沒有這麽清晰地感受過沿路的風景，從村裏到鎮上的汽車站騎自行車要半個小時，要是換成兩條腿，可能需要走三個小時，鄭曼曼走得不快，現在的她其實有點餓。
    早上起來晚了一點，隻喝了一點冷粥，中午也沒好好吃飯，隻是隨意吃了點炸的春卷，晚上什麽都沒有吃，雖然很餓，但她沒有後悔，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有先把身份證放在身上。
    戶口本可以沒有，隻要自己不結婚，基本上也用不到，但身份證就不一樣了，很多交通工具都是需要的。
    好在坐長途汽車並不需要，隻是今天晚上她可能要隨便找個地方對付一宿：‘也不知道汽車站晚上是不是可以睡覺。’
    因為鎮上去魔都的汽車隻有明天早上一班。
    她相信沒有人知道她會回魔都的，也沒有人知道她會去哪。
    鄭曼溪看著手機一直沒有回信，心裏一直很擔心，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外麵很難說會發生什麽，她隻能一直狂發信息，最終收到妹妹很不耐煩的回信【快別發了，我手機會沒電的。】
    ‘呼’
    鄭曼溪將頭縮在被子裏，她眼角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開始變得濕潤了，她覺得自己很沒用，沒有妹妹有魄力，也沒有妹妹勇敢。
    她想起自己最後的依靠，兩人在魔都一起幸福快樂的日子：‘現在他應該在和家裏人一起看著春晚守歲吧。’
    鄭曼溪猜對了，劉川楓的確和父母在客廳看著春晚，隻是他們家除了孫蘭一直認真看著，其他兩人都在看手機，劉觀山忙著發信息，律師這個行業也需要社交，很多案子麵對的都是老板，這些人自然需要維護好關係，還有一些同行，同事。
    而劉川楓雖然圈子幹淨，女朋友眾多，除了天途資本餘輝，還有一些同學，他基本上是在和章婧怡，孫芊玥還有白薇聊天。
    富婆平時不怎麽看手機，鄭曼溪他還沒來得及，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到十點多了，便用洗澡遁術直接下線，走到自己房間打開和富婆的聊天框，開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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