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崩潰邊緣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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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也奇怪,派克到現在也走過不少房間了,但是沒有一間像是這段走廊一樣漆黑。
    沒有一扇窗戶,不透露一絲光線,隻能等待人眼慢慢適應黑暗的環境。
    這段走廊黑暗而又詭異,彌漫著什麽東西腐爛的味道。
    走廊牆壁上滿布著噴吐著孢子的詭異真菌,那些玩意如同蜂巢一般,細細密密的空孔洞裏散出幽幽的綠光。
    那些是某種熒叩甲的幼蟲,它們像是猙獰的怪物,張著大顎企圖捕食從蜂窩狀孔洞裏爬進爬出的黑色飛蟲。
    派克有些慶幸,雖然頭盔的透氣性很差,但也幸好它不怎麽透氣,空氣散發著濃烈的腐臭和遍布著灰蒙蒙的孢子。
    以至於要逼得人要戴上防毒麵具才好受一點。
    地板已經被歲月侵蝕得朽爛不堪,上麵爬滿了各種不知名的爬蟲,派克每前進幾步就會踩碎數隻。
    當它們被踩死的時候,爆漿肯定是免不了的,通過靴子上那些讓人惡心的體液,也能知道這些東西毒性不輕。
    它們就算死後,那鬼畜的神經反射導致的節肢抽搐也一刻不停的侵犯著人的眼睛。
    備受折磨的派克不聲不響,繼續伴隨著每一步“哢嚓,哢嚓”的脆響聲緩步前進。
    “怎麽回事?………”
    陰影視覺被一道強烈的藍光覆蓋,幾乎跟遠光燈打在臉上一樣。
    派克感覺有些反胃,血脈在與什麽東西共鳴。
    但是走廊就這麽一點,三個人並行都有些艱難,而且如果真的有什麽東西在活動,那肯定是藏不住的。
    派克半蹲著,嚐試潛行,因為即使自己處於隱身狀態,也還是會有明顯的腳步聲,這種情況下露腳步,無異於是找死。
    不管那是什麽、無論它是人還是其它什麽東西,它明顯是在尋找派克的蹤跡。所以派克盡量摸著牆邊走
    盡管……那些蜂巢真菌的氣味實在是……沁人心脾…
    派克的眼裏被藍光占據,某種東西摩擦的沙沙聲在耳畔回響,搞得寂靜的長廊一時間變得有些熱鬧起來。
    而藍光之中,派克看到了某種很熟悉的東西———一扇門。
    那扇被木板釘死的破門板,裏麵昏黃的光不可抑製的往門外泄露,吸引住了派克疲憊的眼球。
    “這是……虛空的氣息…”
    門的那頭充滿了未知,上麵的彈孔和血手印,仿佛訴說裏麵無數不可告人的秘密。
    派克悄悄摸過去,木板顯然已經腐朽,隻需拿刀撬開即可。
    但是派克似乎並不打算這麽做。
    剛剛也說到了,藍光一直占據著派克的視覺。
    那麽派克剛剛進入走廊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呢?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藍光不是覆蓋著整棟樓,而是單單覆蓋著派克一個人…
    顯然,那東西就在派克的身邊,不在天花板,也不在腳下。
    而是…在牆壁裏!
    寂靜的空氣中,虛無縹緲,成百上千的甲殼摩擦,數不清的節肢爬過木板發出聲響在走廊中回蕩,似乎沉默的肯定了派克的想法。
    派克沒有猶豫,奮力一腳踹爛了朽木,闖入了房間內,而油膜也在此時褪去。而背後的木板也被巨力破開,好像是什麽東西從裏麵衝了出來。
    一間不大的小房間裏,中央位置設立著一處怪異的祭壇,紫色染料的紗布上麵堆積著幾塊像是符文一樣的骨質器物。
    也就是那些符文,正往外泄露著濃稠的虛空能量。
    派克衝上前,抓起起符文,那些白骨碎裂,化作齏粉吸入手上的印記之中,於是祭壇破碎,虛幻飄渺的霓虹將他帶入虛空之中。
    有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漫步。
    “看來你找到了我的神龕…”
    “比我想的要快一點。”
    派克站在熟悉的地方,那是人與神明第一次對話的地方,也是……一切根源的開始…
    “我們距離上一次對話已經過了多久了?”
    派克的聲音沒有感情的起伏,顯然心情不太好。
    “幾個月?還是幾秒鍾?
    我不知道,在虛空之境裏是沒有具體的時間概念的。”
    界外魔漫不經心的繞著派克溜達,反複打量著他的變化。
    “你……是不是變得狼狽了不少?
    我記得你原來挺活潑的?
    怎麽現在這麽麻木了?”
    派克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了,除了前段時間拿獵刀粗糙的理了下頭發,再加之夜以繼日的奔波,臉上確實……
    有些顯成熟…
    18歲的青年看著像三十多歲的人。
    派克的怨氣無處不在,他大聲斥責著界外魔:
    “還不是因為你?!是你把我拐到這個夠使一樣的世界裏來的!
    是你那所謂的輕鬆任務害的我變成這樣!
    是你給了我一個夠使一樣的能力!
    死而複生!求死不得!
    你知道我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麽嗎?!”
    派克已經在發飆的邊緣徘徊,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各種撕裂傷,膿腫瘡疤,風寒疾病,各種罕見又離譜的死法,全被安排上了派克的異世界一世遊體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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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已經受不起了,就算死後肉體會恢複,但是靈魂不一樣,每次死亡都會留下深刻的精神創傷,相當於扣除san值上限。
    久而久之,遲早變成瘋子,然後變成那些邪神最愛的三次元寵物。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我都說過了,你隻是我拿來調節無聊的一個電視劇,你的人生,你的一切,最終解釋權都歸我所有。
    嗬…至於你那矯揉造作的生死問題?
    就你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和疥蟲一樣聰慧的腦子,我敢保證,你可以倒下再爬起上千次!”<弄死你!我要弄死你口牙!”
    派克不受控製的破口大罵,他習慣性的去拔腰間的雙刃劍。
    當然了,這裏可不是他的主場。
    “……那是殺意嗎?”
    界外魔突然這樣問道。
    “你確定要殺了我嗎?朋友?”
    界外魔單手虛握,那把黑漆漆的雙刃劍便出現在他手中,然後反重力的扔給派克。
    “來吧,既然你想動手,那麽如你所願,把刀子刺進我的心髒,一切就都結束了。”
    界外魔筆直的站在派克身前,雙手攤開,隨時歡迎尖刀的到來。
    派克用力的握住刀,直刺向神明的心髒!
    力氣之大,隨意的就能捅穿一名成年人,可就在派克準備讓界外魔敞開胸懷的時候,刀尖在離祂的胸口半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如同相互排斥的同極磁鐵一般,兩隻手摁上去也無法讓刀子前進半分。
    “啊啊啊!!!!”
    派克暴躁的一記直踢,界外魔如煙塵一般消散,仿佛沒事人一般出現在了前方兩三米的地方。
    派克大力飛出雙刃劍,可卻被界外魔輕鬆攔了下來。
    派克這下徹底崩潰了,萬恢懼念的癱在地上,沒有一絲生氣,一切希望對他而言都是空談,尤其還碰上了界外魔這麽個倒黴玩意。
    “還不夠啊……”
    界外魔收起雙刃劍,緩步走到派克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那頹廢的凡人。
    “如果想要殺神,僅僅是這樣還不夠,還是差一點,我的朋友。”
    界外魔手握刀尖,用劍柄對著派克,將原物交還給原主,但是就在一刹那,派克瞬間奪過刀子,刺向神明的脖頸
    但是……不管再嚐試幾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凡人,無法傷害到比他們更偉大的存在。
    “好吧…也許在對神的仇恨這方麵,你已經合格了…”
    界外魔背過身去,走向那張獨屬於祂的黑石床板。
    “我的神龕散落在世界各處,不用憐惜,請隨意的使用它,試著讓自己過的更好一點。
    而別像個傻子一樣,隻知道舞刀弄槍……
    ………
    好吧…我收回前言…你還是好好提升武力吧!”
    界外魔輕輕一推,派克便又一次陷入了扭曲的隧道,而在臨行之際,界外魔又一次張口說
    “再順帶告訴你一個消息。
    神,也會流血。”
    隧道關閉,派克又一次被虛空的海浪衝上了他的那片小小的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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